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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冷卻

蛇尾越收越緊,尖銳的鱗片更深地刺入安雅的體內。越來越強烈的痛感,令安雅猛地驚醒過來。

她悽慘地悲鳴幾聲之後,開始奮力地掙扎。但她越是掙扎,蛇尾的束縛就越緊。她嘴裡還喃喃地說著“約翰娜……我會救你的”,但淡紫色的瞳孔,卻變得渾濁。蛇尾收得更緊,她肺裡的空氣,被全部擠了出去。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歌洛莉婭快走幾步,站到那魔族的面前。她眼見安雅痛苦的樣子,當即怒火中燒,舉起手中的劍,照著魔族的腦頂就劈。

可那魔族十分警覺,不知從哪裡抽出兩柄彎刀。她雙手各持一柄彎刀,左手的架開女騎士的利劍,右手則斬向對方的下腹部。

歌洛莉婭也早有防備。她左手架盾一格,擋下了這一擊。但她沒有料到,對方的橫斬竟如此有力。彎刀擊中盾牌時的衝力,竟將她向後推了幾步。但她並不退縮,又挺劍向前。那魔族則舞起彎刀,左右兩側分別揮出。

就在此時,只聽到“嗖”地一聲,一根冰刺呼嘯而過。那冰刺直釘進那魔族的左肩。那蛇女受了這一擊,又慘叫一聲,左手揮舞的彎刀,也變得綿軟無力。

歌洛莉婭再以盾牌格擋,彈開左邊砍來的一刀,又被震得退後一步。那魔族仍欲借勢追擊,但另一根冰刺,又插進了她的右肩,令她無法再追擊。

歌洛莉婭謝過奧雷里奧,趁著空檔穩住了步伐。她正要再反擊,卻覺得自己的手腕和拇指,已經開始隱隱發酸。“你力氣很大,但是我也不是好對付的!”她這麼想著,發出一聲吶喊,接著將聖光的力量,灌滿自己的全身。她左腳一蹬,舉劍又劈了上去。

那魔族用力深呼吸幾次之後,也從疼痛中恢復。她舉起手中的彎刀,又迎上來的女騎士纏鬥。她異常貪心,無論如何都不願放開安雅,因此無法移動半步,也無法用尾巴攻擊。但她著實強大,在對方以聖光強化自身之後,她仍然不落下風。女騎士勉強能夠招架,極少有反擊的機會。

但在女騎士的背後,奧雷里奧可以肆意地施法。她們打得難解難分之時,他接連發射了二十根冰刺,還有意瞄準沒有骨骼的腹部。那魔族胸部以下到小腹之上,已經插了幾排的冰錐。

歌洛莉婭打了數十個回合,漸漸感到體力不支。但她能感覺到,敵人也是同樣的情況,攻擊和架擋的速度,都明顯地放緩。她體力下降之後,劣勢反而減小。她望見敵人身上插滿冰錐,便清楚地知道,這其中少不了奧雷里奧的功勞。

奧雷里奧心想:“這就是第三個計劃。”所謂第三個計劃,就是這樣不停發射冰刺。但他並不打算,用冰刺來殺死敵人。

他曾聽人說過,蛇的活動性取決於其體溫,其體溫又受外界環境影響。白天它們曬足了太陽,就會變得敏捷而有力;到了冬天,它們又因為寒冷而無法活動,被迫長時間冬眠。寒冷本身不足以殺死蛇,它們即使凍僵,只要天氣回暖就能夠復甦。但這是在戰鬥中,動作變緩就會間接地致命。

他的計劃無疑是奏效了。他射出的十幾根冰刺,刺入那魔族的身體中,並不足以令她失血過多而死,但她因為在與歌洛莉婭糾纏,無暇抖去或拔掉那些冰錐,隨著這些冰錐逐漸融化,她的熱量也在迅速損耗著。“你繼續纏住她,不要急於攻擊。接下來,她的動作會越來越慢,到時候抓住機會除掉她。”奧雷里奧喊道。

“明白!”歌洛莉婭不明其中的道理,卻仍然積極地回應。她斜眼望向蛇尾中的安雅。那魔族要與自己搏鬥,又被奧雷里奧不停地攻擊,被迫稍稍放鬆了對女祭司的束縛,因此安雅還留有一口氣。她稍稍地放心,咬了咬牙之後,又舉劍和那魔族交戰。

那魔族被刺瞎一隻眼睛,身上又釘了幾十根冰刺,早就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威脅。要不是女騎士一直糾纏,讓她完全沒有多餘的閒暇,她一定會將那個法師剁成肉醬。

她愈發地憤怒,漸漸失去了理智。她又是大吼一聲,雙臂使足力氣,兩柄彎刀同時猛劈,將女騎士一時逼退。她接著又將雙刀,像飛鏢一樣擲出。兩柄彎刀划著弧線,一左一右地飛向奧雷里奧。

奧雷里奧卻毫不驚慌。他迅速算出二者的軌跡,只輕巧地往後卻了一步。片刻之後,只聽到“當”的一聲,彎刀在他面前交會並相碰,接著同時墜到地上。

奧雷里奧嘴角一撇,以不很流利的魔族語,出言嘲諷道:“雜耍失敗了。”

這聲嘲笑,令那魔族完全喪失理智。她氣得胡亂揮舞著雙臂,但失去了武器之後,對那法師又無可奈何。

這時歌洛莉婭又衝上來,一劍刺進那魔族的小腹,隨後向上一挑,幾乎將敵人的腹部剖開。她左手的盾牌又一揚,邊緣砸中敵人的下巴。她把劍抽出,向後跳了一步,又架起盾牌,喊道:“你休想傷到他!”

那魔族又一次發出嘶吼,盾牌和劍上的聖光能量,已經滲入到那魔族的內臟裡,令她渾身都像被煮沸般痛苦。

奧雷里奧又抓住這個空檔,無情地接連發射冰刺。他將目標轉向了魔族的面部,終於在試射七八次之後,將一根冰錐釘入她的眼中。

被刺瞎了雙目,那魔族的吼叫中,夾雜入最惡毒的咒罵。她胡亂揮舞著雙臂,額上的魔眼也大睜著。紫色的光芒再次從中射出,她尋不到目標,便四下掃射著。同時,她的尾巴也加倍施力,幾乎將安雅的身軀壓碎。

歌洛莉婭連退數步避過魔眼,來到奧雷里奧的身旁,問道:“這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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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那個魔法。”

“那個魔法……”

“你那天失敗的原因,就是你中了毒。不是你自己的問題,你對自己要有信心。”

歌洛莉婭聽了,心想:“他還不知道,我後來成過一次。不過這次也不能太激動,一定要慢慢來。”她提醒過自己之後,開始一字一句地吟唱著。那段咒語已經背得極熟,她用了兩秒多完成施法,光球便浮到她的手心上。她“哈”地一聲怒吼,將光球直直地擲出。

光球脫手而出之後,飛速地撞向那魔族。它擊中目標的瞬間,猛地爆裂開來,爆發出的金光,籠罩了敵人的全身。那魔族像被烈火炙烤一般,來回地不停地抽搐著。她全身上下脫力,安雅終於被解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