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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陷阱的主人

奧雷里奧站起身轉向右手邊,將瓦倫蒂諾從地上拽起來。他剛剛使用了“過載”法術,這種法術全無辨別敵我的功能,會對周身一定範圍內的所有活物,進行無差別的攻擊。它殺傷力有限,至多能殺死昆蟲等小型生物,對人類和稍大的獸類,就只能造成麻痺的效果。

瓦倫蒂諾就是被這種法術波及,渾身的肌肉大多麻痺,因此動彈不得,話也說不出口,唯獨眼珠還能略微轉動。奧雷里奧將他扶起,又令他背靠在建築的外牆上,這才使他不至於再倒下去。

“等一分鐘,麻痺自然會解除。”奧雷里奧說道,“抱歉了,兄弟。我也沒辦法。”他說罷便轉過身去。他並不能指望瓦倫蒂諾能給他任何回應,而且那個陰冷聲音的主人,現在還躺在他身後的地上。

那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臉上刻著一道刀疤,從左邊眉毛的下緣開始,一直向正下延伸,穿過左眼正當中之後,直到下巴附近終止。這道傷口曾經很深,或許已傷及眼珠。他的左眼無法睜開,看來是已經盲了。

那人完好的右眼中,流露出驚恐的神色,見奧雷里奧越靠越近,那種神色愈發明顯。他徒勞地試圖移動身體,但全身上下麻痺的肌肉,沒有一塊能給他恰當的回應。

“很高興見到你。”奧雷里奧蹲下身。他不知從哪摸出一柄匕首,隔空在那人臉上比劃著。匕首的尖端幾次從那人右眼上方經過,最近的一次只隔了小半吋。“我這個人,有一個壞毛病。”他低聲說道,“我不喜歡不對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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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更為驚恐,但麻痺的肌肉,甚至令他無法顫抖,也無法合上眼睛,阻斷眼前一再閃現的冷光。

奧雷里奧收起匕首,然後站起身環顧四周,說道:“你選得地方倒是不錯,這麼深的死路,我想巡邏隊不會過來的。但是,你顯然沒有弄清楚,巡邏隊不會過來,是救不了你,還是救不了我們。”

“而且,你,還有你的主子,確實有點小聰明。往牆上塗白漆,把這條死路偽裝成捷徑。很聰明,只不過流於表面。”

他說罷,又向那人的腕上一瞥,只見那裡有青紫色的傷疤。那傷疤繞著那人的手腕,轉了整整的一圈。“這不是戴手鐲的痕跡,而是戴‘手鐲’的痕跡,而且戴了相當久。看來你罪孽深重,共和國當局卻寬厚地待你。可你不知悔改,如今又在此行兇作惡。我認為,最恰當的手段,送你下地獄。”

他不住地用言語威嚇。他的聲音低沉、渾厚,卻透著一股直襲向人骨髓的寒意。那人若不是活動受限,現在的第一反應,只會是拔腿飛奔。在那人的眼中,面前這個年輕人,簡直是個殘暴的瘋子。

“相信巡邏隊以後見到你的屍體,也只會為你的死而喝彩。”奧雷里奧說罷,匕首直向那人左手食指斬落。那人無計可施,用盡全力也只能從喉中發出“嗚嗚”的聲音。

然而,匕首只是割破了他的皮膚,嵌入其手指當中不過三分之一吋,甚至沒有切斷手指上的韌帶。

“可惜,現在不是送你下地獄的好時候。”奧雷里奧將匕首抽回,又將火焰注入到利刃上,將其上附著的血液完全地蒸乾。他抬起右腳,照著那人腦頂用力一踢,便將那人踢得昏厥。

這時,“過載”造成的麻痺,剛好失去了效果。瓦倫蒂諾渾身一軟,隨即順著牆壁滑到地上。他目睹了奧雷里奧剛才的表現,才發覺了自己友人還有另外的一面。

“我還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恰好選中了這個地方。”奧雷里奧肩膀一聳,又將昏厥的那人從地上提起。他徑直走向小路東側的建築,並停在那建築的側門前。

那扇小小的側門上,裝有銅製的門把手,但把手上下沒有鎖眼或是門閂等物。瓦倫蒂諾一見那門把的結構,就知道其上鎖的原理。他開口問道:“莫非……這和學院裡的門一樣?”

奧雷里奧並不回覆,只是用行動驗證了友人的猜測。他握住那扇小門的把手,門便“砰”地向內彈開,和實驗室的大門毫無差別。

“這房子是你的?”瓦倫蒂諾又問。他探出頭向室內張望,卻只能見到一片漆黑。“你還真是有錢啊!要不……那五百塞林,我就不還了?”他又玩笑道。

奧雷里奧肩膀一聳,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將友人迎入這棟建築當中。他把側門關上,又說道:“這房子是我的,但……我不會拿來住,也不會出租給別人。因為……”他說著,向房間的對角擲出顆光球。

藉著光球的白光,瓦倫蒂諾分明地見到,那裡的地板上有扇暗門。無疑,暗門下一定藏著些秘密。“我們要下去?”瓦倫蒂諾問道。

“當然。”奧雷里奧說道,“我還將給你介紹個人,你一定很想認識他。”

“不會是哪個漂亮姑娘吧?”瓦倫蒂諾笑道。

“你想得真美!”奧雷里奧說罷,便走向那暗門。他蹲下身去,右手按在暗門的中央,並在之後的四五秒內,始終保持這樣的姿勢,讓手掌緊貼在暗門上。暗門緩緩開啟,橙紅色火光也從那裡透出來。

瓦倫蒂諾快步上前,說道:“讓我更感興趣了。”

“你很快就知道了。”奧雷里奧說著,拖著被踢昏的敵人,走到地下室當中。他一下到地下室裡,兩個臉上蒙著黑布,全身用黑斗篷裹得嚴實的男人,便一齊迎上前來,恭敬地向他問候:“先生,真沒想到您會來。”

“你們辛苦了。”奧雷里奧說道,隨即將昏厥的敵人甩在地上。他不需要下達任何的命令,那兩個黑衣男人,便將其直拖向遠處。瓦倫蒂諾這才終於知道,這棟建築僅僅是個幌子,下面隱藏的地牢,那才是奧雷里奧所需要的。

“好了,來認識一下。”奧雷里奧說著,與瓦倫蒂諾上前,停在一間囚室外。“這位費斯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