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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遺志的傳承(二)

奧雷里奧聽到門外的嘈雜聲,輕輕把門推開一道小縫。他透過門縫向外觀察著,只見歌洛莉婭仍站在樹蔭裡,但她的身邊多了兩個年輕的男人。那兩個人一高一矮,高的那個比奧雷里奧還高半吋,矮的那個甚至不如瓦倫蒂諾。

奧雷里奧認識那兩個男人,那是學院裡的兩位法師。他們都比奧雷里奧年輕幾歲,現在還不到二十歲。

“他們在幹什麼?”奧雷里奧帶著這樣的疑惑,支起耳朵聽著。

“小姑娘,你在練什麼啊?”其中較高的那個,怪聲怪調地問道,“你的老師是誰啊?怎麼連咒語都背不熟,就敢上戰場啊?”

歌洛莉婭皺了皺眉頭,全當沒聽到他這番言語,壓抑著怒火繼續練習咒語的吟唱。

但那兩人並不覺得自己的話語輕浮。矮個子的法師應和道:“是啊是啊!戰場上可是很可怕的。你有沒有見過死人啊?死人特別可怕,你這樣的小姑娘看到,會尿褲子的吧?”

歌洛莉婭閉上眼睛,雙拳都攥得很緊。她已經怒火中燒,胸脯氣得一起一伏。要是之前有人在她耳邊這麼聒噪,還不住地嘲諷她,她肯定會直接一拳打上去。但是她反覆告誡著自己,要控制好脾氣,這才強忍著怒火。

可那兩人對此似乎毫無意識。他們大概是因為看到她的臉孔,就以為她只是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心想著小女孩能把他們怎麼樣。他們哈哈地笑著,完全沒意識到,他們距離被一拳打歪鼻子,只差幾秒鐘的時間。

奧雷里奧遠遠地看到,歌洛莉婭的左拳上的靜脈已經暴了起來,趕快把門推開。他知道以女騎士的能力,她絕不會被人欺負。他更擔心的,是那兩個胡說八道的年輕人。“擔心歸擔心。”他心想,“但是嘴上這麼惡毒,遲早會被人打一頓。我得教訓一下他們。”

奧雷里奧用力將門推開,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響。門外的三人,聽到門敞開的聲音,一併轉頭時,他正好來到室外。他提高聲音,說道:“你們這麼喜歡嘲諷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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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馬爾加諾……教授?”矮個子的法師一驚。兩名法師急忙向奧雷里奧鞠躬行禮。塞倫西亞的學院,十分講究尊敬師長。奧雷里奧雖然只比他們年長三四歲,但因為從老師那裡接過了教授身份,在身份上高過那兩名學生許多。

學生向教授行禮問好,教授理應也微笑還禮。但奧雷里奧卻面無表情地,直向那兩人走過去。“你們笑得那麼開心,看來你們天生就是出色的法師?”

“不……不敢。”高個子的法師說道,“她……她是您的學……學生嗎?”

奧雷里奧冷冷地答道:“不是。”

他這話說出口的同時,對面的兩人不禁在腦內構思,一種更恐怖的可能:“馬爾加諾教授今年不過二十二歲,這個小姑娘怎麼看也有十五六歲,她像是莫林家的人。如果從很小就進入學院的話……她豈不是德?列託先生的學生,在那位先生過世之後,又轉給馬爾加諾教授?雖然我們沒見過她……總之,我們要對德?列託先生的學生保持尊敬。”

“來吧,讓我見識一下,你們的實力。”奧雷里奧站到那兩人的身前。他先俯視了矮個子的法師,又俯視了高個子的法師——兩人都站直了的話,奧雷里奧確實矮上半點,但那個高個子的法師,並沒有膽量站得筆直。

那兩人倒不是因為奧雷里奧的身份而害怕,更多的是這位年輕的教授,看上去就相當兇狠。他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不論看誰時都目露兇光。

“不……不敢。”高個子又這麼回答道。

“只是測驗一下,看看你們有沒有達到,能夠嘲諷別人的地步。”奧雷里奧又望向矮個子的法師,說道,“你們可以一起上。”

“這……這個……”

“來。”奧雷里奧低聲命令道,“配合我的教學。”

“是……是!”

奧雷里奧將右手中的杯子遞到歌洛莉婭手裡,小聲說道:“你別生氣了,我來教訓他們。正好實地測試一下,看看威力如何。喝水吧。”

他說罷轉過身,將法杖交到右手,然後提高聲音,說道:“來吧。你們先動手。”

那兩名法師向後退了幾步,這樣兩方的距離,拉大到十五步左右。正好是適合切磋的距離。那兩人對望一眼,然後各自點點頭,像是下定了決心。矮個子抽出魔杖,便開始施法。他花費大約兩秒,製造了一根半呎多長的冰錐。他向前一揮魔杖,冰錐便緩慢地加速,飛向奧雷里奧。

奧雷里奧一直冷眼觀望著。見冰錐接近自己,他半點反應也沒有。直到那冰錐離胸口只剩半呎時,他突然揮動起右手的法杖,“啪”地一下將冰錐打落。

“認真點!”奧雷里奧要求道,“飛得這麼慢,你想打誰?”說罷,他念起咒語。一秒多之後,他便製造出一根更長一倍的冰錐。他隨手向左一甩,那根冰錐只用了一秒鐘的時間,便飛過二十步以上的距離,在旅館的外牆上撞碎了。

“是……是您比較厲害。”矮個子法師恭維道。

“我知道。”奧雷里奧說道,“我沒想讓你覺得我厲害。”他又轉向高個子法師,說道:“剛才他攻擊我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動手?”

“這個……”

“讓我試試,你的法術威力如何。”

“明……明白了。”高個子應答之後,手忙腳亂地開始施法。他施放了“雷擊”法術,他一抬手將電流射向奧雷里奧。

但是奧雷里奧半點反應也沒有,他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他並不想要反應,因為他周身的結界,足以完全吸收那一發“雷擊”。他搖了搖頭,製造了光球向那兩人反擊。

光球“唰”地一下飛出去,轉瞬之間便擊中矮個子法師的胸口。矮個子向後退了兩步,接著又一陣劇烈地咳嗽。他們不知道奧雷里奧為什麼用了神聖法術,還以為他故意手下留情,便都不敢再動手。

測試威力的目的達到了,奧雷里奧便中止了切磋。“好了,就到這裡吧。”奧雷里奧說道,“你們也該回去好好練習!你們自鳴得意,才可能死在戰場上。”他停頓了片刻,說道:“你們的老師,今年可都七十多歲了。你們很可能是他最後一批學生。讓他省點心,行不行!”他說著,心中卻想:“我羨慕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