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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塞安爵士

“我不明白,神……為何會如此殘忍。”夏爾?拉塞爾說著,頹然坐到扶手椅上。

他的父親,利貝拉宰相尼古拉?拉塞爾,昨天才因身中弩箭以及墜落而死。今日一場堪稱簡陋的葬禮,就已經舉辦了。誰能想象得到,利貝拉最有權勢的男人,當朝的宰相、利貝拉女王最有實力的封臣,過世之後竟只有不超過十個的臣屬和近親送行。遠在艾維林納的同僚,以及離得稍近些的親朋,尚未接到死訊時,他就已經被安置到墓穴裡。

但即使是一場簡單的葬禮,似乎也足以令夏爾精疲力竭。他在葬禮上始終垂著頭,並不吐露出半個字,現在葬禮終於結束,只有兩三個親信陪伴,他終於可以儘管表現自己的脆弱。他坐在父親生前辦公的書房裡,眼圈變得通紅。他揚手抹了把眼淚,說道:“前天晚上,父親還和我說……等他的腿好了,就會趕回艾維林納。可是……”他深重地嘆了口氣,眼裡又飽含著淚水。

周圍的臣僚當中,有個特別多愁善感的人物,他在葬禮上已經淚流滿面。淚痕尚未乾透的現在,他望見夏爾的表情,便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

那人年約四十歲,身材矮小而且其貌不揚。他長著一頭姜黃色的頭髮,一雙小眼睛像老鼠,一隻還因外傷而瞎了。他到了中年嚴重發福,幾乎要捧著肚子,才能避免肉墜下去。他沒有蓄鬍鬚,下頜光溜溜的,這不符合利貝拉人的習慣,也令他的雙下巴毫無遮擋。

他名叫塞安?德?特拉比克,他並非是利貝拉人,更不是貴族。他和拉塞爾家族的許多其他臣屬一樣,出身極為低賤,生來就是個孤兒,並被賣做奴隸。他不夠健壯做不來苦力,幾經易手之後,到了尼古拉?拉塞爾的手下。

尼古拉欣賞他的聰慧和耿直,便釋放他自由,那時候他不過二十歲。後來他建功立業,尼古拉賜予他土地和姓氏,令他一躍從奴隸變成貴族。他感激拉塞爾家族對他的恩情,便傾盡全力去侍奉。他常年隨宰相在艾維林納工作,娶妻多年仍未育有子女。

夏爾見他淚流滿面,便呼喚他的名字。他湊到夏爾的身前,慌忙地擦去滿面的眼淚,說道:“公爵大人。”尼古拉死後,昂貝克公爵的頭銜,無疑將會傳給長子夏爾。儘管繼承的程式尚未完成,但臣僚們已經開始改口。

夏爾說道:“神真是殘忍!讓我親眼看到……父親的死狀。那個女人……竟然失足跌死,真是太便宜她了!我恨不得……”他不再開口,眼中卻流露出兇光。旁人望著他,均以為他是在腦內歷數著,人類發明的種種酷刑。

他頓了頓,又說道:“把那個女人的屍體,扔出去餵狗吧。她和我父親有夫妻之名,但是她從未敬愛過父親。她不配和父親同穴而葬!”

“公爵大人,我……”塞安欲言又止。

“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吧。”

“是,大人。”塞安終於鼓起勇氣。但他的聲音仍然虛浮,似乎一直都是如此:“我認為芙洛琳夫人,不是她殺害了老爺。”

夏爾坐在扶手椅上,雙眼變得呆滯,瞳孔也因驚異而放大。他不住地搖頭,說道:“怎麼可能,我親眼看到……那個女人倒在我父親身邊,手裡還拿著殺人的兇器。她用十字弩射殺了父親,然後因為過於得意,結果自己也從陽臺上墜落。”

塞安說道:“大人,從表面上來看,確實是這樣的。”

“難道……還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夏爾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來。

“請您跟我來。”

“好!”

兩人離開書房,進入到公爵生前的臥室裡。他們沒有在臥室裡停留,直奔陽臺而去。昨日夏爾的父親從陽臺上摔落,那時候柵欄的破損,自然來不及修復。

塞安走到破損處前蹲下,目光正好與斷口平齊。他伸手輕拂過斷口,又回頭對夏爾說道:“大人,您來看一下。”

夏爾臉色煞白,不住地搖頭。塞安不再勉強,因為他知道,夏爾正前方幾步之外,就是其父殞命之處。這種情況下,誰不會心生抗拒和畏怖?

“所以……那裡有什麼問題?”夏爾問道。

“大人,欄杆可能被人動了手腳。”

“什麼手腳?”

塞安答道:“這斷口的上四分之三很整齊,只有下面的部分才不平整。而且這地上……”他說著低下頭,從地上拈起一小顆淺黃色的碎屑。“木屑。”

“你是說,有人把這護欄鋸斷了?”

“沒有鋸斷,還連著一點,但承受不住一個人的重量。”塞安說道,“看來做這種事的人,很熟悉老爺的作息。”

夏爾臉色仍然慘白。他低聲問道:“是誰……是誰做這種事?誰想謀害我父親?之前刺傷了他,昨天……那個混蛋,非要置父親於死地嗎?”

塞安答道:“據我所知,老爺在國內有不少政敵。在推翻暴君萊昂時,又豎了新的敵人。”

“伊薩克?德?阿瓦那。”夏爾說道,“是他,一定是他!”

“伊薩克?”塞安站起身,思索了片刻說道,“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這個名字了。他在叛亂中失敗,他的殘黨也被老爺蕩平,可他卻下落不明。他確實有謀害老爺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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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可能,那個女人被收買了?”

“也許,但也未必。”塞安說道,“她看起來不壯實,怎麼可能拉得開那種弩?除非藉助絞盤或者槓桿。可是,我派人找遍了整棟房子,並沒有找到用來開弩的工具。不過,要是個壯實的男人,開那種弩應該不在話下。”

“也就是說,弩是別人塞進她手裡的?或者她隨手撿起來的?”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看來是我衝動了。”夏爾嘆道,“也許我們應該妥善地安葬她。不過,我是沒辦法出席她的葬禮了。塞安,我明天就要出發去艾維林納。繼承的問題我最好早點解決。這一路也許很兇險,想謀害父親的人,也許他下一個目標就是我。你和我同行,我要仰仗你的智慧和忠誠。”

“這是我的榮幸。”塞安恭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