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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叛國罪

轉天清晨,天還沒有全亮。夏爾和塞安兩人,身穿不引人注目的便裝,乘快馬悄悄溜出了公爵府。他們來到大路上,夏爾說道:“如果我們日夜兼程,兩天就能趕到艾維林納。”

“您好像很焦急。”塞安說道。

“我沒辦法不急躁。”夏爾說著,又輕踢乘馬的腹部,催促坐騎加速。“父親死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在艾維林納興風作浪。父親的那些老部下,也不是每個都可靠。有幾個喜歡溜鬚拍馬的,尤其靠不住。我擔心……”他頓了頓,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擔心什麼,總之我們動作要快!”

“既然您擔心……我們是否應該適當帶些人馬?”塞安更加狠命地催促坐騎,令其以衝刺的速度追近夏爾。他剛剛稍稍落後,為了能與領主並排而行,他必須這樣做。

夏爾見他趕上來,搖著頭說道:“我們是去穩定局勢、平息事態,不是進城去造反。我父親貴為宰相,但也只是個宰相。他不是國王,他死了不會有太大的亂局,只需要有人站出來主持局勢。我可以毫不慚愧地說道,我有這樣的資格。”

“這是當然的,大人。”塞安應道,“不過,您說不會有太大的亂局,我可不敢苟同。”

“請說得詳細一些。”

塞安點頭,解釋道:“您知道吧,現在的女王陛下,恐怕並沒有什麼權勢和威望。利貝拉人比想象的要排外,我出身於外國,對這種情況可有點體會。就算我承蒙您父親的厚恩,被加封為爵士,我……有時還是會被人瞧不起,他們嘲笑我的口音,有時甚至是農民在嘲笑我。”

“他們真愚昧。”

塞安繼續說道:“比阿特麗斯出身於外國,又是個女人、寡婦。利貝拉在歷史上,其實沒有實質上的女性統治者。她或許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

夏爾反駁道:“未必吧,之前的王朝,叫……”

塞安接道:“克裡亞王朝。”

“對,克裡亞。我實在不該忘記這個,只是……”夏爾苦笑著,又撥開自己的頭髮,露出耳後的傷疤,“我在戰場上中了這一槍之後,兒時習得的知識,有一大半都不記得了。克裡亞王朝共有兩位女王。”

塞安說道:“但是這些女王,她們當政期間,都是由她們的丈夫掌握實權。王位是她們的,但權力不在她們手上。她們的壽命都不及丈夫,所以……我不知道假如女王喪偶,之後應該如何。也許和比阿特麗斯女王一樣,也許又要再嫁給下一任丈夫,或者傳位給兒子。”

夏爾說道:“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比阿特麗斯也並非第一人。幫她掌權的不是她的丈夫——她也想找個丈夫,另一個外國人。”

“大人,我有所耳聞。那個塞倫西亞人,似乎是馬爾加諾家族的繼承人。”

夏爾笑道:“不錯,你的訊息很靈通。”

“您過獎。”

“何必這麼謙虛!我相信這世界上,大多數的事情瞞不過你的眼睛。”

塞安乾脆不再回應,又將話題引回了原處:“確實,自她登基以來,掌握權柄的是您的父親。”

“我認為父親迷戀她,而不是做當國王的美夢——他續絃時找了個神似陛下的女人。可女王陛下,只欣賞英俊健壯的青年人,對父親那種老頭子沒有興趣。他們只是利益同盟的關係,甚至暗地裡……比阿特麗斯也希望我父親死去。”

塞安說道:“這就是為什麼,我建議您多帶些隨從,甚至帶上軍隊的原因。假如都城局勢有變,我們派出足量的軍隊,就可以鎮壓他們。艾維林納難攻不落,但沒了您父親的領導,裡面的人不是鐵板一塊,會有人為我們開啟缺口。至於女王陛下……”他把聲音壓得極低,偏頭望著夏爾,說道:“我不知道當不當說。”

夏爾答道:“你問了就是你想說,我不會阻攔你,但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否則……恐怕我沒法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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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不支援女王陛下,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她的後繼者,還是那個暴君萊昂。”

夏爾點頭:“是啊,我也有同感,這是最糟糕的問題。女王沒法和馬爾加諾家族的小子團聚,她就不會有新的後代,即使有了後代,萊昂還是攔在那人前面。利貝拉,難免再被那個混小子蹂躪。我們本來應該把萊昂斬首的,現在他在他母親手裡,他母親還是很放縱他,只是軟禁了。”

“所以萊昂就是她的軟肋,如果她不能狠下心,處理掉自己的兒子……”塞安說到這裡便不再開口,又意味深長地望著夏爾。

夏爾又壓低聲音:“莫非你想……”

“是的,大人。我希望您做利貝拉的國王。”塞安說道,“老爺曾經嘗試過,但最終失敗了。現在您……”

“你知道這番話意味著什麼?你可給我想清楚了!”

“我知道。”塞安說罷,便將頭轉向正前方。他的提議被領主拒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感嘆領主對國王的忠誠。他沉吟了許久,又說道:“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你在煽動謀反!是叛國罪!”

“是的,我是在……”塞安說到一半,就覺得肋下一陣劇痛。他低下頭,見夏爾將利劍刺入他肋骨之間。這一劍重創了他的左肺,他每次喘息的時候,肺部的傷口都會劇痛。他再也說不出話,從馬車上墜落,摔到泥地當中。他的血液混入淤泥裡,將淤泥染成了怪異的顏色。

夏爾胯下的坐騎,又想起賓士了幾十步,才被騎手終於勒住。夏爾掉轉了馬頭,緩步回到塞安的身邊,說道:“既然你承認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

塞安仍有最後一口氣,而在這口氣嚥下之前,他絕不會相信是夏爾突襲了自己。他在地上掙扎著,像某種骯髒的蠕蟲。夏爾再也看不下去便翻身下馬,將重傷的塞安提起,又向塞安後頸刺出一劍。“我喜歡你的計劃,但是……你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抱歉了!”

夏爾回到馬背上,正要繼續催馬前進,卻聽見耳中迴盪著某個聲響。那是個極為尖銳的聲音,類似於指甲劃過玻璃制品的聲音。他反感這種聲音,便抬手掩住雙耳。然而,那聲音像是有種魔力,近乎是從他的指縫之間,湧入到他的耳朵裡。他不得安靜,只能斜倚在馬身上,仍在試圖擊退這個惱人的聲響。

幾分鐘過去,那個聲音仍未消散。夏爾躍上馬背,還來不及遠離此地,才剛催馬前進了十數呎,一人便橫在馬前,笑道:“怎麼?你們人類還真是野蠻,凡是總喜歡用殺戮來解決,太膚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