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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我的騎士”

那女人穿著一件華麗的黑色長裙。她側坐在馬上,但從上半身的長度判斷,也可以知道她身材較高。她生有瀑布般的黑色直髮,皮膚白皙、眼睛明亮,樣貌稱得上很美。她坐在馬背上,腰挺得很直,顯得非常高貴。

她側坐在馬上,目光一直對著左側,可從奧雷里奧身邊經過時,卻先是對他微笑,經過之後又回眸望了他數秒。她有雙勾人的大眼睛,可奧雷里奧與她對視時,卻沒有露出半點表情。

她身後是兩個高大健壯的隨從,他們狠瞪了奧雷里奧一眼,用力一踢馬腹,跟上他們的主人。

聽到馬蹄聲漸遠,洞螈問道:“難道是她?”

“有一個辦法能知道。”

“什麼辦法?”

“讓你的人準備好武器。”奧雷里奧說著,調轉了馬頭,提高聲音大喊道:“比阿特麗斯!”

剛剛經過的女子,和他的兩位隨從,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立刻調轉過身。他們正在疑惑時,洞螈的屬下已抽出手槍扣下扳機。幾聲槍響過後,那兩個隨從和他們的乘馬,全部栽倒在地上。

剩下的那個女人,正要驅馬逃走,卻被另外兩人輕易追上。其中一人揮動馬刀,正砍中那女人乘馬的臀部。那匹馬受驚之後,直衝到一顆樹上,然後將她抖落在地。

那女人還想掙扎著爬起來,卻被那兩個男人追上,狠狠地在腰上踏了一腳。她“呃”地呻吟一聲,再也沒力氣抵抗。

“這個娘們自作聰明。”洞螈冷笑道,“她猜到有人想對付她,就想用車隊騙過我們,但是神是公正的,把這個惡毒的蕩婦,送進了我手裡!”

“大概。”奧雷里奧肩膀一聳。

洞螈調轉了馬頭,兩名屬下將那女人推到他馬前,強迫她跪倒下去。他們用力拉扯著她的胳膊,令她發出“哼”的呻吟。

“你也有今天!”洞螈憤憤地說道。

“你是誰?”那女人揚起頭,問道,“是劫匪嗎?你看到我的打扮了嗎?我很有錢,可以給你一大筆贖金。”說著,她望向自己身上的裙裝。她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上下沾滿了黃色的塵土。

“你裝什麼傻,比阿特麗斯!”洞螈厲聲大吼。他伸手摘下面罩,將完全毀容的臉露了出來。“這就是拜你所賜!”

“原來……弗朗索瓦?卡紐斯。”比阿特麗斯揚起頭來,發出輕蔑的笑聲,“你是幾世來著?你的那位縮頭烏龜一樣的祖先,逃到雪山上時,怎麼沒帶上他的妻兒?”

奧雷里奧站在遠處,聽到了這個名字,心想:“那個卡紐斯的後代,越來越有趣了。”

“你這個混蛋!”弗朗索瓦一聲怒吼,“我會……”他的話只說到一半,就覺得胸腹部傳來劇痛。他的軀幹彷彿被什麼東西貫穿,前後、內外都像是被火灼燒一般。他伸手抓向自己的胸前,卻感到冰冷。一根銳利的冰錐,從他背後射入,此刻正嵌在他的體內。因為痛苦太過強烈,他竟分不清極寒與灼熱。

他還來不及哀嚎,就跪倒在地上,意識逐漸模糊。他隱約聽到幾聲爆炸,些許火星沾到他的皮膚上。灼熱的感覺,令他又恢復了清醒。他再呼喚著自己屬下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都死了嗎……”他低聲說道。

他再次回過頭,轉向奧雷里奧,怒道:“你這個……叛徒!夏爾?普雷西斯?拉塞爾,叛……”他用盡最後的力氣,終於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聲息。

“抱歉,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奧雷里奧以極低的聲音說道,“夏爾?拉塞爾的計劃的一部分。他並非什麼也沒告訴我,甚至我連她會提前到達,也比你清楚。”

他解決了全部“勘誤派”的信徒,上前兩步站到王太后的面前。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向她下跪行禮,可他在祖國時,並沒有這種習慣。他故意慢吞吞地低下身,儘量拖延時間,希望對方能免除他的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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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的心思是否被看穿,比阿特麗斯只是柔聲說道:“不必和我多禮,快扶我起來吧!”說罷,她伸出右手。她的手原本很白皙、細嫩,但在墜馬時劃傷了幾處,還沾了不少泥土。

“我不想碰她的手。”奧雷里奧心想。如果弗朗索瓦?卡紐斯所說不錯,那這個女人就是個蕩婦。他平生最反感這樣的婦人。

“殿下……”他說著遲疑了片刻。某些在共和國無需在意的問題,到了封建國家,就變得不可忽視了。他心想:“共和國沒有王太后這種東西,我叫她殿下對不對?不管了。”

他假裝在觀察她手上的傷口,為自己遲疑找到合適的藉口:“……您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

“好啊。”比阿特麗斯微微一笑,“不過也先扶我起來。還是說……你就想讓我這麼跪著?”她說著,卻揚頭對奧雷里奧拋了個媚眼。

“抱歉,殿下。”他無奈之下,只得伸手將王太后輕輕地拉起來。他雖然想把手抽回,但對方卻抓得很緊,這令他在心理上產生不適感。他想從一個女人的手中掙脫,實在輕而易舉,但他為表演出恭敬的態度,只能忍耐。

王太后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奧雷里奧解下水袋,為她沖洗過傷口。她揚著頭,問道:“我的騎士,雖然你會使魔法,我也不是公主了,但是……你來當我的騎士吧?你叫什麼名字?”

奧雷里奧隨口答道:“瓦倫蒂諾……瓦倫蒂諾?迪?阿爾普裡。”他隨便用萊伊亞附近某個村莊的名字,編造了一個姓氏。“奉大使夏爾?普雷西斯?拉塞爾閣下的命令,前來保護您。那位大人在不久之前,洞悉了這樣一樁陰謀,派我潛伏在那個叛徒的身邊。”

“哦?”王太后一笑,“謝謝你了,我的騎士。要不是你及時出手,我不知道要被那個瞎子怎麼侮辱。我該怎麼報答你?”

“這是我應盡的責任,您不必……”

“聽你的口音,你不是利貝拉人吧?看起來……更像是從艾斯佩利亞過來的?你有姓氏,是家族衰落了嗎?不如這樣,我就封你為騎士。在拉塞爾的手下做事,也很辛苦,對吧?不如來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