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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 四行足跡

在蘿絲的遮擋下,歌洛莉婭躲在車廂裡,手腳利落地換上乾淨而整潔的衣物。她隨後從馬車上跳下,來到奧雷里奧身旁。

此時,奧雷里奧正在同烏?帕帕交談,詢問赫拉德、肥皂及薩曼莎三人的動向——他們在不久之前,先後從門前經過,而烏?帕帕一直守在門前,知道他們去往了何方。見歌洛莉婭過來,他向烏?帕帕道謝,正要離去時,又被佩特羅叫住。

“怎麼?”

“需不需要我……幫忙?”佩特羅問道,“去找那個小祭司。她還是很可愛的,不是嗎?”

歌洛莉婭覺得他語氣輕浮,說道:“難道醜的人,走丟了你就不幫忙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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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特羅一愣,還來不及回話,奧雷里奧就又說道:“你留在這裡看行李,還有保護好這兩位可愛的女士。”他指向米拉和蘿絲。“我們沒時間閒聊了,走!”

兩人走出大門,奧雷里奧向左側一指,他們就一同轉向那一側。“烏?帕帕告訴我,他看到安雅向那邊跑了。然後,赫拉德跟他商量過後,也跟了出去。腳印……也印證了這一點。”他指著地面說道。

地上有四行腳印,其中一行相當大。奧雷里奧停下來,伸腳與之比較,竟比它們短了一吋有餘。“我的腳在同身高的人裡面算稍小的,但比我腳大不止一吋的,肯定是個大塊頭的壯漢。這是赫拉德的無誤。”

“餘下的三行,都比我要小。”奧雷里奧繼續說道。

“是的,有兩個和我差不多大,一個小很多。”歌洛莉婭說道,“安雅、肥皂和薩曼莎,她們都經過了這裡。”

“很好,我們沒找錯方向。”

歌洛莉婭先是點頭,隨後又皺著眉搖頭,說道:“但我就不懂了。赫拉德身體這麼壯實,應該跑得很快吧?他看到安雅,然後追了出去,結果沒追上?”

“烏?帕帕說,他們兩個還商量了一會。”奧雷里奧答道,“也許……跟丟了?這也不對!因為有腳印,怎麼可能跟丟?不好!只怕赫拉德追上了她,然後出了什麼狀況,我們得快走!”他產生了不祥的預感,立刻拔足奔跑,每秒前進超過二十呎。

歌洛莉婭在後面追趕,最初的六七百呎,她還不至於落下。但這幾乎是她急奔的速度,她很快就體力不支,雙腿漸漸變得沉重,呼吸也開始混亂,心臟更是要從胸腔裡跳出來。她停下來彎著腰休息,任汗水灑落到地上,目送奧雷里奧越跑越遠。她苦笑著,心想:“他是什麼怪物!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法師,體力也太好了吧!他每天都在練什麼啊!難道他的一天不止二十四個小時?”

她休息了幾秒,呼吸稍稍順暢幾分,見奧雷里奧尚未跑遠,正打算開口要他稍等時,他卻突然地停住腳步。他站在原地,低著頭,大概又在觀察地上的足跡。

“看來情況不對?”歌洛莉婭心想,又快步走過去。她只怕之後還會有惡戰,因此不敢再奔跑,一心想保留體力。“有什麼不對?”她低聲問道。

“腳印。”

“我知道是腳印。”她見對方沒有細緻回答的打算,就自己觀察起來。地上仍有四行腳印,但其中最小的那一行,卻看起來特別怪異。“右腳的腳印沒了?”

“不是沒了。”奧雷里奧指著地面說道,“變成了光腳的,沒那麼明顯了。從那裡開始。”他說著轉過身,手指向三步之外,那裡留下最後一個左腳的腳印。“跑得這麼匆忙,鞋子都掉了,卻沒有撿回來?這一定是安雅的腳印吧,其他人還不至於這樣。”

“這我們早就知道了吧!”歌洛莉婭嘆了口氣,“她比我矮大概四吋,腳也是最小的。別在意這裡的腳印了,我們繼續走吧!不懂你,為什麼會在意這種細枝末節。”

“好吧。”

“等等,你不會是為了……等我吧?”

“當然不是。”奧雷里奧說道,“我只是……在想,她的鞋跑掉了,卻沒留在地上。”

“但前面還有腳印,至少說明她跑到這裡時,還是安全的,對吧?”

“大概。”奧雷里奧說道,“話不多說,繼續走。”

“等等!”歌洛莉婭拽住他的胳膊,“你還是跑得慢點吧,我實在追不上你。這我不認輸都不行了!我知道你怕他們出事,但是我……”她想說“怕你出事”,可話到嘴邊時,竟然沒了說出來的勇氣。“總之,跑得慢一點比較省力,如果還要打的話,多留點力氣更好,你說呢?”

兩人繼續跟隨著腳印的指引,在茂密的林間穿行。幾行足跡愈發地蜿蜒曲折,漸漸變得難以辨別。兩分鍾後,他們跑出約三分之一哩。到了這裡,安雅左腳的腳印,也變成了裸足的。

“另一只鞋也跑掉了。”奧雷里奧說道,“看來也被我們的人撿了起來。人的腳上沒有蹄子,光著腳走路很快就會受不了的。她應該離我們不遠。”

兩人再前進幾十步,身邊的樹木漸少。“我們走出林地了?不對……是河邊吧。”奧雷里奧說著,又遠遠地望見三個人影,不論哪個看起來都很熟悉,那正是之前出去追尋安雅的三人。他飛奔過去,來到那三位同伴身旁,見他們都愁眉不展,周圍也尋不見安雅的身影。

“我們跟丟了。”肥皂說道,“她的腳印,到這裡……就沒了。”

在他們的面前,是一條不知名的小河。河邊有數步長的河灘,河灘上全是碎石,即使走在上面,也不會留下腳印。安雅的腳印最終指向河灘,隨後就消失不見了。

“這河怎麼樣?水深如何?”奧雷里奧問道。

“赫拉德蹚過去了,那邊沒有腳印。”肥皂答道,“我們只找到這個。”她一指自己的腳邊,那裡排放著一雙淺色的淺口皮鞋。奧雷里奧只看這個款式和顏色,也知道那是安雅的東西——根據教會的規定,女祭司們一年四季,都要穿這種鞋子。

肥皂又說道:“她應該是沿著河灘走了吧,這就很難找到了。”她說罷嘆了口氣,極少見她露出這麼失落的表情。

“別這麼喪氣。”奧雷里奧說道,“她一定就在這附近,這河灘上碎石很多,光著腳走不了幾步的。我們分頭……”

他話音未落,背後林中的某處就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後,一大群野鳥驚叫著騰空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