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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一章 回到塞倫西亞

那些戴上腳鐐、困在甲板下,被迫划槳的海盜,他們工作的熱情,與同樣戴著腳鐐的奴隸一樣低下。他們中有些惡徒,曾被押回塞倫西亞,卻被某位神秘的大人庇護,不久又得以恢復自由,繼續進行無法無天的勾當。他們再次被拘捕,卻仍趾高氣昂。

“他們還以為結果和之前相同,他們還能被腐敗的官僚袒護?”奧雷里奧說著,鑽入到某間船艙裡,從那裡挑了樣合適的東西,來給那些海盜增添幾分幹勁。他取出的是條鞭子,對著其中最為張狂的幾人抽了一頓後,所有海盜才老實地划槳。

他們僅僅是將面罵改作腹誹,內心仍然沾沾自喜,甚至還想著以後有機會翻身,反過來教訓這個狠毒的年輕人。

不久,船便來到塞倫西亞港外。船頭調轉了半周,槳手們又在奧雷里奧的逼迫下,小心地將船倒入港灣。

奧雷里奧登上甲板,他的同伴們早在那裡。從格拉蒂亞港起航後,他們就整理好行裝,提前到甲板上等候。歌洛莉婭急著返鄉,其餘受到奧雷里奧邀請的,則迫不及待地想見識一下,利帕裡亞大陸上最大的海港,人口最多、最繁榮的都市,有怎麼樣的風采。

塞倫西亞的港口確實極其繁忙,港內停泊的大小船隻,有成百上千艘。碼頭上聚集了近萬人,正在裝卸的貨物則到處堆放,顯得頗為雜亂。

目光越過碼頭投向市內,幾人或許會覺得失望。塞倫西亞城市的面積,遠遠不及利貝拉的都城艾維林納,或是威斯特瑞克的首都溫託納,甚至不如兩者的零頭。但居住於城中的人口,卻比二者相加還要多。

港口附近,貴族的宅邸一座連著一座,每一根大理石柱上,都雕刻有精美的花紋,窗上也裝有明淨的玻璃。它們均由著名的建築師設計,外面的裝飾則出於知名藝術家之手。它們都極為精緻,造價也絕對不菲,但並不顯得豪華或是大氣。

因為比起其他國家貴族的住宅,它們實在太過狹小。不懂建築與藝術的人,只知道以大為美,恐怕難以正確估計這些建築的價格——看到兩棟房屋之間僅相隔兩呎多,容不下兩人並排透過之後,想必更是如此。

實際上,城中多數的街道,都是這種狹窄的小巷。寬闊的街道也數量有限,只有縱橫各六條而已。除了十二條街道以外,城中另有六座廣場。這些加起來,就是塞倫西亞城裡,所有較為開闊的地帶。貴族的宅邸、倉庫、工場、作坊和政府部門,均分佈在這些交通便捷的地方。至於市場,塞倫西亞遍地都是市場,除了最小的巷子裡,到處都有攤位、店鋪或是叫賣的行商。

肥皂苦笑著說道:“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人,我現在才發現,我好像不太喜歡熱鬧的地方。你們這除了人更多、更忙還有更擠之外,好像和諾瓦也沒太大的區別。”

“你確定?”歌洛莉婭偏過頭問道。

“還有個差別,就是……你們這比諾瓦乾淨。”肥皂補上一句。

“看來你後悔了。”奧雷里奧說道。

“沒有。就算人多很吵鬧,也比我原來的地方好。”

奧雷里奧肩膀一聳,說道:“那就別這麼多抱怨。你很快就會知道,這裡有哪些好處了。比如說,凡是利帕裡亞出產的東西,你都可以在這裡買到,只要你能支付得起價格。”

“那就看你給不給我漲工資了。”肥皂笑道。

很快,船在港口中停住。舷梯放下之後,奧雷里奧和同伴們搬著各自的行李登岸。他們站在碼頭上,卻又將各自的行李放下。他們才放下行李,就有一群十幾歲的少年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道:“先生,需不需要搬行李?”他們特別關照奧雷里奧和歌洛莉婭,對餘下的眾人倒沒什麼興趣。

少年們的服務,絕不可能是免費的。他們看見兩人穿著光鮮,歌洛莉婭又有一頭標誌性的綠髮——這都說明他們資金充裕,並可能出手闊綽。這群想來賺些零錢的少年,每天就盼著碰上這樣的人,從四體不勤的貴族少爺、小姐口袋裡掏出幾個閃亮的錢幣。

但奧雷里奧搖著頭拒絕,聲音也特別嚴厲:“一邊去,小鬼們!”他在塞倫西亞進出港次數頗多,沒少被少年們糾纏過。他們雖然是辛勤勞動,謀取正當的收入,但實在很是惱人。他知道唯獨厲聲呵斥,才能讓這些孩子自覺無趣地離開。

果然,他呵斥了幾聲,少年們悻悻地閃開,又開始物色下一個目標。

少年們退開之後,被綁縛、戴著鐐銬的海盜,正好被轟趕著下船。他們仍捆在一條繩子上,排成一條縱隊。

奧雷里奧說道:“帶他們去見法官吧。”

負責押送的水手一點頭,便在後面怒罵,驅使那些海盜前進。海盜經過奧雷里奧身邊時,各個都目露兇光,嘴裡也罵罵咧咧的。但他們很快就罵不出來,因為沒走多久,他們就陷入圍觀的人群中。奧雷里奧不停地向圍觀群眾宣傳,這些人是盤踞在附近的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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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水手、船主和客商等,聽說他們是海盜,都各表現出極度的憤慨。站得近的水手中,有些脾氣較為暴躁的,抓住個長得不順眼的海盜,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至於那些脾氣溫和的,也是對著海盜一頓唾罵。貴族或是富商等體面人,不好太直接地動手,則藏在人群中,趁亂扇幾巴掌。

另有一些人無法上前,就隨手抄起周圍的貨物,諸如雞蛋、番茄或是柑橘,直接砸到海盜的身上。貨物的主人看到這種情況,都不覺得憤怒,反倒跟在叫好。

總之,這一隊海盜在人群中舉步維艱,一分鐘都前進不了幾步。奧雷里奧走上前來,不停地勸告圍觀的群眾:“各位,各位!不要這麼激動!讓我們過去!我們要讓他們受到法律的制裁,處死!”

“處死!處死!”圍觀的群眾們大聲喊著。他們不再阻攔隊伍行進,只跟在後面等待著好戲。

奧雷里奧又上前,站到某個海盜的身旁。那海盜態度最為囂張,但現在樣子卻最悽慘,臉上一處處青紫,嘴角還掛著鮮血。他長得不討喜,因此被圍觀群眾特別地“關照”了。他雖然被揍得不輕,但仍然很是張狂。他張不開嘴,卻只斜眼瞥著奧雷里奧。

奧雷里奧冷笑著說道:“我聽說,你們之前被押到這裡,都是在半夜。是啊,在夜裡才好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但是現在怎麼樣?”他回頭望向跟隨的民眾。“你們的靠山,能瞞得過這麼多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