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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特別的條件

聲音才剛落下,源頭附近便燃起數十支火把。火光將周圍照得透亮,奧雷里奧和蒂齊亞諾二人,見數十個身穿黑色衣物,手執彎刀的魔族,正簇擁著女男爵瑪倫。她在片刻之前還引頸就戮,卻被突然竄出的魔族們救下。他們背負著主人,飛快地移向鄰近的另一座丘頂——這兩座小丘形如馬鞍,丘頂相距大約四十步。

她面帶著輕蔑的笑容,額頭、眼角、雙頰和下巴上,都生出無數道皺紋,這令她看上去更衰老。她左手伸向插進右肩的冰刺,用力一扯將其抽出,放任一股鮮血冒出來。她拋下殘餘的冰刺,冷笑道:“這點小把戲。”

奧雷里奧右側嘴角稍稍向外一撇,也露出輕蔑的笑容。但他置身於黑暗中,對方並不知道他是如何還擊的。

瑪倫抬起雙手,輕輕地拍了兩下,說道:“好了,讓我們看看兩位客人。”她所說的是卡塔利斯語,可那些魔族卻能夠領會。她說罷,更多的火把又升起。蒂齊亞諾和奧雷里奧兩人,腳邊的影子消失了,因為前後左右均有持火把的敵人,總計有三四百之多。

一個小小的男爵,所擁有的地產一非戰略要地,二也並不肥沃,更不毗鄰交通要道,她理應不該具有如此的實力。有三四百的農民兵就已相當離奇,而能夠調動數百的異族,更是讓人不敢相信。

奧雷里奧覺得詭異,但在火把的光亮照射下,那些魔族的眼中均閃爍著猩紅的光。他們眼中的殺意,簡直真實無比。他又開始感到疑惑,因為這數百的魔族,顯然之前就潛伏在暗處,為何他跨入偵測生命的法陣,卻未發現這些伏兵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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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第一次了。”他心想。他憶起了數月前,在利貝拉境內,名叫普勒塔的小城中的事。當時,肥皂跟蹤敵人,行蹤暴露而被綁縛。他以同樣的法術偵查關押肥皂的小樓,未發覺任何敵人的蹤跡,但事實卻是其中藏著數個魔族。

“當時,我還以為他們做了某種手腳,還好奇他們為何會針對這種法陣,現在才知道……”他又想,“這個法陣本就無法偵測到魔族?為什麼?魔族和人類是近親,也無疑是生命體?他們比人類、精靈,以及其他一切動物,到底少了什麼?”

他想著,低聲道:“意想不到的埋伏。”

蒂齊亞諾遭了埋伏固然驚異,卻並無指責同伴的打算,說道:“我也想不到,男爵也能有這等實力?”

瑪倫向兩人望了眼,笑道:“我還當是誰!原來是蒂齊亞諾?莫林?格列提。不愧是騎士團的大將,那兩個蠢貨沒了音訊,原來是被你除掉了。”

“她說出了你的全名,這使我們別無選擇。”奧雷里奧說道。

“我本來就沒打算留活口。”蒂齊亞諾說道,“在過去的幾年裡,我每次看見魔族,都想把他們的腦袋擰下來。”

“但今天該用更有效率的方式。”

蒂齊亞諾聽了一笑,正要開口回應,瑪倫卻又說道:“你們說的悄悄話,好像特別有意思,不如讓在場的眾位都聽聽。”與剛剛一樣,她用的是塞倫西亞語。她的家族起源於塞倫西亞,但她從未踏足那個國家,她的話口音濃重,個別詞彙發音偏差得離譜,不靠上下文聯想,甚至無法理解。

蒂齊亞諾正要還擊,奧雷里奧卻上前一步,提高聲音說道:“很可惜,你沒有遵守我的要求。”

“魔族不是人。”瑪倫回應,“野蠻人也不是。我只帶了八個人來。”

奧雷里奧說道:“強詞奪理對你沒有好處。”

“把我的兒子交出來。”

奧雷里奧雙手一攤,說道:“你覺得他在這裡嗎?”

瑪倫一笑,突然地偏離了話題:“騎士團團長家的少爺,就在你旁邊,可是站出來說話的卻是你。這意味著什麼?你不是騎士團的人,否則你不該這麼僭越。”

“塞倫西亞沒這麼多講究。”

瑪倫像是沒有聽見,又自顧自地說道:“那麼,你就是那個魔法師了。不得不說,你的本事不小,冰、火和閃電,擅長各種小把戲。像你這樣的人,學院裡有多少?”

“你可抬舉我了。”奧雷里奧說道,“能夠運使三種元素的人,在學院裡萬中無一。學院裡也沒有一萬個人,所以一個這樣的人都沒有。我的老師就只會用電,他的老師也是如此,我不比列位師祖更有天分,所以我也只會用電。”

瑪倫聽了半信半疑,凝視他數秒後又發問:“你那副狂妄的樣子,可不像是只有那麼點本事。”

“我操縱雷電的本事,堪稱學院第一,我不可以得意?”

瑪倫冷笑,說道:“那好,你儘管得意!畢竟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你這麼和我說話,並不好。”奧雷里奧又說道,“你和我相距這個距離……”

“怎麼?想威脅我?我不是魔法師,但我周圍的這幾位先生,都是魔法的好手。”瑪倫說著,在其中一個魔族肩上一拍。那魔族提著沉重的法杖出列,停在距奧雷里奧二十步的地方,用蹩腳的塞倫西亞語說道:“雷電法術的射程,只有六十到八十呎。”

“很好。”瑪倫稱讚道。她又將輕蔑的一笑投向奧雷里奧,正要再出言譏諷時,卻眼見一陣青白的閃光。閃光一瞬即逝,剛才站出來的魔族法師,已渾身焦黑的暴斃而亡。

“記得加上通常兩個字。”奧雷里奧冷冷地說道。其實那魔族法師所言非虛,電擊類的魔法最大的缺陷,便是射程極其有限。即使是魔法師學徒,也能用冰錐或是火彈攻擊百步之外的目標,但他們使用雷擊法術,射程甚至不足此數值的十分之一。

若想達到那魔族法師所言的六十到八十呎,就連入門八年甚至十年,並且專門鑽研破壞性法術的老手,也不是人人都能夠達到。而八十呎——即十六步——幾乎是雷電魔法的極限,除非特別的條件滿足,否則就連奧雷里奧的老師,德?列託先生也無能為力。

但那魔族法師提著的法杖,是由青銅製成。金屬的長杆提供了“特別的條件”,使得奧雷里奧施放的雷擊,向著那法杖尖端多延伸了十數呎。而那魔族法師自負知識淵博,以為自己躲在電擊的射程之外,便可以安然地發言,因此全然沒有防備。沒有結界的保護,他自然無法承受強烈的電擊,因此才當場倒斃。

“怎……怎麼會?”瑪倫大驚失色,其他魔族士兵也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