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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諾瓦公爵(二)

在喬凡尼迎面走來時,歌洛莉婭一直望著他。她有幾分好奇,奧雷里奧曾幾度提起的表兄,到底是一副什麼樣子。她今日終於見到。

喬凡尼與艾莉莎容貌極為相似;而艾莉莎的面容又與奧雷里奧相近。而且,三人同樣都生有烏黑的頭髮和眼珠。喬凡尼身材也與奧雷里奧相近,兩人幾乎一樣高,同樣有寬厚的肩膀和修長的手指,皮膚也同等的白皙。若是拋開發型的差別——喬凡尼刻意將頭髮弄成捲髮——乍看之下會覺得他們更像是親兄弟。

歌洛莉婭心想:“我不懂了,這兩個蠢人,怎麼會把一個長得這麼像自己領主的人攔在外面?”

她更細緻地觀察兩人,才陸續發覺了更細微的差別,諸如嘴唇的形狀與厚度。但這些細小的區別,還不如兩人神態上的差異明顯。奧雷里奧多是面無表情,目光更為沉穩與專注;喬凡尼的表情則更為豐富和活躍,在他提及艾莉莎之前,嘴角一直帶著笑意。“也許這令他們看起來很不一樣?”她這麼猜測。

奧雷里奧面對喬凡尼的詢問,並沒有立即作答,倒先望了望那兩個門衛。門衛早就嚇得臉色蒼白,甚至都忘了趕快把門開啟。

“他們把你攔在外面?”

奧雷里奧仍不作答,只是頭向右一歪,肩膀聳了聳。

喬凡尼突然提高了聲音,厲聲呵斥:“你們兩個蠢貨,快開門!這可是我的表親!”他之後又接連罵了數十句,才終於停下。他的語速又是飛快,歌洛莉婭甚至都沒能聽清其中某些語句。此外,塞倫西亞與諾瓦兩國的方言,實際上有些許差異,部分的表達並不互通,這也令她更難以理解。

“總之,真是名不虛傳!諾瓦人的大嘴巴,我又見識到了。”她苦笑著,心想。

“快進來吧,奧雷里奧!”喬凡尼熱情地招呼,“我們正好要開飯了,我吩咐廚子們再多做幾道菜。你想吃什麼?羅勒肉卷怎麼樣?要不就……烤竹筴魚?燉大蝦?”他一連提了幾十道菜,還不忘自豪地說一句“我這裡有諾瓦最好的廚子。”

“我們稍後再講吃的事情。”奧雷里奧說道。

“好,稍後。”喬凡尼笑道,隨後望向歌洛莉婭,問道,“不過在此之前,我想知道這位小姐……或者也許是夫人?”他又轉向奧雷里奧。

奧雷里奧搖頭,說道:“等我結婚時,不會不邀請你的。”

“那是我想多了,剛想問你小子偷偷的結婚,也不叫上我們這些親戚。”喬凡尼笑道。他又轉向歌洛莉婭,說道:“不過你的眼光挺好,真是個……好姑娘。我該向你未來的夫人,介紹一下我吧!”

歌洛莉婭聽了,只覺得自己臉上發熱。她不知道自己的臉不止紅到了耳朵根,連耳廓都現在都變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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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雷里奧立即打斷喬凡尼的胡言亂語,說道:“你的思維別那麼跳躍!她是我的朋友。而且,她知道你叫什麼。”

“朋友?是朋友啊!”喬凡尼乾笑幾聲,迅速地無視了尷尬的局面。他當即換了種表現,開始向歌洛莉婭大獻殷勤,並幾次詢問她的名字。他滔滔不絕地說著,話題不斷地轉換,聒噪到令歌洛莉婭不堪其擾。

奧雷里奧站在一旁,也已經感到不適,再度阻止:“行了!你對待客人,難道就讓我們站在院子裡?”

“是!是我照顧不周了!我們快進去!”說罷,喬凡尼擺了擺手,命兩個衛兵先上前幾步,將宅邸的大門開啟。很快,幾人進入其中,走在華貴的紅地毯上,又沿螺旋形的樓梯登上二層,隨後步入餐廳。

這宅邸的餐廳裝飾華麗,中間是一張長形的烏木餐桌,兩旁排列著十數張紫檀木製成的餐椅。餐廳的周圍靠牆排列著十數只小几或是小櫥櫃,它們之間同樣擺放有餐椅。

在小幾或櫥櫃上方,陳列著多種的裝飾品,多是瓷質或玻璃的花瓶,裡面插有諾瓦常見的花卉,包括薰衣草或是玫瑰。它們不算是珍奇,但唯獨一點令人驚訝:這些花都在盛放著,即使現在不是它們開花的季節。奧雷里奧也並不清楚,如何才能人為地讓花卉在不正確的季節開放。想必為了做到這點,園丁或是花匠,要費不小的心力。

“諸位,請!”喬凡尼洪亮的聲音想起。眾人都不再拘謹,沿著餐桌的一側依次落座。喬凡尼見狀滿意地點頭,也坐到餐桌盡頭屬於主人的位置。他喚來總管及男僕,向他們耳語著吩咐幾句,僕人們便退了下去。

“晚餐馬上就好,到時候請別客氣。”喬凡尼爽朗地說道,“奧雷里奧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說完之後,一時沒再開口,只是等候著開飯的時間。幾分鐘後,開胃的前菜送上,他叉起一塊生火腿,只咀嚼到一半,就又轉向奧雷里奧,說道:“我想問你個問題。”這幾分鐘對他來說,或許有些漫長,讓他難以忍耐,他因此又迫不及待地開口。

“希望是個有意義的問題。”奧雷里奧說道。

“我發現,你這裡有很多漂亮的姑娘啊!”喬凡尼笑道,“你打算……要哪一個?”

奧雷里奧嘆道:“我就知道,你又要問這種問題了!你比我大四歲,不如……你先考慮一下自己的婚事。”

喬凡尼哈哈大笑,說道:“你說得也對,要讓我說的話,我……”他的目光在那六個姑娘的臉上逐一掃過,他正要應答時,卻被奧雷里奧阻攔。

“我沒讓你在這挑。”

“那換個地方?”

“該換個範圍。”

“好……好吧!你護得還挺嚴實啊!”喬凡尼仍是嬉皮笑臉。

“求你了,公爵大人,不要這麼……幼稚。”奧雷里奧無奈地搖頭,“我們都不是十幾歲小孩了。”

“那我們換個話題,比如說……”

“關於艾莉莎。”

喬凡尼聽了,立刻變得嚴肅而認真。他望著奧雷里奧問道:“她怎麼樣?”

“她很好,因為一直在將軍身邊,應該不會有危險。”

“那我就放心了。她……還記恨我嗎?”

奧雷里奧又是聳肩不答。喬凡尼見他的神情,便發出一聲長長的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