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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巷戰

博納試探性地問著:“閣下,您……改主意了?”

奧雷里奧搖頭,說道:“沒有,還是要去救他們。”

歌洛莉婭小聲說道:“奇怪,真不像你。”

奧雷里奧瞥了她一眼,說道:“已經做出的決策,就不能更改。但是,我們不能急躁。博納,你們先準備。我們來掩護你。”

說罷,他對著右前方揮動左手,一顆“爆裂火焰”的大火球,向斜上方飛出。它直飛向四十步外的二層石制豪宅,然後從大開的窗戶鑽進室內。火球撞到內牆上,立即劇烈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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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球射中的房間,是一間狹小的臥室。其長寬都只有十四五呎,裡面卻聚集著十多個利貝拉射手。火球的爆炸將這些人一併吞沒,他們中的大多數當場化作焦屍;唯有一人正探出頭想要射擊,結果被爆風推出窗外,頭朝下摔在街上。

臥室裡充滿了易燃的布料和木制家具。這些物件被引燃,然後造成了火災。火焰順著木地板四處流竄,很快整座建築中的每個房間,都像是人間地獄一般。

“火槍手預備。”奧雷里奧冷冷地說道,“瞄準那個住宅的各個出口,自由射擊。”他又轉向歌洛莉婭,說道:“你的弩也用上。”說完之後,他又展開了迴響的法陣,開始施放火焰彈幕。這一次他的目標,轉向了街道的左側。

雖然只隔著一條街道,但兩側的建築卻有很大差異。海德城最初沿河建立,河的兩岸都是古老、堅實而高大的石制建築,而其他的地方,都是些低矮、廉價的木製建築。這條大路東側,也就是奧雷里奧的左手邊,就都是些木屋。

他才剛剛佈置好法陣,耳邊便傳來弩發射的聲響。歌洛莉婭見豪宅向北的小門開啟,一個敵人從門中探出頭來,就立刻扣下了弩的扳機,將弩箭射了出去。她的運氣很好,一箭正中那敵人的左眼。

那敵人一聲慘叫,在門口彎著腰,掩住自己的面部。片刻之後,後續逃命的敵人,推搡著衝出來,將他撞翻在地,又踩著他身體硬擠出去。

利貝拉的陸軍確實受過良好的訓練,一般情況下可以維持紀律性。但是背後烈火焚燒,並不屬於一般情況。

塞倫西亞的火槍手自由地射擊,第二個敵人露頭的瞬間就中彈倒地。隨後第三人也跌倒在地上——他並沒有中彈,而是被倒地的同伴絆倒。他的倒下引發了連鎖反應,之後接連有十多人摔倒。

“真不知道那棟房子裡,他們塞了多少人。”歌洛莉婭一邊搖動絞盤,一邊感嘆道。

奧雷里奧大喊道:“擲彈兵!”他喊的同時,將單獨一枚火彈甩到自己身後。

五名擲彈兵得令之後,把那顆火彈用作明火,引燃了手雷。他們用力一擲,五枚手雷中有四枚飛入房中。幾陣爆炸聲之後,數十名聚成一團的利貝拉士兵,被手雷炸得血肉模糊。

“很好。”奧雷里奧稱讚道,“你們扔得很準。再來一輪”他話音落下,八顆火彈已經脫手而出。他繼續著施法,向左前方的木屋掃射。“火槍手,注意力轉向左側。”

“是!”

數十枚火彈在一秒多之後,分別命中了目標。那些拳頭般大小的火彈,裹挾著巨大的熱量,令四五間小木屋燃燒起來。大火吞噬了那些房子,埋伏在其中的利貝拉士兵們,無法承受火焰的炙烤,紛紛奪門而出。然而在外面等待他們的,除了幾百個槍口之外,還有無數炙熱的火彈。他們逃得出火場,也未必能逃過燒焦的命運。

街道兩側的五六棟建築,就這樣得到了清理。其中的駐軍不是被燒死,就是被火器所斃傷。

之前利貝拉人太過急躁,見敵人進入射程,就有士兵沉不住氣,匆忙地開火。結果塞倫西亞人停止前進,沒有深入他們的包圍圈。現在最前的幾棟建築被摧毀,裡面的士兵非死即傷,利貝拉人的火力,已經無法覆蓋到傷員所在之處。現在,奧雷里奧的屬下,可以大搖大擺地去救助傷員了。

奧雷里奧心想:“本來沒有什麼兩難。”他轉向博納,說道:“博納,事不宜遲,我們不能再耽誤了,去救他們。”

“是!”博納聽令之後,率領一個營的士兵,不僅搭救了傷員,還將陣亡士兵的遺體也拖了回來。

利貝拉人無奈地看著他們,還有幾個士兵試著遠距離射擊,但結果卻極少命中。只有一兩顆流彈打中了敵人,連盔甲都沒能射穿。

“辛苦了!”奧雷里奧對眾人說道,“我們先退五十步。”

“為什麼?”歌洛莉婭問道,“我們不乘勝追擊嗎?”

奧雷里奧搖了搖頭,繼續向士兵們下令:“先退。”隨後,他又向女騎士解釋:“放過一次火之後,第二次就未必有效了。我們想個別的辦法。”

一分鐘之後,全體士兵已經退到了五十步之外。奧雷里奧下達命令:“到此為止,在這裡重整隊伍。博納!”

“在!閣下,您有什麼吩咐?”

“派人去艦隊那邊,我們要借幾門大炮。”奧雷里奧說道,“利貝拉人已經在這裡駐紮幾天了,他們應該很熟悉這裡的地形,加上有個聰明的將領……之前我的打算,是在艦炮掩護下巷戰。我們在這裡,艦隊沒法支援我們。而且,我們該尊重一下最強的陸軍……”

一直以來,利貝拉的陸軍都是大陸上最強的,唯有另一個大國薩菲尼亞,能在陸上和他們一較高下。他們不僅人數眾多,單個士兵的素質、能力,也相當優秀。

反觀塞倫西亞陸軍中的士兵,排除法師、騎士團和巨盾重步兵,這些精銳中的精銳以外,大多都是戰時徵召的市民。這些人雖然身體健壯,士氣和戰鬥意志也不錯,但訓練程度和作戰經驗,肯定不能和利貝拉相提並論,甚至比起更弱小的國家,士兵素質也不佔優勢。之前塞倫西亞的多位政客,叮囑自己的繼任者,不要插手路上的紛爭,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

奧雷里奧對這些非常清楚。而且塞倫西亞人力匱乏,什麼都能損失,唯獨不想有太多士兵傷亡。他對屬下士兵負責的最好方式,就是減少人員的折損。

博納接到命令之後,挑了自稱幾個跑得快的士兵,讓他們卸下盔甲和武器,直衝向港口報信。他們一路飛奔,就將要抵達港口的時候,卻在一陣槍響之後被放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