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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以退為進(三)

“我在臺階上做的手腳,大概是這樣……”奧雷里奧頓了頓,樓下便傳來聲震耳欲聾的怒吼。

這聲吼叫由烏?帕帕發出,猶如雄獅的咆哮一般響亮。他身邊的同伴們,摔到樓下的敵人們,以及身在二層的奧雷里奧、歌洛莉婭兩人,聽見這聲戰吼時,都覺得心臟發顫。

“看來成功了,我動的手腳。”奧雷里奧說道,“我卸掉了第三、五、七階的釘子。誰踩到這三層臺階,就會向後面翻倒。赫拉德提前知道這,只要每次都跨兩級臺階,就能夠避免。他身材高大,一次跨兩級並不困難。但是敵人那些小個子,在謹慎地前進時,幾乎一定是每次只走一級。”

“剛才就覺得你狡猾,現在果然!”歌洛莉婭笑道,“接下來做什麼?”

“等。”奧雷里奧說著,反倒從窗前離開。

“你去哪裡?”

“我不會下樓加入戰鬥,你不必覺得不甘心。”奧雷里奧說著,從北面的房間中退出,又走入對面的房間。他為了己方能夠行動自如,將二層的六扇房門全數敞開。

他來到窗前,探查了南面的狀況,隨後又在走廊的兩端,檢視東西方向的情形。他迅速回到歌洛莉婭身邊,說道:“領頭的人有兩下子,可惜還不夠。”

“怎麼?”歌洛莉婭問道,“他還有什麼佈置?”

奧雷里奧答道:“他包圍了我們,南北以及東,三面都是火把,唯獨西面一片漆黑。這難道是某種疏漏?”

“他是故意的。”歌洛莉婭說道,“他這是打算引導我們逃向西面吧?”

“是的,可惜我不會上當。西面沒有火把,不代表沒人埋伏;南面與東面有幾十支火把,也不代表那裡就有這麼多敵人。即使我想要逃走,也不會選擇西面。更何況,我根本沒有逃走的打算,從最初就沒有。逃不能解決問題。”

“你打算……怎麼樣?”

“徹底解決這個問題,至少處理掉這裡的頭目。”奧雷里奧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銳利的目光聚焦在遠處的那一堆火把正當中。“此次行動的主導者,很可能就在那裡。我一直的打算,就是解決掉他。”

“好!”歌洛莉婭用力點頭,“我很喜歡你的計劃,我現在該怎麼做?”

奧雷里奧答道,“等候,耐心地等候。會有你大展拳腳的時候,就在不久之後。”

“我很期待!”歌洛莉婭說著,開始活動全身的關節,進行著接戰前最後的熱身。她越是進行預備活動,興奮與激動的情緒越盛,渾身也愈發地有力。奧雷里奧偏過頭,望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揚,安心地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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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意聽樓下的動靜。”

與此同時,在旅店的一層正在上演的,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一名敵人踩空摔下臺階,將四五個同伴撞倒。那幾人還來不及起身,就見一個巨大的身影,自樓梯的轉角處一躍而下。他們嚇得驚叫連連,渾身顫抖不已,連翻滾著閃躲的力氣都沒有,正好被烏?帕帕踩在腳下。

烏?帕帕身體極為沉重,從一人多高處落下,被直接踏中前胸的那人,當即嘔血而亡。餘下的眾人連滾帶爬地逃向大門,卻突然感到身上一陣極寒,關節都被凍得僵硬,行動也變得艱難。他們動作稍有遲緩,烏?帕帕就追了上去,大斧橫著一掃,近十人被攔腰斬斷。

鮮血四散飛濺,灑到室內的各處。見同伴們的血沾到自己身上,室內的所有人都近乎癲狂。他們爭先恐後地湧向旅館的入口。

“該死!”入口前的一人罵道,“你們都給我頂住!回去!不要逃走!”這人身材較其他人高了兩吋多,裝束也較為體面,身著漂亮的熊皮大衣,與其他農民打扮的人完全不同——他是芬恩二世屬下近衛隊的一員。剛才跑到這旅店門前傳令,並催促其餘人前進的就是他。

他一直守在門口,手裡握著利劍。見逃得最快的一人,距他僅有三呎遠,他揮劍一斬,未能一劍將對方斬殺。他身負監督的工作,但見到烏?帕帕時,自己都被嚇破了膽,渾身被冷汗浸溼,並瑟瑟發抖著。在這樣的狀況下,他揮劍的動作都嚴重變形。被他砍中的那人,背上中了一劍,栽倒在門前,仍在竭力向外挪動。

他低頭見那人的樣子,無奈地說道:“好吧!我去為你們求援。你們再堅持一會!一會就好!”他說罷轉過身去,跨過旅店的門檻時,還費了相當的力氣。他像是雙腿脫力一般,邁出半步都非常艱難。

二樓的奧雷里奧,偏過頭望向歌洛莉婭說道:“聽到了嗎?”

“當然!”

“輪到你上場了!截住那個人,還有別的逃兵,不要讓他們報信。方法隨意,但是要快!”

“交給我吧!”歌洛莉婭說著,已從小窗翻出。二層離地面約有十呎,並不算很高。她輕盈地落在鬆軟的泥土上,雖然雙腿震得疼痛,卻還不至於影響她對付敵人。

她落地之後,快步奔向旅店的門前。那身穿熊皮大衣的士兵,聽到背後的腳步聲,才剛回過身,來不及把自己的劍舉起,就被一劍貫穿了前胸,當場斃命。

歌洛莉婭一笑,心想“不堪一擊”,又守在門前。門內湧出來的暴徒,本以為跨過這扇門,就能夠死裡逃生,哪知不知何處,又突然殺出新的敵人。他們全無招架之力,在內外夾擊之下,接連不斷地倒斃。

“很好。”奧雷里奧想著,也如歌洛莉婭一般,從旅店的二層視窗一躍而下。他落地之後,卻朝著正北方前進,直奔餘下十數只火把的所在——那裡是鎮中央的小廣場。

在廣場上,一人手握著懷錶,靠身旁隨從模樣的人用火把照亮,留意著當前的時刻。“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回報?莫非……”他“啪”地合上錶盤,抬手摸著自己左側的臉頰——那裡有一片近似菱形的烙印。

“沒錯,就是‘莫非’。”陰影之中傳出這樣的聲音。在話音落下的瞬間,兩個被火光映紅的冰錐,分別刺穿了他身邊兩個隨從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