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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氣息

薩曼莎答道:“我認識他。他是山頂那個部族的首領。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跑來攻擊我們。看來沒錯,雪崩是他們引起的。”

奧雷里奧問道:“這算是對你們的宣戰嗎?”

“我不知道。”薩曼莎答道,“我們是有矛盾,但是……好像沒到這種地步。”

“想知道答案,就去審問那幾個俘虜吧。”奧雷里奧提議。

“這是你們常用的辦法嗎?”

“算是吧。”

薩曼莎搖頭,說道:“不行,我們一般都會善待他們的。他們的首領已經死了,他們最近會安分的。”

“希望如此。”

一行人沿山坡下行,又回到了部落中。奧雷里奧走到哪裡,都被精靈族人簇擁。他們繞著他歡呼,口中又反覆讚美他,說他“是神的使者,攜帶火焰降臨於此,又拯救了他們的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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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雷里奧苦笑著搖頭,快步穿過人群,躲回到自己的帳篷裡。“今天就先睡吧。”他這麼對自己說道。但他睡得並不安穩,他心裡總是有些隱約的擔憂,很難說清楚緣由。

第二天一早,太陽才剛從山間露出來,灑下些淺淡的光芒,奧雷里奧就爬出了帳篷。他深吸口冰冷的空氣,這才覺得清醒了許多。

今天還有今天要做的事。昨天和薩曼莎約定,今天去其他部族尋訪,詢問是否瞭解能令船艦浮空的法術。但夜裡發生那樣的變故之後,計劃還是否能夠順利,他並不十分清楚。

不久之後,薩曼莎也來到了帳外。奧雷里奧剛要上去打招呼,卻又退了回來。他側過身去,假裝沒有看到她。

薩曼莎現在全身赤裸著。她跪倒在雪地裡,面朝著高聳的雪峰,輕聲念著某種禱詞。

奧雷里奧立刻就理解了,在《神學勘誤》當中,卡紐斯所說“以初生的姿態迎接新的一日”,這樣的儀式是來源於何處。他心想:“那個人把自己的想法,和精靈的儀式融合起來了。他哪裡是在昭示神的意志?分明是在胡言亂語。”

奧雷里奧不覺得觀察這種儀式恰當,便把後背朝向那位精靈女子。但是在這之前,他還是用餘光瞥見了薩曼莎的身形。她的身材豐滿得恰到好處,近乎完美的比例,像是大理石雕一般。精靈的女性,不像人類的貴婦或是貴族小姐,並不追求病態的纖瘦苗條,也未肥胖得走形。如果真如某些異典所言,她們確實無愧是出自神之手的完美藝術品。

不久之後,奧雷里奧的背後傳來聲呼喚。他小心地轉過頭,才見到薩曼莎正站在她的背後,不過已經穿戴整齊。兩人打過招呼之後,薩曼莎便告訴他,今天他們仍將按照原先的計劃,前去其他的部落。

一行人迅速地用過早餐。精靈飼養的家畜,也被趕到了部族的中央。

“騎乘頭領的榮譽,理應屬於你。”薩曼莎說著,便將領頭的雄獸,帶到奧雷里奧的面前。在一群精靈的圍觀之下,他騎上了領頭的“山羊”,他的同伴們、薩曼莎,以及另外幾位年輕的精靈,則騎上了另外幾頭。

十幾頭巨獸載著這些人出發,開始在山路上前進。他們維持在雪線附近前進,一路搜尋著其他部族。僅過了兩個小時,他們便找到另一群牲畜。

“快停下!”薩曼莎提高聲音說道。一行人同時各握住坐騎的雙角,輕輕地向回一拉,它們便先後停了下來。

“怎麼了?”歌洛莉婭好奇地問道。

“不能再往前了。”

“為什麼?前面的部落,和你們有矛盾?”

薩曼莎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是它們,和它們……”她先是指了指自己的坐騎,又指向遠處的那群巨獸。“……它們之間不能見面。”

“為什麼?會打架?”

“是啊,打得很厲害。它們的地盤意識都很強,一見面就會打起來。然後就會用角對撞,非要把誰的角撞斷不可。不過,我不是擔心它會輸。”說著,薩曼莎湊到領頭的雄獸附近,輕輕地撫摸著它的額頭。“它是最厲害的。不過,如果它們打起來,我們也要打起來了!好在它們眼神不怎麼好,這個距離應該看不到。他們只是鼻子特別靈,現在這個風向正好,兩群都不在上風,它們還沒聞到。”說罷,她從某個口袋裡摸出把紅色的漿果,然後送到那雄獸的鼻子下。

它嗅了嗅正要張口吞下,薩曼莎卻捧著那些漿果,向後面走過去。它被漿果的香氣吸引,轉身之後緊緊地跟著主人。它一動起來,其他的巨獸也跟著開始移動。

薩曼莎帶著它們退了十幾步才停下來。她將漿果撒到地上,讓那些巨獸分食,然後又囑咐跟來的幾名青年,妥善得照看好它們。她則與奧雷里奧等人一起,走向另一部族的獸群。

薩曼莎湊近那群牲畜中的頭領,同樣撫摸著它的額頭,竟也讓它跪倒在地上,甘願她騎乘在自己背上。

奧雷里奧問道:“它們不怕生?誰都能把它們趕走,你們也不派人照管,真的不擔心被別的部族偷走嗎?”

“不是。”薩曼莎坐在那巨獸的背上,笑著回答道,“你要這麼以為,就錯了。因為它們也認識我,所以我才能讓它們乖乖聽話。而且,我們這裡沒有本質那麼壞的人,除了……”說著,她揚頭望了望山巔。“……除了那群人。”

“原來如此。”奧雷里奧點點頭。他有幾分好奇,為何其他部族的獸群,也會熟悉她,心想:“也許,她時常到那個部落走動。既然她認識那個部落的人,那應該可以談判。”

薩曼莎之外的五人,也各自乘上家畜。這些巨獸就這麼載著他們,折返到自己的部族之中。他們前進約四十分鍾,便遠遠地望見幾十頂帳篷。

“快到了!”薩曼莎往前一指,說道。

就在這時,她胯下的坐騎卻像是受到很大的驚嚇。它發出和體型毫不相稱的尖嘯,然後前腿抬起,將薩曼莎抖落到地上。

薩曼莎摔進積雪當中,並沒有受傷。她只是非常困惑。她從雪地裡爬起來,湊到那頭驚慌的巨獸身旁,輕撫著它的脖頸,試圖安撫它。

其他的幾頭巨獸,也像它們的頭領一樣變得不安分。奧雷里奧從坐騎上躍下,又接住了歌洛莉婭和安雅。他感受了一下風向,心想:“風正從前面吹來,它們的嗅覺很靈敏……它們嗅到了什麼?前面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