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很不舒服。”盧西亞諾說道。現在，他正坐在塞倫西亞軍團營地中，某頂帳篷裡。坐在他對面的，是瓦倫蒂諾醫生。
除了這兩人之外，奧雷里奧也在這帳中。他站在一旁，抱著胳膊。
“所以你到底哪裡不舒服？”瓦倫蒂諾問道，這個問題他已重複多次。他給盧西亞諾檢查過，那位青年的身體，並沒有哪裡有異狀，可盧西亞諾還是在抱怨。
“我也說不清楚，最近總是咳嗽。”盧西亞諾說起咳嗽，便又咳了幾聲。
“基本上可以斷定，這是疑病症。”瓦倫蒂諾做出了診斷。
“什麼叫疑病症？”
“就是你沒病非說自己有病。”瓦倫蒂諾答道，“好了，不要疑神疑鬼的！好好回去休息。”
奧雷里奧肩膀一聳，插了句話進來，說道：“我看，就給他開點藥吧。”
“別開玩笑！藥可不是什麼好東西！”瓦倫蒂諾斷然拒絕道，“知道以前的藥為什麼這麼難吃嗎？就是因為怕某些人覺得自己有病，就硬是要吃幾劑。我們現在工藝改良了，做出來的藥沒那麼苦了，但是也不能當點心。”
奧雷里奧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打算讓他亂吃。而且，我也想找你要幾劑。”
“啊？你別也跟著起鬨啊。”
“我可是有根據的。”奧雷里奧答道，“不久之前，我們和哈斯提安六世，在近距離交手過。”
“那又怎麼了？”
“那個國王有癆病，不是什麼秘密吧？”奧雷里奧說道，“我怕被傳染上。”
“是啊！”盧西亞諾也在旁附和道，“看來我已經被傳上了。”他說完之後，又咳了幾聲。
“別瞎扯，我看你挺好的。”瓦倫蒂諾反駁道，“你開始發燒了嗎？”
“我不管！你這裡總該有能預防癆病的藥吧？”盧西亞諾又問道。
“有倒是有，但不怎麼好喝。”瓦倫蒂諾答道，“而且我知道那個國王患有癆病。但是，你們打的真的是他嗎？得了肺癆之後，怎麼可能還那麼有力氣？奧雷里奧說你們兩個合力，才和他打得難解難分？這哪像是癆病患者？”
盧西亞諾糾正道：“沒有難解難分！要不是有人搗亂……”說著，他瞥了奧雷里奧一眼。“……他在我面前活不過五秒。”
奧雷里奧也回瞥一眼，心想：“我覺得我用三秒就夠了。”
“這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他哪有這麼多精力？”
奧雷里奧說道：“他指揮了幾場戰役，難道是被抬到戰場上的？不管這麼多了，給我們開藥吧，醫生。至少就我來說，我必須得吃幾劑。我現在肺帶著舊傷，又本來就哮喘，如果再得了肺癆，今年冬天就是我的大限了。”
“好吧，穩妥起見……我這就給你們開藥。”瓦倫蒂諾說著，低頭在小藥箱中翻找。
就在這時，帳篷的門簾掀開，歌洛莉婭便衝了進來。她迅速向帳中的三人打過了招呼。
“怎麼？你也要來點預防肺癆的藥？”瓦倫蒂諾開玩笑說道。
“啊？”歌洛莉婭一愣，然後轉向了奧雷里奧，說道，“營地外面有個人找你，快點過去吧。”說著，她上前一步，距離奧雷里奧只有一呎左右。
奧雷里奧向後退了一步，說道：“離我遠點，我可能……”
“可能？”
瓦倫蒂諾笑道：“放心吧，就算你真得了肺癆，只要還沒開始咳嗽，就不會傳染。而且，我猜你肯定沒得。快去吧，藥我給你留著。”
奧雷里奧跟在歌洛莉婭的身後，來到營地的門口。在那裡，有個穿黑斗篷的男人正在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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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斗篷的男子，一見到奧雷里奧，便向上迎了兩步，說道：“馬爾加諾閣下！”
“你是？”
那黑衣的男人，將頭上的罩帽摘下，露出自己的臉。那人竟是利貝拉駐溫託納的使臣，夏爾?拉塞爾。
“原來是拉塞爾閣下，有何貴幹？”奧雷里奧冷冷地問道。他一點也不喜歡這個男人。
“聽聞您陣斬了奧威蘭的國王。能夠立下這麼大的功勞，真是太了不起啦！”夏爾笑著說道，“可真是要恭喜您了！”
奧雷里奧肩膀一聳，不打算解釋對方的話和現實有多大差別。他只是冷冷地說道：“拉塞爾閣下，請您直奔正題。”
“您真是急性子！”夏爾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在哈斯提安六世死後，格林德城裡陷入了一片混亂。”
奧雷里奧說道：“這也沒什麼稀奇的。”
“嗯，這不稀奇。”夏爾繼續說道，“不過嘛，這場混亂還是相當熱鬧的。據說，一個叫埃克塔的大臣，試圖謀害國王的獨生女兒，自己坐上王位。然後，他們的宰相，一個姓吉倫森的人，抱著公主逃到了城外。”
歌洛莉婭說道：“您的訊息還真靈通！”她的語氣中，竟然也帶上諷刺的意味。
“哪裡哪裡！這是利貝拉情報體系的功勞，哪裡是我靈通？”夏爾謙虛地說道，“不過比起塞倫西亞的情報網絡，我國的還太過稚嫩。偶爾還會有情報員失蹤的問題。”
奧雷里奧心想：“總覺得他別有深意。他在向我暗示什麼？”
“總之，我們就透過情報系統，知道了這樣一系列事件。”
奧雷里奧又想：“未必吧。哈斯提安六世戰死才兩天罷了。光從溫託納跑到這裡，就需要不止兩天。就算他們的訊息再靈通，也不可能一瞬之間就傳達到吧？這人怕不是就躲在近處，那邊的動亂也有他一份功勞。”
他揚起頭，望向夏爾，問道：“那麼拉塞爾大使，您說的這些，到底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這是個好問題。”夏爾笑著答道，“實不相瞞，我國打算介入這場戰爭。”
“現在嗎？”
“是的。”夏爾答道，“不過，和您想象的方式可能不太一樣。請您放心，我們不會與塞倫西亞為敵。因為我們是友邦。”
奧雷里奧心想：“又是友邦？就假設‘不與塞倫西亞為敵’這句話可信……他們卻未必不和卡塔利斯為敵。想要趁火打劫的，怎麼可能只有奧威蘭人？”
“對了，您成功地說服了威廉將軍，這是該給您的酬金，還有……”說著，夏爾從斗篷中摸出兩大袋錢幣。“啊！他們真是太重了。”他笑著說道，“除了酬金之外，還有一袋是另一份定金。”
“定金？”
“我們還有一事請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