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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宿怨(二)

歌洛莉婭正手握繩子上前,距離那精靈女子還有一兩呎時,她剛要蹲下用繩子捆綁,才發現情況有些怪異。她警覺地向後退了小半步,石制的刀刃便擦著她的面部劃了過去。

那剛剛倒在地上的精靈女子,竟然猛地跳了起來。不知從哪摸出一把石匕首,便向歌洛莉婭的面部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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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又從腰間抽出利劍,還沒有揮舞起來,那精靈女子就發出聲慘叫。更加警惕的赫拉德,已經將手中的斧槍刺出。他的槍尖自下而上的一挑,那精靈女子就仰面倒下,鮮血濺到了歌洛莉婭和奧雷里奧的身上。

歌洛莉婭見面前的敵人倒下,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她右手捧著自己的臉頰,然後才覺得後怕。她要是退得再慢了半步,臉上就要多道口子,日後也許會留下疤痕。她總把自己看成男人,但男人也不喜歡自己變成刀疤臉。

奧雷里奧看穿了她的擔憂,說道:“別擔心,就算劃到了也不會很深。我幫你治好之後,是不會留疤的。”

“你可真會安慰人!”

奧雷里奧嘴角一撇,並沒有回答。他把那精靈女子手裡的匕首踢掉,然後才蹲下身觀察她的狀況。她的腹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從肚臍以下半吋蔓延到胸骨劍突。但這道傷口並不深,只是劃破了外層的皮肉,沒有傷到她的內臟。她只是非常痛苦,喘息時都不敢用力。

奧雷里奧在她身上又搜尋一遍,確認沒有第二把武器,隨後小聲感嘆:“狡猾,竟然會詐傷。之前看的書上,都說他們沒什麼心機。看來時代在進步,他們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他回過頭,又對同伴說道:“大家小心點,必要時可以補一下。”

他的提醒非常及時,除了這女子之外,還另有幾個精靈佯裝受傷。不過同種伎倆用第二次,就不會再生效。奧雷里奧等人很容易,就將十多個受傷或是詐傷的精靈,紛紛綁縛起來。

可就在他們準備下山時,一根冰錐正落在奧雷里奧的腳邊。之前的雪崩清空了山坡,冰錐正撞在岩石上摔得粉碎。

奧雷里奧揚起頭,望向冰錐射來的方向。在一百步外的山石上,一個穿白袍的人形,正矗立在那裡。他渾身泛出冷色的微光,這使得他在暗夜中可見。

“又是他。”奧雷里奧見了那人的白袍,就立刻認出來。之前在威斯特瑞克的森林裡,他們曾交過手。他當時就在懷疑,白袍的神秘法師,其實是精靈。只不過,他那時並不相信精靈尚存在這世上,便以為自己的猜測是無端的。

初次交手的時候,奧雷里奧陷入了苦戰,在安雅和歌洛莉婭的協助下,才算勉強將那白袍精靈法師擊退。

但是現在,三個月已經過去了。奧雷里奧在這三個月中進步明顯,實力不可同日而語。而他的身邊,又多了好幾個得力的幫手。

只不過,他近來新增的認識——越年長的精靈身上衣物越多——令他有些憂慮。那精靈渾身上下裹得嚴實,想必是一位長者。他在漫長的生命中積累起的實力,實在不容低估。要是三個月以前,奧雷里奧就知道這些,他無疑不會那麼大膽地正面較量。

“但是,時代不一樣了。”奧雷里奧小聲說著,轉過身說道:“埃爾文先生,把他射下來。”

埃爾文一點頭,架起火繩槍便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之後,火繩觸及了火門,熾熱的鉛彈直奔那白袍的精靈法師而去。

埃爾文是位神槍手,在這樣的距離上,他也有自信射中,那顆子彈也確實直奔敵人而去。可就在子彈將要命中目標時,白袍法師卻伸出右手,將鉛彈捏在右手拇指與食指間。

他輕易地化解了這次攻擊,只是沒料到那彈丸滾燙。他大叫一聲之後,把子彈扔向遠處。可五人都沒有心情去嘲笑對方的狼狽。他們只覺得震驚,他用徒手抓住子彈,這不符合人類的常識。

奧雷里奧心想:“他怎麼做到的?讓子彈減速了嗎?我要試一下。”他邊想著邊念起咒語,先是射出四枚火彈,再接上根冰錐。

火彈迅速向那白袍的法師,四秒後便接近目標。它們飛行過程當中,並未現出任何異狀。那白袍法師揮動袖子散出冰風,用老辦法將火焰打消。兩秒之後,飛行較慢的冰刺,距離那白袍法師也只有十呎。就在此時,奧雷里奧終於目睹了異常。冰刺驟然減速,幾乎在一瞬之間,就懸停在空中。它既不再前進,也不下墜。

“這是什麼邪術?火彈沒有重量所以不受影響,冰錐卻停住了?是某種力場嗎?”奧雷里奧疑惑地猜想。他仍面無表情,語調卻不如往常平靜。

“他不是抓住了子彈,而是讓子彈完全停住,冰錐也……”歌洛莉婭說到一半,便目瞪口呆。她拍了拍奧雷里奧的肩膀,指向那白袍的法師。

白袍的法師握住了射來的冰錐,嘴唇微動施展某種法術,令那冰錐便開始延長,從箭矢變作標槍。他手腕一抖,冰製成的標槍,從他的手中脫離。它在飛出之後陡然加速,隨後像流星一般,射向奧雷里奧。

奧雷里奧見敵人開始施法,也準備了火球術來抵禦。他幾乎與敵人同時,將法術投射出去。可火球才剛剛脫手不久,就和那標槍相碰然後抵消。冰塊轉瞬間昇華成水汽,水汽又迅速凝結,在他面前生成一片白霧。

奧雷里奧見兩人法術相抵,卻不敢放鬆警惕。直覺告訴他該繼續施法,他便遵從直覺,又放出“火焰彈幕”。片刻之後,四枚火彈才離手幾吋,就撞上一根冰錐。它們的威力只能打消半條冰錐,餘下的半條劃破白霧,然後洞穿了奧雷里奧的結界,又刺進他的大衣當中,只差半吋就會傷及他的前胸。

奧雷里奧抬手扯下那段冰刺,把它捏得粉碎,心想:“上次見面時,四枚火彈就能打消冰錐,我現在比那個時候,強了不知多少……所以他也變強了?或者這才是他真正的實力?”他又揚起頭,望向那白袍的法師。對方正高舉著法杖,那尖端閃耀著青白色的強光。

奧雷里奧心想:“好像又是那個法術。上次我阻止了他,這一次又該怎麼辦?我……必須想起來,必須放出能夠與雪崩相抗衡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