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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叛徒們

萊昂揚起頭望向夏爾,同樣面帶著挑釁的微笑。他雙手一攤,將音調提到尖刻的程度:“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這個叛徒。”他又轉向奧雷里奧,問道:“但你又是誰?”

奧雷里奧反將音調壓低,反問道:“這與你何幹?”

萊昂怒不可遏,將眼睛瞪得如牛一般,抬高聲音質問道:“你敢在我的國土上、我的王宮裡頂撞我?你這個外國人!你膽敢到這裡……”

“又如何?”奧雷里奧不等他說完,就搶先說道。

“混賬!”萊昂氣得面色通紅,額角的靜脈暴起。他語無倫次地大聲嘶吼,辱罵的內容很快就不可分辨。

“畢竟還是個孩子。”奧雷里奧偏過頭,向夏爾說道。見他特意換用了母語,夏爾理解他的意圖,笑著以塞倫西亞語回應:“是啊!”

“你們兩個又在說什麼!混賬東西!”萊昂繼續罵著,嗓音嘶啞難聽。他又罵了許久,火氣稍微消解,才想起還有兩位隨從,正在宮中的某間房中等候。隨從們知道萊昂的脾氣,他在這殿裡大聲吼叫,也無法引來他們。直到他高聲明確地呼喚,那兩人才折返到殿中。

萊昂見隨從到來,指著奧雷里奧和夏爾,命令道:“你們,把這兩個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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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兩個隨從回應過後,各拔出自己的武器。其中一人用劍,另一人因為劍之前便交與萊昂,只能抽出防身的匕首。他們並肩站著,同時邁出了第一步。

“有勞了!您不必留情。”夏爾轉向奧雷里奧。

他話音落下時,一顆半徑近八吋的火彈,便落在那兩個隨從之間。兩個隨從沒有魔法抵抗力,當即被在爆燃中粉身碎骨,只留下些許焦黑的殘片。那些殘片被爆風推動,灑向宮殿內的各處。

那兩名隨從,曾是萊昂的心腹。他們都是健壯又靈巧的戰士,精通於格鬥的技巧。萊昂從來沒有想過,這兩人面對敵人,連一瞬都抵抗不了。他望見熊熊的烈火,呆立在原地,被屍身的殘片打中面部,才愕然地連退出三步,隨後坐到地上,說道:“你……你們……”

夏爾說道:“萊昂閣下,這是最後的通牒,投降吧。如果您不想落得……”

萊昂不等他說完,就震恐地說道:“我投降,我……”他說到一半,卻突然僵住。“母親?”他回過頭,彷彿背後有誰在呼喚他。“您讓我不要投降嗎?”

“沒錯!我的孩子,你是被上天選中的,你的一生註定不凡。”一個聲音,又傳入他的耳中。

“我……明白了!”

“他在說什麼?”夏爾偏過頭,向奧雷里奧問道。

“自言自語,像是在和他母親說話,但是……”奧雷里奧望向兩步之外。比阿特麗斯正伏在地毯上,昏迷不醒。她不可能開口,也不在萊昂的身後。

“那就是……他產生了幻覺。”夏爾嘆了口氣,“以前的國王精神錯亂,可真是我國的不幸!”

“我明白了!”萊昂又說道,“我不會投降的!我也記住了,夏爾?拉塞爾……他會站在我這一邊。”

奧雷里奧聽了,向右手邊轉頭,望著夏爾說道:“我希望他是在說胡話。”

“當……當然。”夏爾應道。

奧雷里奧見他額上滲出了汗水,臉色也如紙般蒼白,心想:“看來並不是那麼回事。莫非,他和那小子暗中勾結?沒想到那小子精神失常,把他供了出來。我可得提防他的背叛。如有必要,我會毫不猶豫,把他和這個瘋子一起燒焦。”

他心裡動了殺心,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壓低聲音問道:“拉塞爾閣下,看您的樣子……似乎有些不適?是頭痛惡化了?”

“沒……沒有,我很好。”夏爾回話仍然慌亂。

“更可疑了。”奧雷里奧心想。他開始默唸咒語,令魔力匯聚到自己的掌心。他十分確信,自己需要事先做好準備,以抵禦夏爾可能的突然發難。夏爾自稱只會求雨的法術,但奧雷里奧並不認為這番話可信。即使讓外行來評價,也不會覺得天候的法術易於掌握。夏爾無疑有深厚的魔法造詣。

在一秒鐘之內,四枚火彈先後在奧雷里奧指尖上生成。他念起另一段咒語,將火彈摺疊到虛空當中,轉入“預吟唱”。他退出小半步,令夏爾更靠近他視野的中央,這樣他可以同時留意夏爾與萊昂兩人的動向。

此時,他背後卻傳來聲呼喚:“小心!我感受到了,魔法正在劇烈流動,流向宮殿的正中。我感到了,那個湧動……在他的背後。”開口提醒的是薩曼莎。她站在宮門外,卻用自己敏銳的感官,察覺到了迫近的危機。

“我也感覺到了,像是隱形術。”奧雷里奧冷靜地說道。他右手揚起,將防護魔法的結界展開。只過了片刻,一道暗紅色的電流,就劈中那結界正中。只聽到“轟”的一響,電流的能量大半被結界吸收,餘下的部分卻被彈開,或者說有意識地前往別處——那電流折射之後,打在夏爾的身上。夏爾“呃”地呻吟,隨即跪倒在地上。

“這是對你背叛的懲罰,夏爾?普雷西斯?拉塞爾!”伴隨著這句話,一個近乎黑色的發光球體,在大殿的正中央,自空氣顯現。它最初只有拳頭般大小,在數秒之間就擴增到數千倍,直徑超過了八呎。隨後,那光球突然熄滅,當中現出一個人形。

那人身高與奧雷里奧相仿,身形卻更為魁梧。他身著黑袍,臉上也蒙有一片黑布,僅露出一對發出紅光的眼睛。

夏爾被強烈的電流掀翻在地,渾身上下都顫抖不停。他躺在宮門前,身體稍微揚起,說道:“你是……”

“住口,叛徒!”那黑衣的神秘人物怒斥道。

“是你……在我的夢中引誘我。”夏爾艱難地說道,“想讓我墮落……休想!我不會……屈服!”

黑衣人突然大笑幾聲,收斂笑聲之後,又諷刺般地問道:“夏爾?拉塞爾,能說出這樣的話,你可真有想象力!事到如今,你還要扮演忠誠的盟友嗎?你想讓他……”他瞥了眼奧雷里奧,“……繼續信任你?痛快地承認吧,你背負著什麼樣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