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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薩曼莎說出自己的請求後,仰著頭望向奧雷里奧,等候著他的回應。

“當然可以,”奧雷里奧答道,“我尊重你們的習慣。如果你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協助你火葬她。”

“這就不必了。”薩曼莎答道,“她襲擊了你,你大概不會衷心地祝福她吧?”

“這倒是,我……確實沒這麼好心。”奧雷里奧坦率地承認。“你動手吧,我想我們還有些時間,而且肥皂也需要休息。只希望你們的儀式,不十分吵鬧。”

“好!”薩曼莎笑著說道,“我這就開始。”她見奧雷里奧和歌洛莉婭站在一旁,似乎都有幾分期待,又說道:“我知道你們很好奇。但是接下來,我要讓她迴歸初生時的樣子。你們最好……”

“好吧!”歌洛莉婭說著,拉起奧雷里奧的袖子,兩人一同背過身去,隨後前去他處。結果他們才跨出幾步,背後又傳來薩曼莎的呼喚。他們再回過身,見薩曼莎臉色蒼白。

“怎麼回事?”

薩曼莎並未回答,只是指向那屍體的前胸。她剛剛剝去了屍體的衣物,現在前胸袒露在三人面前。在屍體的胸膛上,有他們都熟悉的印記。那印記直徑約有一呎,位置稍稍偏左,圓形和五星的中心,正處在心臟的部位——奧雷里奧那一劍,正好刺穿了那裡。

“怎……怎麼會?”歌洛莉婭一驚,“那個組織,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嗎?連……連託瓦都能吸納?”

“事實就擺在眼前,不容我們不相信。”奧雷里奧說道。

薩曼莎說道:“這到底為什麼?他們真的在尾隨我們?”

“恐怕是我們當中,有誰是他們的目標。”奧雷里奧答道。

“到底是誰?”

“我也希望我知道。”奧雷里奧嘆了口氣,“我們不知道他們的目標是何人,就不知道他們有什麼意圖。我們完全被矇在鼓裡,實在太被動了。我非常不喜歡這種感受。”

歌洛莉婭見兩位同伴表情凝重,雖然自己也內心不安,但還是設法鼓勵:“想點好事情吧!我們又一次挫敗了他們的陰謀。”她說罷,卻只覺得這番話語無力,就連她自己都無法說服。她頭一次產生某種直覺,覺得一雙大手正伸向自己,馬上就要扼住自己的咽喉。

“計劃有變。”奧雷里奧說道,“我們沒時間悠閒地休息了!萬一這裡還有他們的人,麻煩可就大了。我們快走!”他轉向那兩個車伕,將他們從午睡中喚醒。車伕敢怒而不敢言,誰讓這群外國人是女王陛下,以及夏爾?拉塞爾的朋友,誰敢得罪他們?

一行人飛快地收好行裝,先後鑽入馬車的車廂裡。車伕趕著馬車繼續向南,奧雷里奧則在車廂中,向同伴們講述了剛才遭遇的狀況。“事情就是這樣,我們現在的處境可以說……”他說到一半,馬車就嚴重地顛簸起來,像是偏離了道路。

赫拉德拉開車廂門,正要探出頭去抗議,卻見到令他都心驚肉跳的景象。外面的兩個車伕,已變成兩具屍體,而且是不完整的屍體,他們的頭部均已不知去向。兩人頸部的斷口都極為平整,像是被極為銳利的武器斬首。

“閣下,這可糟了!”赫拉德大喊。他從車廂探出頭,伸手抓住韁繩,用力向回拉。但外面的四匹馬,已經近乎癲狂,像是受了某種刺激。它們不住嘶鳴著,同時一路飛奔,任赫拉德怎麼用力拉車韁繩,他們也不願意稍稍減速。馬車被它們帶出了大路,又經過平坦的原野,隨後衝進沼澤裡。馬腿與車輪皆陷入泥地,車無法再動彈時才被迫停下。

“馬伕怎麼了?”奧雷里奧問道。

“死了,被人砍掉了腦袋。”赫拉德答道,“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我根本就……沒聽到動靜。”

“你先進來吧,把門關上。”

歌洛莉婭說道:“我們果真被盯上了!不行,我得出去看看!”抽出利劍、備好盾牌。她才剛抓住車門的把手,奧雷里奧就伸手按住她胳膊,說道:“你也別激動。我們再觀望……”

他話音剛落,背後的薩曼莎又一聲驚呼:“小心!”他還未回過頭,薩曼莎就跨出半步,擋在他背後。“唰啦”一聲,車廂的的側壁被從中斬斷。斬斷的位置,正好與站立在車廂內的歌洛莉婭頸部平齊。一行人全都暴露在陽光下,除了薩曼莎之外的眾人,都迷惑地望著四周。

“是某種魔法,剛才那兩個人……也是類似的魔法,但是規模沒有這麼大。”薩曼莎面朝大路的方向,低聲說道。她感到某種魔法的跡象,便及時地迎上去,為同伴們抵擋了這一擊。若不是她反應迅速,歌洛莉婭恐怕已身首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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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謝你。”歌洛莉婭愣在原地。她逃過一劫,卻仍感受到了剛才那個法術的威力。那彷彿是個不可見的刀刃,像風一樣從她臉頰旁邊掠過,削去她幾絲頭髮。

“施法者在哪,你能感受到嗎?”奧雷里奧問道。

不等薩曼莎回答,在沼澤的邊緣之外,距馬車大約二十步的地方,突然傳來個聲音:“我在這裡!奧雷里奧?馬爾加諾!那個長耳朵的老女人果然失敗了,但是,你休想從我手上逃掉!”然而,傳來聲音的地方,那裡空蕩蕩的,並沒有人影。

“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奧雷里奧心想,“不知道他藏起來,是靠什麼……幻術嗎?”他正要開口,歌洛莉婭倒先沉不住氣。她彎著腰,藏到車廂的斷壁後,右腳踩住弩前的鐵環,飛快地搖動絞盤的把手。她再直起腰時,將弩箭射向聲音傳來之處。

“混蛋!多管閒事!”那裡又傳來一句話。隨即,一人從空氣中顯形。奧雷里奧一眼便認出他來,那人正是叛軍的領袖,伊薩克?德?阿瓦那。他的軍隊在艾維林納城下死戰,幾乎全軍覆沒,可他卻從戰場上失蹤了。人們都以為他逃了,對他一頓唾罵。誰能想到,如今他又會在此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