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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全身而退

奧雷里奧手裡握著懷錶,一會望向錶盤,一會又轉向右舷。那條雙桅的炮艦正逆風緩慢推進著、兩分鍾過去了,它向阿弗雷德?克羅號靠近五十步。現在兩船相距不過一百三四十步,憑肉眼已經可以看到船首上的船名。

奧雷里奧心想:“勇士號?希望這位勇士會潛水。”他又等待了兩分鍾,他與勇士號相距不過百步。他抬起頭時,已經能看到勇士號船員所打的旗語。他們所發的訊號,意思是詢問旗艦是否有異常,但旗艦始終未予以回應。他們竟然半點不覺得疑惑,還繼續送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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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雷里奧念起咒語,將一顆火球向右舷發射出去。火球脫手之後,他並未置之不顧,而是將精神集中在其上,引導其運動。

在他的指引之下,火球直飛到勇士號左舷外七八呎的地方,接著竟陡然地左轉九十度,隨後直撞上船舷。火球立刻爆裂,在船舷上開了個大洞。緊接著火光伴隨著震天的巨響,從勇士號的船艙內爆發出來。

作為炮艦的勇士號,艙內堆積著大量的火藥。奧雷里奧所做的,就是為這個移動的火藥桶,加上一點火星。某堆火藥燒了起來,能量又傳遞給另一堆。就這樣發生的殉爆,將勇士號的外殼撕得粉碎。碎木四處飛散,有很多片飛過百步的距離,甚至落到了阿弗雷德?克羅號的甲板上。船內的乘員的境況更是悽慘,捲入了爆炸之後,個個都屍骨無存。

“您真了不起!”博納開口讚美道。他本來就不善言辭,再加上激動和驚訝,無法對奧雷里奧說出更多讚歎的話語了。其他士兵們見到那顆升起的大火球,也開始大呼萬歲。

“好了,靜一靜。”奧雷里奧制止了歡呼的眾人,“我們還沒脫離險境的。”說罷,他又掃了眼懷錶。“都已經四分鐘了,他們還不上來?真的不想活了嗎?”

博納問道:“閣下,剛才那場爆炸很厲害,敵人應該都發現有些問題了。我想還會有更多的敵艦靠過來,我們要不要提前撤走?”

奧雷里奧眉頭一皺,說道:“不,我們要準時離開,絕對不能提前,不能失了信用。但是……讓半數士兵先撤退吧。”他又望向右舷,繼續說道:“不必擔心再有人過來支援。之前那條船爆炸的原因,他們肯定還沒弄清楚。同樣的辦法,我們至少還能再用一次。”

“遵命。”博納回答道。他轉過頭去,向其他士兵傳達了奧雷里奧的決定。二十多人經繩梯回到小船上,仍有近三十人留在這邊的甲板上。

奧雷里奧凝望著錶盤,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但那些利貝拉的士兵,截止現在還未登上甲板。轉眼就到了四分四十五秒,他提前念起咒語,將一顆火球握在手中。

就在這個時候,甲板下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中還伴隨著“嘩嘩”的聲響——那是金屬鏈條發出的聲音。很快,第一個人從船艙中走出。那不是利貝拉的士兵,而是個蓬頭垢面、衣衫破爛的男子。他的樣子憔悴不堪,滿身都是汙垢和汗水,看不出當前的年紀。跟在他背後的,是數十個類似模樣的男人。他們中約有半數除去了腳鐐,其餘的則仍然行動不便。

奧雷里奧心想:“這就是划槳的奴隸。看一眼就知道,待遇真是太惡劣了。”

不同於其他國家,塞倫西亞船艦上的槳手,除了極少數的債務奴隸之外,多半都是自由人和公民。划槳是一份正當的工作,而且受到法律保護,即使是債務奴隸,待遇也不像這些人。

最後一個奴隸登上甲板之後,後面就再沒有其他人跟著。那些利貝拉的士兵,在給這些奴隸解開鐐銬之後,就被他們憤怒地打翻在地上。這些奴隸湧上甲板,站到奧雷里奧的對面,然後疑惑地望著這些塞倫西亞人。

奧雷里奧提高聲音,喊道:“有沒有塞倫西亞人?”

他的話音落下,就有四五個奴隸從人群中鑽出來。他們不知道被抓去了幾年,終於聽到一句標準的母語,因此激動得熱淚盈眶。

“你們得救了。”奧雷里奧放低聲音,提高了語調。這讓他聽起來更加溫和一點。但救下了同胞,卻並不讓他放鬆。他不知道還有多少塞倫西亞人,正被迫為敵人划槳。而且他還感到後怕,如果之前靠過來的戰船,不是一條帆船而是槳船,他將其擊沉時,又會令多少同胞牽連進來?

“閣下。”博納見他出神的樣子,便出言提醒,“我們不能耽誤太久了!您快點決定,餘下的奴隸怎麼辦吧。”

奧雷里奧點頭,答道:“都帶上吧。適當的時候就放了。贖金是沒必要的,如果他們有錢,不至於被賣作槳手。”

五分鐘之後,所有塞倫西亞的士兵,和解救下來的奴隸,都離開了阿弗雷德?克羅號。他們乘上之前的那條小船,奧雷里奧一聲令下,便令船向南方。充當槳手的塞倫西亞士兵們,用足力氣划槳,令船在半逆風時,也駛得飛快。他們很快就與利貝拉的旗艦相距百步以上。

奧雷里奧又用同樣的辦法,射出火球將利貝拉的旗艦引爆。隨後他又下達命令,降下利貝拉的國旗,升起了本國的旗幟。就在這時,博納走到他身邊,向他提了個壞主意。奧雷里奧聽了這個主意,對著博納點點頭。

他站在甲板上,用咒語生火,焚燬了利貝拉的國旗,同時他屬下的士兵們,向北方的利貝拉艦隊開了幾炮。這條船上的火炮,威力和射程都不濟,也沒有專業的炮兵。但他們本來的目的並非毀傷敵艦,只是挑釁而已。

利貝拉人在失去了指揮官之後,大半顯得膽怯,餘下的卻暴跳如雷。挑釁對暴怒的那部分起效,共有三條船脫離了佇列,直衝向南方,想要攔截這條塞倫西亞船艦。

然而,這條挑釁的小船背後,是拉比斯港炮臺中的重炮。一條冒進的利貝拉船,剛進入射程不久,就被一輪齊射重創,困在海面上動彈不得。

“蠢蛋!”滿船的塞倫西亞人邊罵著,邊做出侮辱的手勢。他們的船靠過去,輕易地捕獲了無法行動的敵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