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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兩難

維託裡奧答道:“馬爾加諾閣下,請您放心!”他提高聲音,下達了命令:“兄弟們!開火,先讓那些炮臺閉嘴!”

命令一經傳達,幾十枚炮彈就先後砸在海岸炮臺上。隨後,另外幾條船上的火炮也跟著開火。海岸線上共計四處炮臺,都被打得垮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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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得好,兄弟們!”維託裡奧稱讚道。

奧雷裡奧謝過他,便帶領著歌洛莉婭和博納,還有一百多名士兵,乘小艇登岸。在他們之前,已有一千多名士兵登岸。他們只是和牆上的敵人交火,用火器和弓弩射擊。他們並沒有貿然翻越城牆,而是等候著艦隊的支援。

塞倫西亞的炮手們,擊毀了炮臺之後,又調轉炮口對準城牆。他們再一輪射擊之後,已將海岸一側的外牆,轟得坍塌了好幾處。城牆垮塌的同時,守軍也損失慘重。

岸上的士兵們等待已久。他們剛接到奧雷里奧的命令,便爭先恐後地從缺口湧入城裡。他們剛一入城,便排列成嚴密的方陣,沿著河畔的大道前進,直奔倉庫而去。

那些倉庫散佈在河流的東岸,距離岸邊有一哩多。之前潛入此城的間諜,帶回的訊息中提到,利貝拉人為過冬準備的物資,就積存在那些倉庫當中。而此次行動的目標,就是摧毀那些物資,而非奪回這座港口。

他們前進十幾分鍾,深入城內一哩有餘,距離倉庫已經只有五百步,卻仍未與敵人的陸軍遭遇。他們原本做好了和敵人巷戰的準備,現在卻開始有些鬆懈。但在奧雷里奧的監督和反覆叮囑之下,他們又打起精神,同時留意四下的動靜。

很快,倉庫近在眼前,與他們只有三百步之遙,但利貝拉人仍不迎擊。奧雷里奧感到蹊蹺,當即要屬下停步。他從包裡摸出探測生命的卷軸,心想:“我倒要看看,他們埋伏在哪裡。”

這種卷軸效果極大,因為在戰場上,掌握的資訊再多也不為過。他之前已經用過兩張這樣的卷軸,不過現在用過之後,很快就能得到補充。為他提供這種卷軸的魔法師,三個月前跟隨援軍來會合。現在,他總是能保證,手裡握有這樣一張卷軸。

他剛將卷軸展開,正取出裝滿魔法晶體的小包時,街邊卻傳來一聲槍響。然後一顆鉛彈飛來,射穿他法袍的袖子之後,又釘進了地裡。

“閣下,小心!”博納提醒著,“快閃進士兵的佇列裡!諸位,保護統帥!”

屬下的士兵們齊聲呼應,然後將奧雷里奧圍在當中。第一聲槍響過後幾秒,周圍都一片安靜。沒有第二聲槍響,也沒有敵人探出頭來。

“這是怎麼回事?”歌洛莉婭怒道,“是誰在放冷槍?”

“不知道!”奧雷里奧說著,低頭檢查法袍上的孔洞。兩個直徑不過半吋的破洞,在一般的衣物上,可以用補丁修補,最多只是不好看而已。但是奧雷里奧的法袍,並非一般的衣物。其上的附魔效果,作用於每一條絲線上。只更小的破洞,都能令附魔的效果大打折扣,乃至於失去效力。“真麻煩!算了,我還是……”

說完之後,他繼續試圖建造探查生命的法陣。他命周圍的士兵稍稍退開幾步,給他留下施法的空間。但就在這時,街道兩側又有槍響傳來。這次不是一兩個敵人在放冷槍,而是數百人的齊射。

槍聲此起彼伏著,一陣熾熱的鉛彈,灑在塞倫西亞人的頭上。利貝拉的射手們,從兩側民房的視窗探出頭,各擊發了手中的火槍。他們居高臨下射擊收效極佳。塞倫西亞人損失慘重,轉瞬之間就有一百多人倒地,其中約有半數死亡,另外一半則被射傷,倒在地上掙扎著。

利貝拉人早就埋伏在這裡。他們遭到突襲,艦隊損失慘重,敵人完全掌握了港口,戰況對他們極為不利。但是,在這裡駐守的利貝拉將領,卻是位經驗豐富的老將。他非常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下,試圖在港口附近迎戰,結果只會被艦炮痛擊。

他憑著自己多年指揮戰爭的經驗,大概知道敵人的目的,他們是奔著糧草而來。他並沒有完全的把握,但不得不賭上一把。主帥伊薩克將大多數士兵都帶走了,他手裡能指揮的只有兩千人。這些人中還要分處一些去駐守外牆,剩下的一千二百人,能夠控制的區域極為有限。

他命令屬下的士兵們,儘量將防區縮小,集中起來佈置在河東岸的小路附近,火槍手藏在兩側建築的二層或是閣樓中,肉搏的士兵們則躲在一層。如果敵人真的打算攻擊糧倉,這裡就是必經之路。

“我就知道……他們會在哪裡埋伏。”奧雷里奧說道,“可是卻晚了點!我早該料到了!我要是……”

歌洛莉婭用力一拽他的衣袖,打斷了他的感嘆,說道:“沒有什麼要是!你快點下令。現在很多士兵受了傷,我們救還是不救他們?”

“給我十秒鐘考慮。”奧雷里奧答道。

之前間諜向科爾內將軍提交了報告,但報告上只說海德港守備空虛,卻沒有提及敵人確切的數量。敵人具體的實力如何,他到現在還不清楚。因此,他也無法推斷,敵人到底是已經發揮了最大的火力,只能造成這樣的有限的殺傷;還是他們在故意收斂,將一部分士兵擊傷,將傷兵當作誘餌來誘殺援軍。

這確實是個麻煩的兩難選擇題,顯然沒有總是最優的選項。是為了保全傷兵,而令其餘士兵犯險;還是捨棄傷兵,以確保絕不會有更多的人員損失。他思考著這個複雜的問題,十秒轉瞬即過。

他在內心中,其實是偏向後者。因為第二種決策,既穩妥又功利。可他在下達命令時,卻咬了咬牙,違心地說道:“救他們。博納,你帶一個營上去。”

博納也不質疑他的決定,當即回應道:“明白了!眾位,隨我……”

他們正要出發,卻被奧雷里奧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