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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患難與共

雷尼爾離開之後,商館的主人回到會客室當中。他還未來得及自我介紹,奧雷里奧說道:“先生,我建議您做好準備。”

主人一愣,問道:“您說的準備,是指……?”

“迎敵。”奧雷里奧答道,“在外國的商館,被當地人盯上,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受挫了,但絕不會善罷甘休,剛才派來一百人,之後也許會來三百、五百。”

“您說得是,我這就吩咐下去。不過,請您早點離開吧。我很想款待您,也不知道怎麼感謝您,您剛剛幫過我們一次,我們不能再拖累您了。如您所見的,在這裡工作的人,算上僕人……也不過幾十人。”

奧雷里奧答道:“恕我無禮,我打算留下來。”

“我也是!”歌洛莉婭應道,“能在這麼遠的地方,遇到一群同胞,是多讓人高興的一件事!不能讓他們破壞了!你們有困難,我們一定要幫忙!”

“感激不盡!”

果然如奧雷里奧預料,當天傍晚時分,四百名奧威蘭士兵,又來到了這間商館門外。他們除了個人的裝備之外,還攜帶了攻城的器具——兩臺需要十多人才能抬起的攻城槌。他們一到商館外圍,就開始大聲叫罵。

“他們在喊什麼?”歌洛莉婭問道。

商館的主人通曉當地語言,翻譯說:“他們要我們付錢,補償他們同胞的死。”他說著又轉向奧雷里奧:“還有……把您交出給他們。”

奧雷里奧肩膀一聳,說道:“和我想的差不多。”

“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商館主人問道。

“守住。我們還有外援。”

“外援?”

奧雷里奧說道:“剛才那個奧威蘭人,他正在籌劃政變。”

“這我知道,他想來尋求支援,物質上的。當然比外面那些人客氣很多,但我……本來想把他打發走。”

“現在王宮的戒備空虛,他已經開始動手了。”奧雷里奧繼續說道,“等他解決了埃克塔,自然會回來幫我們解圍。”

“我們真的能指望他嗎?”歌洛莉婭問道,“畢竟他……”

“我沒把希望全部寄託在他的支援上。但他去突襲王宮,至少能使埃克塔抽不出更多人手來圍攻這裡。”奧雷里奧答道,“我們先堅守住。如果他不來支援,或者失敗了,我還有辦法反擊。”

“您真有辦法?”

歌洛莉婭說道:“您放心吧!這位……”她指著奧雷里奧。“可是科爾內將軍的心腹。”

奧雷里奧瞥她一眼,心想:“說得這麼誇張。”

“不要因為他年輕,您就輕視他。他在卡塔利斯,可立下了赫赫戰功!”

主人聽了歌洛莉婭的話,頓時安心許多。科爾內將軍是塞倫西亞最出色的陸軍將領,被那位將軍視作心腹的人,又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無疑是指揮作戰的天才。有這樣的人坐鎮,他確信自己和屬下,能夠擊退敵人的這一番攻擊。

“真是太好了!”他低聲說道,“我們真走運啊!”

奧雷里奧說道:“分析一下局勢,五十對四百,還不到一比十,沒那麼糟糕。而且,我們人人都有火器。他們只有攻城槌,沒有大炮。而且,我們預先的佈置已經非常完備。還有,最重要的,我們會團結一致。”

“是啊,先生!”

“好了,話不多說。”奧雷里奧說著,向大門走去。歌洛莉婭跟在他身後。

他們又拖延了很久,太陽已經落下,天完全黑了。門外的叫罵聲越來越響亮,奧雷里奧在門前停下,回頭說道:“是時候回覆他們了。”他湊到歌洛莉婭的耳邊,低聲叮囑幾句,又轉向門前的守衛:“把門開啟。”

眾人都覺得驚訝,卻沒人提出異議。門衛將大門敞開條小縫,奧雷里奧跨出兩步,踩過鋪在門內的帆布,又穿過門洞,在門外幾呎處停下。。

商館主人要跟上作為翻譯,卻被歌洛莉婭拉住:“他有他的打算,我們看著就好了。”

主人點頭,心裡卻疑惑:“不需要翻譯……他不是打算談判?”他望向奧雷里奧,隱約見右手中握著一黑色的物體。那物件大致是圓形,而且微微閃光,像是金屬製成的。

門外的奧威蘭指揮官,見商館的大門敞開,還以為敵人有意投降,於是就迎上兩步。他正要開口,奧雷里奧的左手揮出。直徑七吋的火球脫手而出,如同流星般拖著紅色的軌跡,劃開了黑暗。它擦著那指揮官的臉頰飛過,又正中一臺攻城槌。它擊中目標立刻爆裂,強勁的衝擊力,令攻城槌被削去一半。攻城槌餘下的部分,仍有上百磅重,卻被推到了數呎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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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洛莉婭站在院中,聽見火球爆裂發出的轟鳴,立刻大喊一聲:“開火!”

火槍手早就在牆上待命,此時一齊扣下扳機。幾十聲槍響之後,近二十名奧威蘭士兵被亂槍擊斃。

奧雷里奧趁亂閃回院中,喊道:“快關門!”門衛立刻推動大門。

門才剛關緊,院外就箱起口令,隨後是數十聲響動,包括弓弦的聲音或槍聲。隨後門上、牆上又傳來被子彈火箭矢射中的聲音。好在所有人都躲在掩體後,並沒有人受傷。

敵人的射擊停止後,牆上的一名士兵大著膽子往外張望。藉著敵人攜帶的火把,他看到商館的大門前,士兵中間分開條通路。另有十個人抬著攻城槌,退出了十多步。

“不好!他們要用攻城槌了!”他立刻彙報。他的聲音才落下,又是一陣射擊的聲響。奧威蘭人向他所在的大概方向,射出十多枚子彈,和數不清的箭矢。好在他足夠機敏,早就縮回了牆裡。

眼見攻城槌就要撞在門上,牆上的眾人都覺得擔憂。商館的大門雖然加固過,但未必能承受如此強力的衝擊。他們只能飛快地裝填子彈,可終究還是慢了半點,攻城槌距城門只有一呎多時,怪異的情況卻發生了。

攻城槌左側最前的士兵,突然發出聲慘叫,隨後便向前撲倒。他失去平衡,後續的士兵也逐一失去平衡。攻城槌只在門上輕觸了一下,反倒壓死了兩個倒地的士兵,接著又落到地上。

“他們……突然摔倒了!”牆上的士兵彙報道,“有個人在地上打滾!”

“很順利。”奧雷里奧面無表情,一點也不顯得欣喜。

“真有你的!捕獸夾!”歌洛莉婭笑道,“你到底怎麼想到的?我之前還以為你在開玩笑!”

奧雷里奧沒有回應她的稱讚,而是轉向其他衛兵:“一隊開火!二隊待命!”他的話音落下之後,周圍響起了二十多聲槍響——他事先將衛兵平分成兩隊。

“我們只需要拖下去。”奧雷里奧解釋道,“二隊,瞄準攻城槌,誰敢靠近就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