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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多普林河會戰(十)

一名傳令兵跑入塞倫西亞的營帳,向科爾內將軍彙報:“再有半個小時,浮橋就能搭好了。”

“嗯,知道了。下去吧。”將軍回覆。傳令兵退下之後,他也走出帳篷,來到山頂上。他緊張不安地搓著小鬍子,望向多普林河的對岸。但奧雷里奧所在之處,離這邊實在太遠,看不清狀況。他只看到奧威蘭人的騎兵,折返去救援炮兵陣地。

跟隨的副官卡裡克男爵安慰道:“將軍,您別這麼擔心了!馬爾加諾閣下一定能頂得住的。您看,騎兵還沒回到正面,說明那邊的情況還很膠著。”科爾內將軍點了點頭。

確實如卡裡克所說,炮兵陣地中的激戰,還在進行著。奧雷里奧的麾下,已經將敵人擊退三次,但他們也蒙受了相當的損失。已經有上百名士兵陣亡,更有許多士兵受傷,而且傷了不止一次。

奧雷里奧、歌洛莉婭與安雅三人,用治療魔法,救助那些傷勢較重的士兵。而那些傷勢較輕的,則相互為對方包紮。餘下的健康士兵,在他的指示下,把敵人和軍馬的死屍拖來,壘起來以阻礙敵人的衝擊。

被奧雷里奧勸服的卡塔利斯炮手們,繼續向奧威蘭人開炮。他們被保護得極好,也不知道奧威蘭俘虜已經被放走了,因此士氣並沒有受到影響。

哈斯提安六世望見炮兵陣地中升起的硝煙,心裡焦急卻沒別的辦法。他們已經不能再發起衝鋒了,因為三千名騎兵,已被擊斃大半。現在論及人數,反倒是塞倫西亞更多。他們只能藏在林中,躲避敵人的炮擊,同時等待近衛兵來會合。

他們等不來援軍,早就心急如焚。就在這種時候,一陣火雨灑在他們藏身的樹林中。連日來的乾燥天氣,令樹木易於燃燒。很快,大火便四散蔓延。哈斯提安六世罵了句“該死的魔法師”,帶領部下從林中撤出林地。逃出火海之後,他們來不及鬆口氣,又有幾十枚鉛彈落下。奧雷里奧縱火的同時,他的炮兵們也調轉了炮口。

近百名騎兵死於炮擊,而哈斯提安六世的坐騎,也在炮擊中倒地不起。再加上死於樹林火災的三百多人,這支輕騎兵已經折損了三分之二。

奧雷里奧站在山頂上,觀望著奧威蘭人狼狽的姿態。他屬下的士兵們也個個鼓掌歡呼。他轉向歌洛莉婭,稱讚說:“你又出個了好主意。而且,這啟發了我。”

說罷,他又念起咒語,然後將火彈灑向北面。很快,那裡的樹林也燃起了大火。他在這些咒語中,插入了“穩固燃燒”的單元,火一旦燒起來,就很難熄滅。今天風力很大,不能將火吹熄,就會助它們傳播。“這下,火幫我們守住了兩面。”

“你真狠啊!”歌洛莉婭笑道,“為什麼不在西方也點上?”

奧雷里奧一指升起的濃煙。濃煙在西風的吹動下,斜向了東方。“我不想燒了自己。”

西面吹來的大風,勢頭還在繼續增強。山火迅速地向東蔓延,很快波及到奧威蘭人的大本營。驚慌的埃克塔等人,從營帳中倉皇地逃出。

烈火貪婪地吞噬遇到的一切。它繼續向東方推進著,直蔓延到左翼。那一翼的卡塔利斯炮兵非常驚慌,但奧威蘭人卻強迫他們堅守。這些炮兵乾脆奪過武器,和奧威蘭人混戰起來。

此時天色有些昏暗了,但大火又將北岸照得十分明亮。科爾內將軍望著對岸發生的變化,既驚異又欣喜,說動:“卡裡克,你說得沒錯。奧雷里奧果然頂住了!”他哈哈大笑,又補上一句:“好啊!我國能有這樣的年輕人,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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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傳令兵又來到他的身邊。他興奮地彙報道:“將軍!浮橋……浮橋搭好了!”

“好極了!”科爾內感到振奮,拳頭在桌子上一敲,接著下令,“全軍經浮橋渡河!”

與此同時,被困在河岸邊的巴隆貝爾,也得到了這個訊息。要不是他身被十幾處創傷,正在接受隨從的處理,他一定會興奮地跳起來。這時,他的身邊的士兵已經不足兩千人,僅能勉強湊成四個方陣。

在這樣的絕境中,訊息很快傳到每個士兵的耳中。他們激動地吶喊著,然後用上最後一點力氣,向圍攏過來的敵人,發動了一輪反衝鋒。他們突然爆發出來的氣勢,將奧威蘭人嚇得連退了幾十步。

塞倫西亞的士兵,經過浮橋渡過了河流。跟在他們身後的,則是留在南岸的薩菲尼亞人。這些士兵自開戰以來,幾乎一直在隔岸觀望著。他們的體力極為充沛,才剛渡過河去,便給奧威蘭人以迎頭痛擊。

奧威蘭人很快就被完全地壓制。他們只能暫且退下,到遠處重整陣型。

巴隆貝爾終於獲救,他激動地迎向科爾內,緊握著對方的手,說道:“科爾內將軍,您可真是我的大救星!”他才剛放鬆下來,就緊接著軟倒在地上。

“不要謝我!”科爾內將軍答道。他遠處的山上一指,說道:“你要感謝一個名叫奧雷里奧?馬爾加諾的青年。你之前見過他的。要不是他奪去了炮兵陣地,我們可過不來。”

“馬爾加諾?”巴隆貝爾一愣,“他還在那邊?”他轉過頭,對著背後一名倖存的騎兵喊道:“你的馬借我用用!”他又轉向增援上來的步兵:“來五千人,跟我一起……去救他!”

這時,在北面的炮兵陣地中,奧雷里奧剛剛打退了敵人第四次進攻。正在他和屬下們,抓住寶貴的機會休整時,幾名奧威蘭的使者,舉著和平的旗幟,繞過一系列的工事,爬到這座小山上。士兵們只是將槍口對準他們,但沒有立刻開火。

奧雷里奧做了個手勢,命周圍的士兵們放下武器。那幾名使者點點頭,便開口說道:“我們的國王,哈斯提安六世,很欣賞你們的奮戰。而且,你們無償釋放了俘虜,這種榮譽的舉動,也令陛下非常敬佩。他向你們承諾,如果你們投降的話,將不會傷害你們的性命。”

奧雷里奧輕蔑地一笑,接著目光堅決地回覆道:“塞倫西亞的軍隊,從來不準備投降用的白旗。”

“你的意思是拒絕嗎?”使者回覆道,“沒關係!因為陛下很敬佩你們的榮譽感,所以也允許你們有榮譽地投降。只要停止抵抗,你們可以留著自己的武器,成編制的撤離,這樣無損於你們的榮耀。這個條件如何?”

奧雷里奧面朝著天空,哈哈大笑起來。他低下頭,回覆道:“等擊潰了你們的軍隊之後,我們自然可以成編制地撤離。”

“我們沒能達成共識,我覺得真的很遺憾。”

奧雷里奧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還沒有弄清楚情況吧!你不如好好觀察一下戰局:我們的浮橋已經搭好,士兵們正在推進,而你們的大炮都啞火了。我們在這裡再堅持半小時,援軍就能抵達。你回去,轉告你們的國王,如果他願意投降,我會留他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