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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另一個人

“和你說得不一樣。”夏爾?拉塞爾語氣陰冷。

數分鍾之前,他接受了老者的提議,先是喚來獄卒將老者放下,又抽出佩劍刺進其喉嚨。老者死後又復生,四條斷肢接回到其身上。

夏爾一時覺得驚異,因為他只向老者揭示了其中一條腿,餘下三者還被裹在油布中。此時,那三塊油布仍裹著,上面的麻繩也未被解開。但它們癟了下去,不再包裹著殘肢。顯然,其中的肢體輕易地穿透了油布,就如同穿過空氣一般輕易。

老者睜開眼睛,紅潤的臉上帶著微笑。他坐在地上,正欲站起來時,夏爾又上去一劍,老者的左手再次脫離身體。他的臉色迅速變得蒼白,他慘烈的號叫,在牢獄中迴響。

夏爾撿起那隻手,送到眼前觀望著,說道:“這就當成是定金吧。我兌現了我的承諾,該輪到你了!我要奧雷里奧?馬爾加諾活著,這一點和你一樣。”

老者右手扼住左腕,合上眼睛的時候,臉上的肌肉還在顫抖。腕部的劇痛,令他難以集中精神。他粗重地喘息著,終於能夠耐受那疼痛。他開始冥思,與遠在數百哩外的塞安爵士,構建了某種聯絡。

但知道這一切正在發生的,僅有他自己而已。在夏爾?拉塞爾看來,他只是坐在乾草當中,一動也不動,彷彿正坐著小睡。夏爾忍不住問道:“你……開始了嗎?”

“安靜。”老者之後不再開口,夏爾也安靜地站在一旁。他一手握著斷手,一手挺著利劍,隨時準備再揮出,以免那老者有何異動。但那老者就如同一塊岩石,在之後的數分鍾裡,半分也沒有挪動。

“希望他不是在裝神弄鬼!”夏爾心想。他覺得無聊,便開始在囚室裡踱步。但他只走了三五圈,遙遠的戰場上就分出勝負。

那老者突然一聲驚呼,便被一股異常的力量,直推出數呎遠。他的背撞在鐵門上,發出了沉悶的響動。他沿著鐵門滑下來,後背靠在門上,劇烈地咳嗽幾聲,口中嘔出幾大口鮮血。他的下巴上的每一條溝壑中,都已經掛上了血跡,他內臟受到重創,與死亡的距離只有數分鍾。

“和你說得不一樣。”夏爾?拉塞爾語氣陰冷。老者只是艱難地搖頭。

“你沒能履行。”夏爾又說道。

這時,那老者才用上最後的氣息,用微弱的聲音說道:“我沒想到。”

“你沒想到?你沒想到什麼?”

“我現在更清楚了,他……為什麼能在那一場較量中獲勝。”老者又說道,“他很強大,他用了我沒見識過的法術。”

夏爾不住地搖頭:“你應該省著點力氣,你這話本可以說得更具體。說點管用的話!”

那老者咧嘴一笑,露出半口染血泛紅的牙齒。隨後,他的屍體又向後仰倒。囚室外的隨從們,聽聞牢門被撞擊的巨響,以為主人遭受了襲擊。他們將門拉開,爭先恐後地想湧入囚室,卻先見到那老者就躺在囚室門口,上半個身子位於門框之外、

那些隨從紛紛震驚,膽子最小的幾個,當場便坐倒在地。老者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實在並不令人驚異。真正可怖的,是這老者的肢體,四條中有三條被接續回到身體上。

就這樣,隨從們堵在牢門前,他們不願意離開,也無人膽敢上前,直到他們看見夏爾的向外擺手,示意他們退向一旁。

隨從們紛紛退開,最後僅剩的一人。那是個沉默寡言的青年人,身材也只有五呎八吋,在一眾高大的隨從當中,顯得特別的突兀。他正要將那老者拉走,卻聽聞夏爾一聲呵斥:“住手!把他給我留下!”可他話音才落,牢門竟“砰”地關上,留在囚室裡的,就僅剩下他一人。

“這個蠢貨!”夏爾低聲罵道,“他想要算計我嗎?但是,他可得逞不了!”他說著,從口袋裡摸出一串鑰匙。那些鑰匙新近用黃銅鑄成,還如黃金一般明亮而璀璨。它們中的每一把,都是這地牢鑰匙的副本。“見鬼!”他突然又罵道。

他左手上感到一股怪力。那力量來得突然,去得也同樣突然。他只看到一個肉粉色的殘影,從他附近直飛向牢門,接觸牢門的瞬間,又安靜地穿過去。

他知道那殘影是何物——那老者的左手。

“他死了。”夏爾心想。隨即,他聽見門外隱約傳來幾聲呼喊。那又是驚異的喊叫。想必是因為那隻手,又突然回到老者的腕上,老者也完好無損地復活。

“混賬東西!”夏爾一聲怒罵,隨後雙手攥成拳,在鐵門上反覆捶打,直到手掌開始出血,他才終於停下來。牢門的內側沒有鎖孔,即使他有千把鑰匙,也難以令牢門敞開。然而,任他鬧出多大的動靜,門外的隨從們也像是聽不見。他們只是走著,跟隨在那老者的身後。

老者走上石階時,心想:“年輕人還是太嫩了!他怎麼會以為,那些願意效忠於他的,就一定是‘活人’?好好享受牢獄生活吧,無恥的叛徒!這個國家,將會落到我的手裡,我將把它獻給‘至高的意志’,不需要這個叛徒作為中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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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罷,得意地推開地牢的大門。他呼吸到外面乾燥、潔淨的空氣,忍不住合上了眼睛。過去的數小時,對他來說簡直是煎熬。他終於逃離了夏爾,可他卻並不愉快。他內心彷彿纏了個死結:“我……好像有什麼已經忘了。”

夏爾敲打鐵門無數次,便覺得此舉不夠優雅和風度。他停止手上的動作,反而在乾草中落座。他就盤腿坐在牢籠裡,冷靜地開始了沉思:“他們就算不機靈,也不至於到愚蠢的地步。他們是故意謀反?不,給那群蠢貨,特別是那個小矮子,他們都是懦夫,沒有這種膽量。那麼……該死的伯萊尼斯!”他在自語中道出那老者的名字。“那群人早就被他殺死又復生了?可是……就憑他?他要是有這種本事,就……”他低頭望著左手的掌心,見其上沾染的血跡消失無蹤。

“一定還有另一個人,也是教團的人,那個人在幫他。”夏爾想著,從牢獄的地面上彈起來。他走向牢門,因為他聽見門外的腳步聲——漸近,然後又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