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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凍結

運輸隊的隊尾陷入恐慌的時候,隊首也收到隊尾傳來的報告。

隊首的指揮官聽取了報告,當即決定加速前進,如果能早些離開山谷,在開闊地帶佈陣,敵人的騷擾部隊,未必是他們的對手——押運人員當中,士兵超過一萬人。

他的命令才剛剛下達,車伕們就用力抽打著馬匹,馬車兩旁的士兵們也小跑著前進。眼見隊首的一輛馬車,距離山口只有十幾步,一個人影卻跳了出來,正橫在山路的正中。那是個白髮、白袍的青年人,他正是盧西亞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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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貝拉的士兵們正感覺錯愕時,裹挾著冰屑的冷風已迎面吹來。冰風的寬度約有十五呎,正好與佩坦山谷東側出口寬度相近。

冰風極為緩慢地掠過,卻能將山谷灌滿。士兵們無法向兩側迴避,只能轉身奔逃。但在狹小的山谷當中,供他們跑動的空間極為有限。原本在隊伍最前的士兵,沒跑多遠就和戰友撞在一起,然後一同被冰風追上,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被凍結。

冰風向谷內深入大約八十步,隨後突然地消失了。站在最前的幾名士兵,已經感受到其寒冷。他們大難不死,雙腿失去了力氣,一下軟倒在地上。

指揮官破口大罵:“又是該死的魔法師!射手聽令,準備!”最近的十多名士兵得令,從肩上卸下火槍,將槍口對準了山口的那位青年。

盧西亞諾被十多支槍指著,卻並不驚慌。在敵將下達口令的同時,下一陣冰風已經脫手而出。

“開火!”

利貝拉的士兵剛剛得到命令,還來不及扣動扳機,就見冰風侵入陣中。最前的幾名士兵,轉瞬之間便被凍結,皮膚都變成青紫色。

“別愣著!快開火!”

後排的士兵並非想要抗命,他們已經扣下了槍機,可火器卻未能擊發。他們疑惑地向自己的武器望了眼,隨即像前排的戰友一樣,被冰風奪走了全部熱量,變作數具冰冷的屍體。他們直到死前片刻,都沒有發現火繩早被冰風吹熄。

第二陣冰風同樣推進八十餘步,接著突然地散去。指揮官這才鼓起勇氣,領著剩下的士兵上前觀察情況。地上只留下十多具凍僵的屍體;而那個白袍的法師,早就沒了蹤影。

盧西亞諾對自己的表現很是滿意。他點頭笑了笑之後,就從山口退開。

負責在山谷東側堵截的指揮官,是科爾內將軍的副官卡裡克男爵。他見盧西亞諾平安歸來,迎了幾步說道:“巴杜爾爵士,辛苦了!”

“這沒什麼。”盧西亞諾說道。他說話的語氣很是平淡,像是並不在意這次的功績。他頓了幾秒繼續說道:“他們的馬,還有跑得慢的車伕都死了。那幾輛車堵在那,他們沒那麼容易出來。”

“利貝拉佬被困在了山谷裡,這可多虧了您!”卡裡克讚歎道,“也多虧了馬爾加諾閣下的計策。”

盧西亞諾肩膀一聳,說道:“不知道他那邊情況怎樣。算了,不管他!他成功失敗那是他自己的事,我們幹好我們的。我們要繼續控制山口,讓利貝拉人的車沒法挪開。”

卡裡克男爵點點頭,便催促屬下的五百名火槍手進軍。然而,他們剛一到達山口,就遭到利貝拉人的齊射。

利貝拉的士兵,並不急於將擋路的馬車挪開。他們的指揮官猜中了塞倫西亞人的打算,便命令士兵們把馬車當成掩體,在其中架起火槍準備迎擊。

他的預料不錯,塞倫西亞人的大部隊果然現身。兩百多名火槍手,在同一時刻擊發了火槍,立刻將三四十名敵人放倒。雖然塞倫西亞火槍手也立刻還擊,但卻只斃傷了不到十個敵人。

“這……”卡裡克男爵有些驚訝。但他很快就想出了辦法:“士兵們,我們也找掩體躲起來!只要我們在這裡,他們就沒辦法把馬車移開!躲起來,不要硬碰硬!”

盧西亞諾卻搖了搖頭,說道:“卡裡克爵士,你這樣太慢了!”此刻,他和卡裡克兩人,正躲在山谷外,一塊岩石背面。他在掩體後念了段咒語,又飛快地閃到外面,面朝著佩坦峽谷。

“爵士!這太危險了,不能出去啊!”卡裡克發出聲驚呼。

但盧西亞諾就像是沒有聽到。他在現身的瞬間,就將早已備好的冰風,又向敵人發射出去。

“開火!”利貝拉的指揮官又下達了命令。他知道面前的白袍法師極為強大,為這個敵人花多少顆子彈,也不算是浪費。這一次,他屬下士兵們的火槍,沒有再啞火。超過百枚熾熱的鉛彈一齊射出,眼見就要與冰風相觸。

盧西亞諾隔著冰風,隱約聽到了槍聲。他左側的嘴角向上翹起,同時鼻子發出“哼”的嗤聲。

子彈觸及冰風的瞬間,便像是沉入其中。士兵們無法透過冰風看到對面的情況,但是依照常理判斷,超過一百枚子彈,必定能將那個男人打得像是篩麵粉的篩子。

既然敵人必死無疑,那麼自己的安危就更加重要。不知誰喊了聲“快跑!”,餘下的士兵們,便拋下手中的武器,擅自撤離了自己的位置,飛快地向山谷深處跑去。冰風推進的速度,每秒不過十呎左右,他們可以跑得更快。

冰風又在八十步驟然地消散。兩百多名參與防守的士兵,只有十多人死亡,其餘的則平安無事。大群士兵們氣喘吁吁地,彎下腰手扶著膝蓋,臉上卻露出了微笑,他們慶幸自己跑贏了死亡。

他們再休息了片刻,等到呼吸回覆均勻,才緩慢地走向山口。他們走向山口時,見到多具戰友的屍體。他們都是因為逃得不夠快被冰風捲入,渾身都遭到凍結。

“他們真不走運。”有一名士兵嘆著氣說道,“不過,這下好了,那個魔法師死了,我們……安全啦!”

“是啊!”旁邊的一名新兵,眉飛色舞地回應。他沒有留意腳下的狀況,踢中了一具戰友的屍體。他低頭向死去的戰友道歉時,卻見那具凍得堅硬的屍體上,竟有四五個彈孔。

“這……怎麼回事?”

他正感到疑惑,卻聽到身邊傳來驚呼:“還……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