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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行蹤不明

奧雷里奧吩咐肥皂戴好兜帽,隨後便拖上那被捆束的女子,在城市的街道上穿行。他推著那女子,令那女子在前遮擋他的手臂,使人看不見他並無巡邏隊的袖標。

兩人離開阿爾貝託街,進入賭場和酒館等密佈的地帶。這裡仍十分喧鬧,不時有人前來,也有人興盡而歸。

“不要心虛。”奧雷里奧低聲叮囑,隨即又想身旁的肥皂望了眼。“你現在是巡邏隊的人,你誰也不用怕,自有些人會怕你。”

肥皂一點頭,稍稍將臉埋得低了些。她的臉隱藏在兜帽的影子裡,她的身材又瘦長,比一般女子高出三四吋。多數人見了她,都只會以為她是個瘦削、略微矮小的男人。而她的臂上戴有臂章,像是巡邏隊的一員,自然也就沒人懷疑,她身旁的奧雷里奧。

“人們總是容易想當然,根據他們見到的東西,來揣測見不到的地方,究竟是何種樣貌。”奧雷里奧想著,撇了撇嘴。

兩人押著那女子走在街上,路人都以為他們是在押運被抓獲的犯人,直到將那女子裝上馬車,仍然沒有人覺得可疑。有些人前來圍觀,但並無太多有趣的事情,他們很快就失去了興趣,又繼續享受著美酒,或是鑽入賭場試試運氣。

那女子進了馬車的車廂,奧雷里奧便喚來赫拉德,說道:“載著她,換個地方,還停在大門外等著。”

“明白了。”赫拉德應道。

“明天一早,我們就把這個女人運出城。”奧雷里奧又補充道,“這一夜,有勞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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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德不好意思地一笑,說道:“沒什麼,閣下。”

不久後,奧雷里奧與肥皂兩人,又折返到阿爾貝託街上。現在已接近同菲利波會面,再將巡邏隊的臂章、佩劍等,歸還於那位青年的時候。兩人擔心錯過時間,還快步奔向約定的地點。

菲利波早在那裡,但他並非在此等候兩人。他在過去的兩小時中,沒有離開這裡半步。因為那慵懶的黑貓,吃得心滿意足以後,沒有活動的打算,只是側臥在地上,又開始閉目休息。菲利波站在一旁,凝望著那入睡的黑貓,竟並不會覺得無聊和疲累,不禁讓人懷疑,他在過去的兩小時裡,是否一直紋絲不動。

奧雷里奧招呼他幾聲,他卻仍像一尊雕像。肥皂嘆道:“一個大男人,被只貓迷成這樣,我頭一次見識過這種人。”

“交接班並不順利。”奧雷里奧說道。隨後,兩人便留下菲利波和那黑貓,被迫替他沿著阿爾貝託街巡邏。直到轉天清晨,他們終於把佩劍與袖標交還給菲利波,在後者不住的道歉中,無精打采地離開,前去與赫拉德會合。

三人乘著馬車,自西門出城後,轉而向西北方前進,將那被抓獲的女子帶到了奧雷里奧在城外的宅邸。那女子頭部受到的衝撞較為嚴重,直到此刻仍昏迷不醒。奧雷里奧擔心她的安危,回到自己的書房中,寫了一張便條,命一位僕從乘上快馬,將字條帶到學院,交與他的朋友瓦倫蒂諾。

一小時後,那僕人便隻身返回,並向主人彙報了情況。瓦倫蒂諾與前幾天一樣,仍不在學院當中,詢問其導師巴爾巴利先生,先生也說不知他的去向。

“看來你沒法叫最好的大夫來治我的手了。”肥皂笑道。她原本站在奧雷里奧的背後,又繞到他身前,探頭望著他的臉,問道:“怎麼,這麼嚴肅?”

奧雷里奧眉毛緊蹙,雙肘均撐在桌上,雙手託著下巴。

“至於嗎?”肥皂又問,“我知道那個女人狀況不太好,但是……你又不認識她,對不對?死了就死了吧,我覺得你可以這麼覺得。”

“不,我在想瓦倫蒂諾。”奧雷里奧這才開口,“我原本以為他去哪鬼混了,現在一想,讓我很擔心……他是不是也被盧西亞諾邀請了。”

“會嗎?我看他膽子很小。”

奧雷里奧說道:“這次的事情,涉及到他的家族。其實他也沒外表那般怯懦,我擔心他鋌而走險。事情已經有所進展了,我還沒來及讓他知道。”

“你為你的朋友們,都快把心操碎了。”肥皂笑道,“你彷彿像他們所有人的大哥,或者……老父親。”

奧雷里奧並無玩笑的心情,他沉默地從座位上彈起,快步奔向書房門。他進入走廊,又一路飛奔,直從大門衝出。

肥皂疑惑地跟在後面,大喊著問道:“你要去哪?”

奧雷里奧衝進馬廄,牽出一匹快馬,親自佩上馬具,翻身上馬奔出馬廄。他縱馬從肥皂面前經過,才給對方答覆:“學院,你留在這裡。”

肥皂向後閃出半步,問道:“我留在這裡?那我幹什麼?”

“看好那個女人,別讓她死了,還有休息,會有人款待……”奧雷里奧漸漸遠去,聲音也愈來愈微弱,就連聽覺敏銳的肥皂,也無法辨別最後幾個詞。

奧雷里奧沿路縱馬飛馳,心想:“學院裡這麼多人,總不會人人都不知道瓦倫蒂諾去了哪裡。而且……如果他會被拉攏,其他人又怎麼樣?我要救下的不止瓦倫蒂諾一個,其餘的人也不能參與到此等危險的行動中。”

他一奔上幹道,就見無數的車輛和馬匹,與他相向而行。這裡是通往艾雷加,以及更西方各城鎮的要道。塞倫西亞城內的慶典接近尾聲,來自外地的旅人便急匆匆地返回。塞倫西亞鋪設的,寬達十數步的大道,也變得異常擁擠。許多人等不下去,便跨過道路的中線逆向而行。

奧雷里奧心中急躁,咬著牙暗罵這些不守規矩的行人。但辱罵並不能使道路通暢,他幾乎被困在路中,想前進兩步都極為艱難。

他無奈只得驅馬退出公路,在兩旁的野地或是休耕的田地中奔行。當他經過一叢灌木時,卻聽見一個口音濃重,而且頗為蒼老的聲音,那聲音呼喚了他的全名:“奧雷里奧?馬爾加諾?迪?萊伊亞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