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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同宗的兄弟

“那個旗子……”奧雷里奧低聲說道。

“馬爾加諾閣下,您也認出來了嗎?”夏爾問道。

“並沒有,只是覺得眼熟。”

夏爾嘆了口氣,說道:“那是芬恩二世的人,私兵。那個標誌,是剿滅‘勘誤派’信徒的旗號。看來這個村子裡的居民,多半都是異端啊。”

奧雷里奧心想:“是嗎?‘勘誤派’的信徒,會公開進行偶像崇拜,並在家裡顯眼的位置上擺放或張貼神像。我記得剛剛那間旅舍的主人,他們的家裡並沒有神像。這些人真的是來剿滅異端嗎?還是……藉著這個機會劫掠?死人不會喊冤枉,想必是這樣的。”

他正沉思著,卻聽到歌洛莉婭喊道:“他們朝這邊衝過來了!我們動手吧!”說罷,她便迎上前去。

“等下!莫林小姐!”夏爾說道,“我們和他們是同宗的兄弟,也許可以和他們講道理!”

奧雷里奧瞥了他一眼,心想:“他真的這麼以為?不,八成是故意裝作天真,他壞到骨子裡,無時無刻不想欺詐。我可沒這種‘兄弟’!”他正想說句“誰覺得可以談,就自己上去談”,卻沒料到安雅已經跑了出去。

“教會沒有教會她別信利貝拉人的鬼話嗎?”奧雷里奧心裡想著,伸手去拽安雅,卻只差了半吋。其餘人都在留意敵人的狀況,也反應不及,只能眼見安雅跑向敵陣。

安雅喊道:“我們是同宗的兄弟姐妹,快停手!在神發怒之前……”她話說到一半,已跑到了一名士兵面前。那士兵見她是個年輕貌美的姑娘,根本不在意她的身份,毫不敬畏神的僕人,對準她的上腹打出一拳。

安雅“呃”了一聲,癱軟在地上。出拳的士兵壞笑著,說道:“小祭司送上門來,這可真該感謝上天。”

他將安雅提起扛在肩上,往回才走出半步,就突然覺得雙腿發軟,隨後跪倒在地上。與他狀況相同的,還有鄰近的幾名士兵。他們都跪在地上,仰面望天,一動也不動,像是幾座雕像。

別的士兵覺得好奇,湊過去在其中一座“雕像”肩上拍了拍。他只這麼一觸,就將那人推到在地上。那個翻倒在地的戰友,臉上的一切孔洞,都流出暗紅色的鮮血。“這是什麼妖術!”其中一個士兵大喊,隨後轉身便逃。

然而,他們的同伴還有很多。他們絲毫不顧橫死的那幾人,扛起了昏迷的安雅,又往遠處走去。

奧雷里奧與安雅之間,隔了不知多少人,他想出手搭救,也力不從心。他只得轉過頭,問道:“好了,這下還有誰反對嗎?”

埃爾文說道:“威廉和我接受這次的任命……是忠於我們的國家,而非某個暴君。他對自己的國民做出這樣的暴行,我不能幹看著!”

赫拉德說道:“閣下,巴隆貝爾將軍派我來援助您,我無論如何,都會遵照您的命令行事。請下令吧!”

歌洛莉婭說道:“你知道我怎麼想!”

四人達成共識之後,一齊望向夏爾。夏爾一愣,說道:“首先,我不像你們這麼擅長搏鬥,但是我倒是沒有意見……只是有個壞消息。”說著,他轉身一指。

奧雷里奧回頭望去,才發現那一側也有四五十名敵人,正向他們圍過來,他們即將陷入包圍之中。

奧雷里奧說道:“這可真是太棒了。你們給我讓開點角度。”說罷,他便念起咒語,製造了迴響的法陣。他站在法陣中,不間斷地吟唱咒語,每秒能夠發射近十枚火彈。他時而向前射擊,時而又轉向後方。轉瞬之間,敵方便有數十名士兵死傷。

然而,敵人的數量,比想象多出數倍,幾十人背後有數百上千人跟上。奧雷里奧每擊倒一名敵人,又有兩名湧上來。歌洛莉婭用手弩、埃爾文用火槍支援,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他們還是被團團圍住,只是因為奧雷里奧的火力強勁,敵人不敢再上前。整個包圍圈暫且固定住,他們與敵人間還有空間,還未到短兵相接的程度。可這麼拖下去,情況只會對這五人更加不利。安雅被綁走之後,隨時可能被欺辱,但他們已經無暇顧及了,因為敵人在裝填火器,他們更需要在意自己的死活。

五人被上百支火槍指著,眼見已經必死無疑。可這個時候,敵陣中傳來句“慢著!”。幾秒鐘之後,一位指揮官模樣的中年人,走到最前面。那人大約五十歲,左眼上有個道傷痕。曾經的傷口大概很深,深入到了他的眼中,因此他有一隻眼是盲的。

那人直面著埃爾文,說道:“好久不見了,埃爾文!”

“哦?竟然是隆納德?皮特斯?真的好久不見。”兩人對話的時候,各自都用上了嘲諷的語氣。

奧雷里奧心想:“看來並不是普通的熟人。不過,能拖延一會也好。”他轉頭逐個定位敵陣中的火槍手,暗暗地施展著操縱元素的法術。他目光所及之處,火繩上的火星,就迅速熄滅。直到此刻,他已經熄滅了二三十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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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和威廉,又回到了國王陛下的手下,怎麼?違背自己的誓言,不怕被上天責罰嗎?”

“你屠殺同胞,就不怕懲罰嗎?”

隆納德哈哈大笑,說道:“埃爾文啊,埃爾文!你還是一貫的強硬!但是,被這麼幾百支槍指著,你有什麼底氣說這種話?為什麼你現在和一群外國人混在一起?你不應該留在威廉的身邊,來做守衛卡塔利斯人民的大英雄嗎?”

埃爾文搖了搖頭,說道:“你果然什麼都不懂。所以威廉才會選擇我做他的副手,而不是你!”

“你說什麼!”隆納德囂張的笑容,轉身之間便完全凝固了。他雙眼發紅,像是燃起了火。他的這副怒容保持了數秒,隨後臉上又現出笑容。“副官?我已經不稀罕了!現在國王陛下賞識我,我不需要和你計較了。不過,既然你是我的老朋友,我就開個條件吧。很優厚的。”埃爾文厭惡地撇嘴,並沒有回應。

隆納德自顧自地說道:“只要你們把錢交出來,還有女人……包括剛才抓走的那個,還有……”他說著,向歌洛莉婭望了眼,又搖頭說道:“還是算了,這個太壯實了。”

歌洛莉婭聽了怒不可遏。她心想:“混蛋,我壯不壯管你什麼事。”她氣得額角和手臂上的靜脈都暴了起來。她與那指揮官相距不過四五步,要是周圍沒有那麼多火槍,她現在已經上前將隆納德的腦袋割下。

“總之,把錢交出來就好了。”隆納德又說道。

“只是花錢,我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提議。”夏爾湊到奧雷里奧的身邊,小聲說道,“如果我是你,我會接受的。”

奧雷里奧瞪了他一眼,說道:“你認真的?”

“被這麼多把槍指著,能有什麼辦法?”夏爾對他使了個眼色,“進度如何?”

奧雷里奧一愣,心想:“他倒是挺敏銳,知道我在熄滅火繩。”他肩膀一聳,低聲答道:“四分之一。”

“這也太慢了。”夏爾揚起頭,向天空望了眼,說道,“今天天氣很差啊,烏雲密佈,看不到月亮。本來今天的月亮,應該是很圓的。”

“你真冷靜。”

“那當然。”夏爾笑道,“其實,我喜歡這個天氣。”

“看來你有想法?”

“確實,我想到了一種叫石油腦的東西。”夏爾微笑著答道,“聽說它起火之後,就算落到水上也不會熄滅。我覺得啊,我們現在正需要這種東西。我猜……馬爾加諾閣下,您的手裡應該就有吧?”說罷,他低聲念起了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