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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騷亂(二)

那一群利貝拉人,接到虛假的命令之後,同樣手持各式的武器,直奔刑場而去。然而,外面數量眾多的民眾,將他們阻隔在外。目標與他們相距不過幾十步,但卻可望而不可即。

他們一時不知所措,正茫然地互相對望時,卻聽到一聲卡塔利斯語的大喝:“找到了,在這裡!”話音才剛落下,數量超過他們三倍的敵人,就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

這些人都是蝰蛇的屬下,奧雷里奧在人群中穿行時,刻意留下的漏網之魚。他們從人群中掙脫,或是自其它建築中鑽出來,最終將這群利貝拉人團團圍住。他們只以為這裡的騷動,是由這些利貝拉人引起,哪知道在背後煽動的,其實是奧雷里奧。

“你們這些該死的異端,速速投降!”為首的卡塔利斯人說道,“這是最後通牒,五秒之內放下武器,否則……”

利貝拉人眼見陷入重圍,卻從來沒考慮過投降。他們各個都是受過訓練的高手,身體健壯而靈活,而且擅長擊劍。他們相信自己的本領,自信即使在人數不利時,也能夠突圍出去。

為首的人罵了聲“愚蠢的卡塔利斯廢物”,隨即開始指揮屬下。他口中吐出利貝拉語的瞬間,在場的敵人均有些驚異。

“我們的機會來了!動手!”

隨著領隊一聲令下,利貝拉人同時開始進攻。卡塔利斯人來不及反應,轉瞬之間就有近十人倒地。

卡塔利斯人的領隊,見他們如此猖狂,當即說道:“既然你們不願意投降,那就只能去死了!準備!”他的屬下聽見命令,從腰間抽出另一種武器——他們中有十數人,除了佩劍之外,還有一支手銃。他們配置的手銃,用燧石擊發而非火繩。這種武器發明不過幾年,各國軍隊還極少裝備。

利貝拉人由此知道,他們面對的不是一般的士兵,是而與自己同樣的精銳。

卡塔利斯領隊一聲令下:“開火!”十數聲槍響過後,煙霧彌散到空氣中。在刺鼻的硝煙裡,半數利貝拉人受傷倒地。餘下的見同伴們倒下,心中卻並未萌生膽怯的情緒。他們只覺得憤怒,大吼著揮動武器砍向敵人。

兩方纏鬥在一起,每隔十幾秒,就有人渾身是血地栽倒在地。他們倒下之時,身上都帶著不止一道傷口。

利貝拉人終究勢單力薄,儘管他們盡力抵抗,堅持了數分鍾之久,並殺傷十數個敵人,但終於招架不住。他們逐個倒下,最終只剩下隊長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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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身被數創,但仍孤軍奮戰著。他揮起利劍,砍倒從正面襲來的敵人,卻無法兼顧背後,另一個敵人用劍刺中他的背部。他憤怒地回過身,將背後的敵人砍殺,結果右臂又被砍傷,再也無法揮劍。他剛將劍遞到左手,正要繼續殺敵時,前胸又被貫穿。

這一擊造成了致命傷。在劍被抽回的瞬間,他向後一仰躺倒在地,完全失去了聲息。

卡塔利斯的領隊罵道:“利貝拉人,這群狗東西!看來叛軍是他們扶持的!”隨後,他指揮手下,前去確認死囚的狀況。他們繞到刑場的西方,卻眼見怪異的情形。湧動的人潮中,竟有成片的民眾抽搐著倒下,最終形成一個缺口。

他們正要湊上前去,卻見一個黑色的人影,從那缺口中鑽出來,直向廣場的東北角跑去。那人穿著一身黑斗篷,臉上有面鐵面具遮著。

那人肩上扛著頭上蒙有麻袋的女人。那個女人,無疑就是今天要處死的主犯,“基利安”。

“該死!”領隊罵道,“給我追上去,把犯人給我追回來!”他的屬下們得令,又抽出武器上前,結果才跑出幾步,那黑衣人就擲出一顆火球,正落在那群人前方。

火球未傷及他們,卻足以遮蔽他們的視線,並阻礙他們上前。待火焰熄滅、揚起的塵土落定,那個黑衣人早帶著犯人跑遠。他穿過小巷,來到另一條大街邊,那裡早有一輛馬車候著。馬車的車廂裡裝滿了大酒桶,每只都能容納數百磅的液體。

黑衣人將鐵面具隨手扔到地上,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有勞了。”奧雷里奧說罷,跳上赫拉德趕來的馬車。他揭開一隻酒桶的蓋子,又將救下的布拉德塞入其中。“你就老實在裡面待會吧,布拉德小姐。這總比死了好,不是嗎?我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你。”

他轉向赫拉德,說道:“我們走,回旅館。我們在那裡會合。”

十幾分鍾後,上千名禁衛軍從宮門裡列隊走出來,來到廣場上維持秩序。騷亂終於平息,可囚犯被人救下的訊息,也傳入了芬恩二世耳中。

芬恩二世還來不及爆發怒火,胸口的絞痛就令他眼前發黑。他抓起一隻玻璃杯,卻沒有力氣將其擲出去,只是軟倒在地上。侍奉他的僕人,頗為不情願地為他喚來了醫生。

夏爾?拉塞爾狼狽地離開廣場中心,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東南方的小屋。他和自己的屬下失去聯絡,已經有十幾分鍾之久。他需要弄清楚,得到布拉德是何人。

然而,當他走入小屋,來到二層時,卻為眼前的景象所驚呆。他不論在哪裡,也不見索菲亞的蹤跡。他能見到的,只有地上的幾滴鮮血。他只覺得腦內“嗡”的一響,隨即癱坐在地上。

與此同時,奧雷里奧也到達了旅館。不久,他的同伴們陸續平安歸來。

“很好。”他說道,“下面,我要給諸位介紹,布拉德小姐,虛假的勘誤派叛軍領袖。”他扯下麻袋,自己卻怔怔地站在原地。那麻袋之下,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孔。他救下的不是布拉德,只是個身形相近的女人。

“見鬼!”他低聲罵道。在劊子手給布拉德罩上麻袋時,他的目光半點也沒有錯開。他可以確定,當時在絞刑架上的,無疑是布拉德。“到底是誰,在什麼時候掉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