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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大忙人

當晚,奧雷里奧與歌洛莉婭兩人,一同向加拉尼奧洛折返。他們稍微繞了些路,經過奧雷里奧在城外購置的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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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將抓獲的兩個俘虜,在宅邸裡關押起來——與城裡的小樓相同,這裡的地下也設有地牢,而且規模還要大得多。城裡的地牢只能容納四人,而城外的卻能容下二十多人。

奧雷里奧肩膀一聳,說道:“希望這裡不至於填得太滿。”他與歌洛莉婭並排走上石階,“砰”地關上厚重的牢門。他告訴僕從,不需要太細緻地看管那兩人,只要不會餓死即可。

“這樣都是便宜他們了!”歌洛莉婭憤憤地說道,“什麼時候把他們送出去?”

“我現在手頭工作很多,又要破解畫上的、小冊子上的密碼,還要謀劃怎麼對付那個女人,實在沒時間管他們。”奧雷里奧說道,“走狗的死活無關緊要,重要的還是他們的主人。等解決了他們的主人,我再想辦法把他們送到貝羅議長那裡。他們會懷念這段地牢生活的,因為這是他們餘生中,最愜意的一段時光了。”

當晚,他們趕回了加拉尼奧洛。他們抵達時,時間已是深夜,險些就錯過城門關閉的時間。他們一回到實驗室,飛快地洗漱過後,便回到各自的房間。

轉天清晨,奧雷里奧一起床,就前去巴爾巴利先生的實驗室,又試圖尋找老賢者的學生瓦倫蒂諾。但和之前的結果一樣,瓦倫蒂諾在更早些時候,就離開了實驗室,去向完全不明。他的老師能夠知道的,只有他每次回來時滿面紅光,似乎整天都過得很愉快。

奧雷里奧剛同巴爾巴利先生道別,離開實驗室的門前,便自言自語般地低聲罵道:“這個小子!我還擔心他意志消沉,趕快把他家毒藥的真相告訴他,結果……他天天情緒都那麼好,反倒是我……忙完這些事情,我可得好好地放鬆。”他長嘆一聲,心想:“可什麼時候才算‘忙完’?”

他活動著痠痛的頸背部,回到實驗室中,才剛推開大門,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竟是盧西亞諾。

盧西亞諾一如往常,身穿一件潔白的長袍,將小巧的魔杖隨身帶著、佩在腰間。他坐在小桌前,似乎在頗具興味地,看著桌上那摞書的封皮或是書脊。他大概很想知道,奧雷里奧究竟在閱讀什麼。

他見奧雷里奧進入實驗室,並不起身相迎。他仍坐著,又端起白瓷茶杯,送到嘴邊啜飲一口,隨後便凝視著奧雷里奧。

“你這樣不像客人。”奧雷里奧說道。

盧西亞諾一聲冷笑,說道:“主人的款待不怎麼周到,如果我是這裡的主人……”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做無意義的假設。”奧雷里奧針鋒相對。

“你這可是個悖論。”盧西亞諾搖著頭笑道,“你在做出無意義假設的前提下,不會做無意義的假設。”

奧雷里奧覺得時間緊迫,也沒有心情同他爭吵,便強行終止了當前的話題,問道:“所以,有何貴幹?”

可盧西亞諾並不作答,只是端起茶杯,將其中餘下的液體一飲而盡。奧雷里奧說道:“你要走了?恕不遠送。”

但顯然,對方並無此種打算。一旁的蘿絲上前,又為他倒了一杯紅茶,隨後便鑽入廚房,繼續為主人準備早餐。

在她走向廚房時,盧西亞諾的目光一直相隨,直到廚房門被帶上,阻隔了他的視線,他才轉向奧雷里奧道:“真不知道,為什麼你總能找到這樣漂亮的姑娘。”他面帶微笑,又端起紅茶,輕輕的啜了口。“可惜,她泡的茶並不合我的口味。”

奧雷里奧冷眼望著他,板著臉說道:“你也沒少喝。”

“因為是位漂亮的姑娘準備的。”

奧雷里奧嘴角向外一撇,似有幾分嫌惡的樣子。他低聲說道:“沒想到,你也變得油嘴滑舌,極其庸俗。”

“我說的話發自內心,怎麼就庸俗?”

“行了,知道你喜歡紅頭髮的女人。”奧雷里奧不耐煩地說道。他只無心地說了句,哪知盧西亞諾的笑容卻凝固了。他的笑容只消失了片刻,此時奧雷里奧恰好偏過頭去,未看見他的神色。

“那就如你所願吧,你想快點,那我們就快點。”盧西亞諾主動地改換了話題,“我今天來,是想和你切磋一下,我們已經很久……”

奧雷里奧不容他說完,便打斷道:“我知道很久沒切磋過,但我沒有時間。”

盧西亞諾笑道:“大忙人!”他正待再說幾句,實驗室的大門卻被敲響。“果然是大忙人。”他對走向大門的奧雷里奧說道,“我可是發明了很多新法術。”

“你可以找別人去試。”奧雷里奧說罷,實驗室門便向內彈開。這次,來拜訪的是肥皂。她臉上泛著油光,眼睛也無神,像是眼皮沉重,似有幾分疲憊。她穿著在小酒館工作時的服裝,大概是剛下了夜班。這一次,她沒有事前留言,來得也頗為匆忙。她不期而至的緣由,奧雷里奧能夠猜到:她發現了重要的情報,或許和上次傳達的相關。但現在實在不是恰當的時候。

奧雷里奧不動聲色,輕聲問道:“怎麼?剛下夜班就來?你是多想蹭我一頓飯?”他說著,自然地將身體向右側閃開一點,為肥皂的視線讓出條通路。

肥皂望見盧西亞諾,先是一愣,隨即笑道:“你朋友在這裡啊?我還是不進去了。你們聊,下回吧!”她的說辭順理成章,又向奧雷里奧傳達了資訊,這一次她要提供的情報,仍然與盧西亞諾有關。

“原來你有約,大忙人。”盧西亞諾的聲音響起。他似乎並未識破那兩人的暗語,還頗為“識相”地站起身來,說道:“既然這樣,我就走了!”他說罷,便從奧雷里奧身前走過。

肥皂也背對著他迴避,卻察覺到一股凜冽的視線。盧西亞諾走遠,她步入實驗室中,竟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