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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蛇

伴隨著隆隆的響聲,一扇暗門開啟了。三人一言不發地,便沿著臺階走到地下。

見他們隱沒到暗道之中,神廟內的所有女神官,都停下手頭的工作,面朝著祭臺,為那三人祈願。

“走吧。”安雅站在地道裡,輕輕按動牆上的開關,暗門便隨即關緊。奧雷里奧製造了一個光球,照亮了這條的地道。這裡很是狹窄,只能容兩人並排透過,高度也不夠人挺直身子。地道裡的空氣非常潮溼,還飄著些黴味,這令奧雷里奧的喉嚨有些不適。

好在這地道並不很長。僅僅走了兩分鍾,他們就來到了盡頭。“你們退後一點。”安雅說罷,伸手在牆上摸索著,終於找到一個拉環。她輕輕一拉,上方傳來“咔”的一聲,像是鎖被開啟的聲音。她聽到這聲響動,立刻蹲下身去。

暗門就設在開關的上方。鎖剛剛一開啟,暗門自行便向下開。要是誰還在站在下面,就會被拍下來的門砸個正著。“也不知道是設計失誤,還是刻意的安全措施。”奧雷里奧心想。

他轉過身,面朝著歌洛莉婭問道:“你會不會說某種外語?”

“外語?”歌洛莉婭一愣,接著答道,“會說些薩菲尼亞語。因為和塞倫西亞語很像,不難學。”

“那就好。”奧雷里奧點頭道,“一會交流的時候,都要用薩菲尼亞語。我和安雅,用卡塔利斯語。”

“明白。”歌洛莉婭不問緣由,就點了點頭。

“上去吧。”

三人先後從暗門爬出。出口附近的地面上,堆放著不少雜物,又在樹蔭的遮蔽之中,因此在黃昏時相當隱秘。他們就此隱蔽起來,偷偷觀察著空地上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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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安雅所說,一個蛇尾人身的魔族,與他們相距二十餘步,正側對著他們。奧雷里奧一見到那魔族,就知道她被稱作“不知羞恥”的原因——她正赤裸著上身。

她一頭深紫色的長髮,樣貌和上半身的身形,和女性人類沒多大差異,只是膚色深上許多。她的腰部以下,則是條十多呎長的大尾。尾上鱗片在夕陽之下金燦燦的,其上斑駁的花紋,能輕易地辨別。她盤著長尾,呆立或是呆坐在空地中央,低著頭不知在思索什麼。

那魔族接著稍稍轉向這邊,目光似有些迷離,對這三人的存在渾然不覺。

“她還有第三只眼睛。”歌洛莉婭說道。她遠遠地望見那魔族,在眉心的第三只眼睛,原本還十分驚訝。但她沒忘奧雷里奧“用外語”的囑咐,用薩菲尼亞語組成一句話之後,倒也沒那麼震驚了。

“那只眼睛一定有什麼特別之處。”奧雷里奧說道,“開戰之前就要廢掉它。”

“那只能靠你了。這個距離,能打中嗎?”

“難說。”奧雷里奧答道,“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必須要有替代的計劃。你聽好了,魔族是很難對付的,小心行事。”

“我哥也這麼和我說過。可是剛才那些小鬼,不是……”

奧雷里奧卻連連搖著頭,說道:“他們只是魔族的賤民而已,算是非常弱小的。但他們和人類比起來,已經不算弱了。而且他們對魔法的抵抗力,還比人類強很多,只是肉體強度不如人體。”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要用劍。”歌洛莉婭恍然大悟。

“要是我再年輕幾歲,比現在少練幾年魔法,想冒著火球往前硬衝,恐怕就不行了。而普通的士兵,抵抗魔法的能力,比起幾年前的我,還差了幾倍,他們對上小鬼,很難不吃虧。”奧雷里奧發覺偏題太遠,急忙將話題拉回來,“總之,可以對她試試這個。”說著,他從腰包裡摸出一個小布包。他將布包開啟,向歌洛莉婭展示著其中的白色粉末。

“石灰?”

“對。瓦倫蒂諾說過,石灰沾水就會發熱。把它們撒到眼睛裡面……應該可以當作備用的方案。”奧雷里奧又說道,“我還想到了第三種方案。到時候只要根據情況,靈活應對就好。這一仗大體上要仰仗你。”

“仰仗我?”歌洛莉婭一愣。

“我幫你廢掉那只眼睛,干擾她的行動。你來把那顆腦袋斬下來。”

歌洛莉婭聽了,雙眼像是在閃閃發光。同伴如此信任她,令她備受鼓舞。她壓著聲音,說了句:“看我的吧”,接著心想:“不知道那個法術,有沒有施展的機會。那天晚上碰到意外情況,反倒施法成功了。”

奧雷里奧向女騎士交代了戰術之後,又轉向安雅叮囑,要她躲在最後面,優先注意自己的安全。他說罷,心想:“她對魔族有很大的仇恨,這種情緒也許有利,也可能會失控。”

“我先嘗試狙擊那只眼睛。”奧雷里奧對歌洛莉婭說道,“不論冰錐命中還是射失,你都衝出去。開戰之後,一定要速戰速決,在她的支援到達之前,解決掉她。”

“你放心吧!”歌洛莉婭堅定地說道。

奧雷里奧接連向自己施加“靜默術”,將施法的動靜降到最低以後,才開始吟唱“冰刺”的咒語。一秒鐘之後,一根尖銳的冰錐在他指尖生成,懸浮在空中。他在施法時,還特意在咒語中插入了“加速單元”。所謂“加速單元”,作用是令投射魔法的飛行速度顯著提升。

他接著深吸了一口氣,將冰錐的尖端,已對準那額上的第三只眼睛。“三、二、一……”

這時,卻傳來一陣馬蹄聲。兩名樣貌、身形和人類幾乎一樣的魔族士兵,趕著一輛雙駕馬車,停在那蛇女的面前。兩名士兵翻下馬車,跪伏在地上,又恭敬地行了禮。

奧雷里奧聽到這陣馬蹄聲,再想終止發射,已經太晚了。冰刺已從他的手中飛射而出。

歌洛莉婭見到那根冰刺,不禁瞪大了雙眼。那魔族已經轉了身,這一射絕無可能命中。而且,還將吸引到那兩名士兵的注意。

“完了!”她這麼想著,冷汗已經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