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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 狂熱的劍士

敵人在衝刺中發起攻擊,其手裡的武器又頗為沉重,這令奧雷里奧難以招架。他被震得站立不穩,匆忙地將重心調整到左腳,然後用力向後躍出兩步,穩穩地落在三級石階下方。

整個過程當中,他都面無表情,看起來極為冷靜。可整個過程卻兇險萬分,敵人的大劍從右揮到左之後,又反向地橫掃。他在向後跳躍時,劍尖幾乎擦著他前胸劃過,只差一點就會將他重傷。除他之外,歌洛莉婭也同樣被大劍的力量所震撼,借勢落在平地上,與他並肩站著。他們兩人藉機退開,可安雅卻落入了敵手。

“這個人,有兩下子!”歌洛莉婭仰著頭,輕聲讚歎著。他們的對手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的身材高大,或許與奧雷里奧相當,但因他站在臺階上,歌洛莉婭無法準確地估計。他穿了一身紅衣,包括上衣和褲子,都是鮮紅色的,耀眼程度不遜於室內的火光。

“你們也很有兩下子!”那紅衣人同樣發出讚美,“反應非常迅速。”他單手持大劍,又扛在肩上,然後微微地鞠躬,說道:“我叫帕特裡斯,人們更喜歡稱我為‘紅衣劍客’。”他說罷,偏過頭望向安雅,說道:“我不喜歡扣留人質,特別是這種年輕的小姐。”他溫和地對安雅一笑,說聲“請”,放她回到奧雷里奧的身邊。

“又一位利貝拉劍士,只不過……”奧雷里奧說道,“可比那個叫加斯頓的,有風度百倍。”

“你說……加斯頓?”帕特裡斯一驚,“可是雙劍的加斯頓?”

“不錯,我說的就是他。他死了。”

“死在誰的手裡?”帕特裡斯問道,隨即又自己給出答案,“是你。剛才那顆火球也是你!你是魔法師。”

“你猜得沒錯。”奧雷里奧冷靜地回應。

“我一直都以為,巫術是將受到詛咒的。”帕特裡斯說道。

“巫術。”奧雷里奧冷笑著說道,“我很久沒有聽到這個有趣的稱呼了。在大聖堂都放棄如此輕蔑地稱呼魔法時,你仍然堅持使用它,這意味著……你是極為虔誠的,或是教條的。”

“不錯,我篤信神。”帕特裡斯答道,“我的信仰帶給我力量,讓我無所畏懼,讓我能夠制裁你們,制裁你們冒瀆神廟的罪行!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們?”他說著,語氣愈發地激動,很快就陷入一種病態的狂熱。他將劍背在背後,像是在蓄勢待發。

這令奧雷里奧不得不全神貫注地提防,對方居高臨下的攻擊。敵人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他若稍有不慎,就會當場斃命。他緊盯著帕特裡斯,說道:“我遵照維爾米庫斯公爵的命令……”

“這個人我沒聽說過,但我知道你們的邪惡本質!”

“邪惡的是你!”安雅怒而指責道,“你們把神廟當作什麼了?你們褻瀆了神,神不會再庇護於你!”

帕特裡斯一愣,又凝視著安雅。他低下頭,見安雅的長款外套下,露出的白色下襬——那是祭司長袍的一部分。“你是……女祭司?”他仍覺得難以置信,上下打量著安雅。

奧雷里奧見機會到來,向歌洛莉婭使了個眼色。歌洛莉婭心領神會,“哈”地大喝一聲,然後高高地躍起,左手的盾牌護住胸部和面部,右手的利劍斬向敵人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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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裡斯這才醒悟。可他並不設法格擋,反倒以攻代守,雙手揮動大劍,從右向左地大力橫掃。這柄大劍長近六呎,一旦揮動起來,劍尖的速度快如閃電。只聽到“當”的一響,大劍撞中歌洛莉婭的盾牌,將她連盾帶人打飛出去。她後背重重地摔在地上,“呃”地呻吟了一聲。安雅見她負傷,湊上來為她治療。

此時,奧雷里奧放出的火球,也襲向帕特裡斯的前胸。但帕特裡斯毫不驚慌,令手中的劍繼續揮動,砍中火球的正中。怪異的情況又發生了,火球受到如此猛烈的衝擊,並未發生爆炸,反倒被從中割成兩半,在空氣中沉浮了數秒,隨後就陡然熄滅、消失無蹤。

奧雷里奧見一擊不成,正要再放出一枚火球,卻感到腦內的阻滯和恍惚。之前的施法消耗了過多魔力,令他現在缺乏儲備,施法開始變得困難而緩慢。他稍一停頓,就露出了破綻。

帕特裡斯抓住機會,同樣大喝一聲之後,從臺階上一躍而下,同時大劍高舉過頭,向奧雷里奧的頭頂斬下。他的動作看似到處都是漏洞,可這一擊其實極難防禦。即使一劍就能將他刺死,也無人膽敢如此,因為他的劍已經揮動起來,他不論死活,這一劍都將落在對方頭上。這種捨棄生命的劍法,正是他一再克敵制勝的保障。

奧雷里奧來不及施法,也不敢貿然攻擊,只得向右跨出大半步,避開敵人迎頭的痛擊。只聽到“鏘”的一響,帕特裡斯的大劍,正砍中地面上的石磚。劍尖的附近火花四濺,石磚上也當即現出一道刻痕。

奧雷里奧輕聲感嘆:“這傢伙有點棘手。”他的話音才剛落下,對方的利劍又劈向他肩頭。他用手中劍一格,隨機聽到“唰”的一響,手中的劍當即斷成兩截。他見勢不妙,將手中的半截斷劍擲向帕特裡斯,隨即右肩感到一陣劇痛?——敵人的武器嵌入他的肩膀,但因為他擲出的斷劍令帕特裡斯驚異,下意識地閃躲,因此這一劍砍得並不很深,至少不至於嚴重影響右手活動。

奧雷里奧瞥了眼肩上的傷口,突然哈哈大笑。他面朝著帕特裡斯,用近乎嘲諷的語氣說道:“我還以為你無所畏懼,沒想到……斷劍就能讓你畏懼!你說你篤信神,所以就無所畏懼?看來你信得不夠虔誠!”

他這一番話果然有效。帕特裡斯聽了,當即火冒三丈,大聲質問道:“你說什麼?”

“字面意思!”奧雷里奧說罷,向後閃出半步,避開帕特裡斯一次橫斬,隨即稍一彎腰,又避開往復的揮擊。“他的破綻越來越大,我的機會就快來了!”他想著,又抽出護身的匕首,交到左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