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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以眼還眼

蒂齊亞諾聽罷兩人的敘述,不住地搖著頭,說道:“你們是在和我開玩笑嗎!兩個蠢傢伙跑到這裡,為了一個荒謬的理由要殺我?”他望了眼破裂的玻璃,笑道:“我沒那麼小氣,你們不願意賠就算了!”

奧雷里奧並無與他玩笑的心情,只是冷冷地應道:“我也沒有那麼小氣,如果是我打破的,我一定會賠償。但如果不是,你是否要我賠償,我都不接受你的指責。”

蒂齊亞諾連忙擺手,說道:“別這麼激動。我……”

奧雷里奧無動於衷,只是伸手摸向隨身的小包,將那顆炸彈從中取出。他還未來得及向對方展示,蒂齊亞諾正好從黑暗中,發現了那被俘獲、捆束的兩人。蒂齊亞諾一愣,問道:“難道……真的?”

“當然!”歌洛莉婭表示了不滿,“我們為什麼要騙你?”

“也……也是。”蒂齊亞諾應道。但他很快就面露愁容,低聲說道:“他們能找到這個地方,說明……那個女人掌握了很多情報啊。他們知道我偶爾會一個人過來,也知道我不好對付,就想用炸彈對付我?狡猾的混球們!我這也是……無妄之災啊!”

“你暫時安全了。”奧雷里奧說道。

蒂齊亞諾卻搖頭:“不可能!我不信她只會嘗試一次,她這次失敗了,下回只會變本加厲。”

“那是自然。但至少最近幾天,你會很安全。他們通常會假設,一次失敗的暗殺後,目標會一時改變行為模式,並且變得疑神疑鬼。連續嘗試暗殺,只會是徒勞。”

“你說得也有理,但我能安全多久?而且,我安全了,莉莉……”蒂齊亞諾正說著,望見歌洛莉婭的白眼,便趕忙換用正式的稱呼:“歌洛莉婭她……該怎麼辦?”

歌洛莉婭聽見他改口,滿意地點著頭,笑道:“你可以放心,有人會護著我。”

“有……有勞了。”蒂齊亞諾頗不情願地望了奧雷里奧一眼,“還有父親……那個女人太荒唐了!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情!所以,我們大概還有多少時間。”

“暗殺失敗的訊息,傳回她的耳朵裡,應該要四五天的時間。然後,她可能要再花數週的時間來監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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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想象的長。”歌洛莉婭笑了笑,蒂齊亞諾卻仍表情嚴峻。

奧雷里奧又補充道:“當然,需要你在數週內保持警惕。如果被那些人發現,你的戒備鬆懈了,恐怕暗殺計劃又會開始執行。”

“也許我還能躲開下一次暗殺。”蒂齊亞諾說道。

“但是,接下來又會重複這個過程,循環往復。”

蒂齊亞諾苦笑:“對,直到我和她有一個人死了。”他右手緊攥成拳,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不想整個假期裡面,每天都得提心吊膽的!我非要宰了她不可,而且越快越好!最好就是明天!”

歌洛莉婭一愣。她目瞪口呆地望著兄弟,問道:“你真要殺了她?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她不需要對方明確答覆,因為他的表情嚴肅,已經告知了她答案。“這樣……不好吧!我們應該還有別的辦法。這種事情,還是提交到元老院。這麼嚴重的事情,他們也不至於坐視不理。”

奧雷里奧卻搖頭,說道:“他們不會坐視不理,但也未必有什麼作為,譴責兩句?有用嗎?威脅同芬恩二世開戰?很難。”他並不繼續說下去,將後面的揣測藏在心裡:“而且也許幕後真正的黑手,正是新貴族。他們和那位‘莫林女士’相互利用。他們都想擴張己方的權勢,想必是一拍即合。”

他稍作停頓,又說道:“以眼還眼,除了‘明天’這個時間之外,倒也沒什麼不好的。我們可以稍微考慮周詳一些。”

“這不像你!”歌洛莉婭說道,“也許……這就是你的作風吧。”

蒂齊亞諾偏過頭,問道:“我們?你打算……”

“她是外國的貴族,如果沒有受到邀請,應該不能介入我國的事務。不論以什麼方式都不可,更不要說……如此惡劣的方式。”奧雷里奧說到這裡,稍稍頓了頓,再要開口時卻又止住。

他還暫時還缺少證據,能證明新貴族與此事的關聯。這時新貴族們進行指責,不論是當面的還是私下的,都既不恰當更不慎重。他現在深感自己需要小心行事,要保持在暗處、潛伏於水面之下,進行活動時務必謹慎。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能冒暴露的風險。“一切計策,全都應該有益於我隱藏。”他心想。

因此,他將不滿藏在心中:“如果真有人借外國人之手,暗殺國內的政敵……在法制健全的國家,這是決不能容忍的惡行。他們終將為此付出代價。”

“你打算幫我?”蒂齊亞諾問道。見奧雷里奧點頭,他眼睛越瞪越大。“你竟然……你是認真的?”得到這樣一位強援,他表面的驚異蓋過了內心的喜悅,而在這兩種情緒之外,更有一絲內疚之情。“你有什麼要求?”他又問道。

“沒什麼。”奧雷里奧答道,“義務勞動。”

“真的?”蒂齊亞諾仍半信半疑。

歌洛莉婭長舒了口氣,奧雷里奧並未記恨蒂齊亞諾,反倒願意協助他,這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她擔心此番的對手,是個長於暗殺的女人,蒂齊亞諾容易沉不住氣,暗殺也許會失敗,甚至暴露了計劃,而反受其害。但如果是奧雷里奧主導,就絕無失敗的可能——她完全信任奧雷里奧。

“好了,回學院。”奧雷里奧如此終止了會話,隨即便和歌洛莉婭一道,準備向學院折返。他們與蒂齊亞諾乘馬並排而行,向東找到一個岔路口,便準備分道而行。

“時間比想象的充裕。”歌洛莉婭又樂觀地說道,“我們還能從長計議。”

“但願!”蒂齊亞諾應道,隨即輕輕踢向馬腹。胯下的白馬緩步而行,他回著頭向奧雷里奧說道:“我期待你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