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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 平衡的手段

幾分鐘後,押送的隊伍穿過繁忙的港口,停留港前在一座二層小樓的門前。在此期間,聚集在隊尾的圍觀者,數量已經超過五百。

“這是什麼地方?”歌洛莉婭問道。

奧雷里奧說道:“你竟然不知道,我以為塞倫西亞人,都知道這個地方。”

歌洛莉婭一鼓腮,怒道:“我不總住這裡,怎麼會知道得那麼清楚!不許賣關子,快告訴我!”

“法庭,海事法庭。確切地說,只審理特定案子的法庭。特定的案子,就是指這種,海盜。”奧雷里奧說罷,便走向那棟二層小樓。他走近大門,只輕輕一敲,門就開啟了。他進去不久,又折返出來。

他出來時不是單獨一人,他背後還另有一人。那人像是個官僚,大約五十來歲,頭髮花白了,矮胖的身上罩著黑色的長袍。他具體擔任什麼職務,以及等級的高低,僅靠穿著打扮並不能判斷,因為塞倫西亞的所有貴族和官僚,都穿著一樣的黑袍。但考慮到這裡是法庭,他該是一名法官,只是他的木槌不知現在何處。

歌洛莉婭見法官走出來,只覺得頗為怪異。她心想:“為什麼要出來?不應該在法庭裡面審判嗎?”她抱著這種疑惑,偏頭望向負責押送的水手們,卻見他們表情如常,誰也不覺得怪異。她忍不住發問,一人答道:“這種案子,是要在戶外審判的,就在那邊的廣場上。”

她順著那人所指的方向望去,視線早早地被人群攔住,也望不見所謂的廣場。但她猜想,那廣場上應該有不少的絞刑架,專門用來處決罪大惡極的惡徒們。

那位年老的法官,腿腳沒那麼靈便,走起路來有些搖晃。奧雷里奧沒走出幾步,就要停下來回頭等候。老者見他回頭,目光很不自然地避開。歌洛莉婭見了,又覺得不解。

過不多時,法官站到隊伍前,對其中一名水手說道:“小夥子,你知道該把他們押去哪裡,對不對?”

歌洛莉婭心想:“這個口音……是萊伊亞口音。原來是他的同鄉,他們大概還認識。”她這就理解了,為何奧雷里奧回頭時,那老法官立即目光躲閃。她微微一笑,又想:“有熟人好辦事。但是他們都怕被人抓到把柄,靠關係聽起來不是什麼好事!”

法官發話後不久,小樓裡又走出二十餘人。其中走在最前的一人,年齡大約三十歲。他身穿著和老者相同款式的黑袍,一手提著法官用的木槌,另一手則抱著一摞檔案,或是空白的紙張。餘下的則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前來協助押送的工作。

很快,那些海盜被押到廣場上。年老的法官,也在兩位士兵的攙扶下,登上露天設定的審判席。他從助理的手中接過木槌,“咣”地一敲說道:“開庭!”他的聲音很是洪亮,沒有顯出半分衰老的跡象,顯然他腿腳不便,並不是因為年老,更像是某種殘疾。

接受審判的海盜,在廣場當中跪成一排。他們才剛跪下去,就沒有一個能像之前一樣張狂的。因為他們都清楚地聽見,背後如山呼海嘯般的喊叫聲:“死刑!”確實如奧雷里奧所說,在這麼多雙眼睛的監督下,他們絕無可能逃過法律的制裁。在他們的面前、法官的背後,二十四個絞架,似乎正招呼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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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犯罪事實簡單而清楚,事情沒有任何爭辯的餘地。他們也都瑟瑟發抖,驚恐得連懇求寬恕的話都說不出口。很快,法官的木槌再度落下,隨即宣判:“對這些不法分子,共計四十六人,處以極刑!當場執行!”

判決一經下達,廣場上又爆發出一陣歡呼。四十六個海盜被押上絞架,分作兩批被處決。每有一個海盜脖子被扭斷,民眾們就都用力鼓掌,並大聲吶喊者。

最後一個海盜斷氣時,許多人已喊得嗓音沙啞。他們見正義得到伸張,便紛紛欣然地離去,回到自己的工作上。人群就這樣迅速散去,留在此處的僅有奧雷里奧等一行人。

“真解氣啊!”歌洛莉婭長出了一口氣。她剛才很是亢奮,和其餘的民眾一起放聲呼喊,現在覺得有幾分疲累。

奧雷里奧仍是面無表情,似乎並不覺得欣快。他搖了搖頭,說道:“還不夠。”

“不夠?”

“不夠,差很多。”奧雷里奧低著頭說道。他若有所思,這話比起說給旁人,倒更像是自言自語。“沒有把所有海盜一網打盡,仍然……留有禍根。”

他一直思索著,究竟靠什麼樣的手段,才能將海盜的殘黨盡數剿滅。扶植海盜的幕後黑手,是否就是海軍大臣費斯特,這在目前尚不能確定。但奧雷里奧會設想最糟糕的結果,塞倫西亞的海軍,恐怕在此派不上用場。

歌洛莉婭突然問道:“不過,那個穿衣很花哨的人,說自己是費斯特爵士侄子的那個海盜頭子,怎麼沒見他?他是頭目,更應該在這裡吊死吧?”這個問題,她似乎早知道答案,於是又壓低聲音問道:“不會……你把他藏起來了吧?”

“沒錯,我藏起來了。”奧雷里奧毫不避諱地答道,“藏在一個適合他的地方。”

“這……好嗎?”歌洛莉婭問道,“他可是犯了大罪啊!”

“是的,他犯了大罪,他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所以,到底為什麼!”歌洛莉婭追問。

奧雷里奧說道:“他將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未必一定要在今天。他不僅僅是個罪人,而且是顆有力的棋子,是一枚打破政局平衡的炮彈。炮彈能打到別人的船上,也可能在發射前砸了自己的腳。”

“你擔心什麼?”

“不把事實弄清楚,就對內閣裡的某位官僚提出控訴,是不是過於魯莽了?如果他不是費斯特的親屬,完全是長老派栽贓陷害,或是新貴族設下陷阱,等誰信以為真一腳踩上去,那又會怎麼樣?”

“你說得有理!”歌洛莉婭點頭,“是我欠考慮了。”

“為了更遠大的目標,我們需要暫時的忍耐。留那小子一命,將來才可能扳倒幕後黑手。”奧雷里奧又說道。

然而,他內心所想,卻完全不同:“我絕不會成為你們政治鬥爭的棋子。我會靜觀形勢,再做出決定。當新貴族的勢力失控時,我才會發出這一炮。塞倫西亞需要均勢,對內、對外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