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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多普林河會戰(九)

博納很快便回到炮兵陣地中,他將奧雷里奧的命令,傳達到營長的耳中。營長點點頭,隨即轉向眾位士兵。他下達了命令之後,屬下的士兵們,便將抓獲的奧威蘭人押走。

博納原本以為這些可憐的俘虜死定了,他跟過去看,才知道自己猜測是錯誤的。士兵們竟為他們松了綁,然後將他們轟出陣地。俘虜們也沒有一個不震驚,他們哪能想得到,自己竟能這麼恢復自由。

博納感到疑惑不解,心想:“小主人啊,這樣真的好嗎?”他曾在奧雷里奧的父親手下效力,雖然如今已經轉到科爾內將軍麾下,但內心扔把萊伊亞伯爵認作自己的主人,奧雷里奧自然便是他的小主人。雖然他口頭上的稱呼是“馬爾加諾閣下”,但內心卻仍習慣叫小主人。

他又想著:“您和主人……一模一樣啊!可是,這樣太仁慈了吧!”他接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說道:“我不該質疑他,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他確認傳信的任務完成之後,便迅速折回半山腰。

奧雷里奧面對著歌洛莉婭,說道:“我們不能保證,能牢牢地把握住這片陣地。所以……”

“所以必須要這麼做?”歌洛莉婭問道。

“當然。”奧雷里奧答道,“奧威蘭人的騎兵遲早會攻上來,到那時候這些俘虜一旦有所動作,他們裡應外合,我們就反倒要當俘虜了。”

歌洛莉婭點點頭,說道:“你是指揮官,一切都你說了算。”

奧雷里奧說道:“很高興我們能達成共識。我不信戰場上有什麼榮耀,所以,我不是為了榮耀……只是為了我們。”他說著,回頭望了眼屬下的士兵。“如果我們敗了,我現在的做法,也許能為眾人尋到活路。你不要誤以為我有仁慈的念頭,我只是知道,我們對待他們的態度,將決定他們對我們的態度。”

“我知道。”歌洛莉婭點點頭說道,“要麼殺掉他們,要麼就只能放走。就算你殺了他們,我也沒什麼意見。其實我覺得,不只考慮這場戰役,而是考慮整場戰爭,把他們殺了更好。你真這麼做了,我也不會覺得這樣殘暴,也不會覺得缺少榮譽。”

奧雷里奧說道:“是啊,也許我做錯了。”

“沒關係的!你別想這麼多,先打贏這一仗吧!不管怎麼樣,我準備好死戰了!”歌洛莉婭說著,揚手在他肩膀上一拍。“為了能活下去,我們必須要死戰到底。”她將鐵手套摘下,將手伸向對方。“擊掌吧。”

奧雷里奧點點頭,兩人的手掌用力地相擊。他隨後下達命令,全軍一併推上山頂。

這時,奧威蘭的騎兵已經迂迴到位,開始沿北坡上山。

這一側較為平緩,也沒有工事的阻隔。他們只用了幾十秒,便衝上山頂。奧雷里奧麾下的士兵,僅來及發射兩輪,便被迫轉入白刃戰。

步兵面對騎兵,處於壓倒性的不利。即使對方是輕騎兵,但居高臨下地劈砍,也具有相當的威力。他們繞著塞倫西亞人的方陣,不停地攻擊著。而方陣中外圍的重步兵,正舉著盾牌,設法將敵人隔離在外。

奧雷里奧一刻不停地施法。他在戰鬥開始以來,已經發射了上百枚火彈。歌洛莉婭和博納,則站在他的身旁,為他提供保護。他不僅僅是指揮官,更是目前整支隊伍中,最強大的火力。

他在整個陣地中格外顯眼,奧威蘭人很快就注意到他。四五名輕騎兵,縱馬朝他飛奔而來。跑在最前面的舉起馬刀,正要一刀斬下來的時候,奧雷里奧的火彈,先將他胯下的軍馬擊倒。

那名騎兵從馬上滾落,接著摔到奧雷里奧的腳邊。奧雷里奧和博納同時抬起右腳,在那人的兩肋各狠踢了一下。那名騎兵斷了四五根肋骨,折斷的肋骨刺進肺裡。他已經完全不能呼吸,躺在地上掙扎許久,終於死去了。

第二名騎兵緊接著殺到。他的馬直衝向女騎士,卻被她一盾牌打在臉上。飽含神聖能量的盾牌,像一塊熾熱的烙鐵,幾乎將馬臉融掉了大半。那匹馬連帶著背上的騎手,一併被彈到三步之外,又將另一名騎兵撞翻。奧雷里奧左手一揮,發出幾枚火焰彈,將那兩名騎兵燒死。

又一名騎兵趕來,不給他們任何喘息之機,舉起長劍便砍。奧雷里奧低頭避過揮來的利劍,法杖對準馬腿一敲,又將戰馬的膝蓋打傷。騎手隨戰馬向前翻倒,博納上前接著一刀揮出,將騎手的頭顱斬下。

雙方血腥的肉搏持續著。塞倫西亞的重步兵中,也有不少人受傷倒地。被護在幾個方陣當中的安雅,不停地施放著治癒法術。很多傷勢不重的士兵,忍著傷口傳來的劇痛,待其復原之後,又迎著敵人衝上去,重新投入到戰鬥中。

他們在北岸奮戰的同時,留在南岸的薩菲尼亞士兵,已經將大量的木材,搬運回到他們的陣中。聯軍的工程兵,全部向中路集中,正搭建著浮橋。而聯軍的火炮,也在不停地開火。

河對岸的巴隆貝爾,繼續指揮者屬下奮戰。他們的騎兵已經幾乎全軍覆沒,但剩下的步兵方陣,仍然巋然不動。“奧威蘭人的騎兵好像撤回去了!”一名隨從激動地喊道。

巴隆貝爾點點頭,說道:“一定是因為……他們背後出了什麼問題!我們不是在孤軍作戰!我們會有救的!”他已經很疲倦,大口地喘息著。

他說著,又將兩支手槍對準了敵人。槍響過後,十步之外一位身穿板甲、軍官模樣的奧威蘭人,胸前多了兩個血洞。

在奧威蘭的大本營中,悶悶不樂的老臣埃克塔,在國王派人催促三次之後,也終於命近衛兵出發,前去協助奪回炮兵陣地的計劃。但是他事先知會過,要近衛特別小心。於是三千名近衛兵不緊不慢地出發,又不緊不慢地向右翼移動。

從薩菲尼亞騎兵渡河開始,戰鬥持續了近七個小時。此時已是傍晚,太陽也開始西垂。但這場戰役,卻遲遲沒有結束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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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奧威蘭人的詭計得逞,但戰況卻並不樂觀,他們的士氣因此開始動搖。而聯軍一方,還有大量士兵等待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