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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緊隨

奧雷里奧和歌洛莉婭二人,把利貝拉大使夏爾?拉塞爾的提議,轉告於科爾內將軍。得到將軍的准許之後,兩人便領著幾十名士兵出發了。這些士兵都是萊伊亞出身的,大半曾做過水手。他們對奧雷里奧自然言聽計從。

他們乘快馬奔向北方,去探尋麗芙女王和雷尼爾的下落。將女王帶過去,交給利貝拉人,便是夏爾?拉塞爾的委託。

出發的當天晚上,他們停在一個小村莊裡。奧雷里奧一進到村中,走在骯髒的土路上,就能感受到這村子的蕭條。村裡只有幾十戶人家,幾乎沒有店鋪,自然更不會有旅舍。

住在這裡的民眾生活原本就困難,在戰爭爆發之後境況更為悽慘。這一帶接連發生多場戰役,如此靠近戰場的村落,雖然沒有被戰火直接燒燬,卻也受到了波及。

卡塔利斯的軍隊,並不在意這村落裡是否都是自己的同胞,只要物資匱乏就來劫掠;奧威蘭人在哈斯提安六世的管束下,還算紀律嚴明,但難免有些士兵出來鬧事。這座村落被反覆洗劫了多次,能逃走的民眾,早就都撤走了。

民眾逃走之後,留下了不少空房子,正好能為奧雷里奧及其手下提供住房。他囑咐過部下,禁止對剩餘的民眾做出粗魯的舉動,之後與歌洛莉婭走向一間小木屋。他輕輕地在木門上敲了敲,門只受到這麼點碰撞,便隨著門軸發出的“吱吱”聲開啟了。

因為天色已晚,木屋又沒點蠟燭或油燈,門裡一片黑暗。

“看來沒有人在?”歌洛莉婭判斷道。但她沒有貿然進去,還是有禮貌地用卡塔利斯語詢問道:“請問,有人在嗎?”她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確實沒人。”奧雷里奧說道,“我們就擅自進去吧。走的時候,找個地方多留點錢就好。”說罷,他把門開到最大,與歌洛莉婭先後進到屋裡。

他念了句咒語,在手心上造了顆光球,並讓它附著在房頂上,以此照亮了周圍。這棟木屋只有一個房間——既是臥室,也是廚房和餐廳。房裡的陳設相當簡單,卻也相當紛亂。

右手邊是張鋪有乾草的大床。床的一條腿已經斷了,用些陶片墊平。左手邊則是廚具,只有鑄鐵的還完好,被胡亂地壘起;陶製的已經全部摔碎,碎片撒了滿地。正前方是一張餐桌,正翻倒在地上,桌面正朝著房門。旁邊還有幾把椅子,也一樣翻倒在地上。

“看來,最近又被人洗劫過。”奧雷里奧說道。

歌洛莉婭點點頭,上前幾步正要將桌椅扶起時,卻有一人從桌子的背後,猛地跳了出來。

那是個一頭金髮的女子。她身材與歌洛莉婭相仿,看起來也一樣年少,可能只有十七八歲。她的頭髮紛亂、滿臉灰土,身上穿的粗布衣服也又髒又破,幾乎遮不住她的身體了。她一跳起來,就開始揮動自己的雙手,看起來像是個瘋子一般。

歌洛莉婭大吃一驚,往後跳了半步,戴在頭上的帽子掉到了地上。帽子掉落之後,她那頭綠色的長髮,也便散開披到肩上。

那金髮的女子見她是個女人,雙手當即不再揮動了。她掩著面蹲了下去,在歌洛莉婭面前大哭起來。

“怎麼了?”歌洛莉婭湊上一步,溫柔地問道,“是誰欺辱你了嗎?已經沒事了,我們是塞倫西亞人,我們不會傷害你。”

那金髮女子沒有回答,仍然捧著臉哭泣。她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歌洛莉婭也迎著她,靠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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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奧雷里奧卻發出一聲喊叫:“小心!”他隱約地看到,那金髮女子的左手中,有什麼東西在閃光。他話音落下的同時,一拽歌洛莉婭的後領,把她拽得退了幾步。

歌洛莉婭發出“嘶”的一聲呻吟,在低頭看時,只見自己左肋下的衣服上,破了個一吋長的口子。衣物破損處,正有鮮血流出。她再抬起頭,見那金髮女子手裡,握著柄明晃晃的匕首,刀尖上還沾著血。

歌洛莉婭只覺得不解:“為什麼?”她只覺得肋下的疼痛越來越重。那傷口似乎很深,已經達到了她的肌肉,再深半點就會刺入脾臟。她回過頭,望了奧雷里奧一眼,對他道謝。然後,她又抽出佩劍,忍痛擺好迎敵的架勢。她雖然做好了準備,卻遲遲不願意動手。對方只是個女子,真的有必要把她殺掉嗎?

奧雷里奧死盯著那個金髮的女子,見她早已換了一副神態。她原本眼神渙散,像是被人侮辱過,受了巨大創傷的樣子,現在卻目光凌厲,像是換了個人。

他上前兩步,揮起法杖砸向那女子的頭頂。那女子靈活地往右一跳,便避開了法杖的猛擊。她將左手往回一收,像是在積蓄著力量,想要使足力氣刺出去。

奧雷里奧不打算閃避,反倒往前進一步,到那女子的左前方,兩人相距不過半呎。這時,那女子的匕首正好刺出來。

歌洛莉婭眼見兩人相隔如此之近,不禁發出了一聲大呼:“這樣太危險了!”

但奧雷里奧卻好像沒聽到一般,反倒迎著那刺來的匕首,將自己的左手伸出。只聽到“啪”的聲響,他放出一道電流。那道電流從他手中離開的瞬間,便正打在匕首的刀尖上。

那金髮女子感到左手發麻,匕首差點脫手落地。她的動作稍有遲疑,奧雷里奧便趁機抓緊她的左腕。

奧雷里奧扯著她的胳膊,同時上前一大步,便閃到了那女子的背後。那女子手腕一抖,將左手中的匕首拋離手心,待匕首在空中翻轉半圈之後,她再將其接住。這樣,刀刃便由朝上轉為朝下。

她變換了匕首的握持方式,隨即將刀刃向下壓,試圖切割奧雷里奧的手腕,卻稍慢了一些。刀刃還未觸及皮肉,奧雷里奧就猛地拉扯,拽著她的胳膊轉了大圈。只聽到“喀”的一聲,她的左肩關節已經脫臼。

奧雷里奧沒有鬆手,右手又握住那女子的左大臂。他逆著對方肘關節彎曲的方向用力扭轉,又令她的肘部錯位。

歌洛莉婭在後面看得目瞪口呆,說道:“有……有必要這樣嗎?”

“有。”奧雷里奧向後跳開一步,同時回答道,“這女的是個間諜。”他說著,朝著那女人一指。

那女子的左臂鬆垮地掛在身邊,既不哭鬧也不呻吟。

“一般的女人,會掏出匕首,要殺死剛見到的人?”奧雷里奧又說道,“而且,你看到這副樣子了嗎?她胳膊脫臼,卻還這麼安靜。哪像是一般農婦?”

歌洛莉婭輕輕點頭,答道:“你說得有道理。”

“不要看到她是個女人,就小瞧她。女人拿刀,也足夠殺人了。”奧雷里奧又說道,“你自己就是個不好惹的女人,這道理你應該最明白了。總之,我留她一命,比把她殺了還困難。而且……”他頓了頓,然後低聲說道:“……她想殺你,我能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