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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神秘的法師(一)

奧雷里奧左手下意識地一揮,將預吟唱的“火焰彈幕”,從虛空中取出並發射出去。火彈與冰柱相互碰撞,接著就一起破裂開來。

冰和火相互抵消之後,空中飄起白色的水汽。但那些水汽還來不及消散,就又迅速凝成細小的冰屑。

奧雷里奧當即從馬車上跳下,迅速繞到馬前。他展開短效的魔法防護結界,將自己作為兩匹馱馬的屏障——之前在克爾門特的一戰,讓他吸取了教訓。

他受傷的右腳著地時,也未感到明顯的不適。昨晚瓦倫蒂諾的治療,已經發揮了效果,他的傷勢已經明顯好轉。在戰鬥開始之前知道這一點,讓他安心許多。

這時歌洛莉婭也拿上盾牌、抽出利劍,站到了他的身旁。而緊隨在他們兩個身後的,還有女祭司安雅。

在馬車上的時候,三人提及這樣異常的天氣,可能是魔族造成的。安雅聽到之後,對魔族的仇恨壓過了悲痛。她就顧不上自己尚未康復的身體,抄起釘頭錘,也來到奧雷里奧的身邊。

而幾乎沒有戰鬥力的瓦倫蒂諾,在死裡逃生幾回之後,終於學得聰明。他不用奧雷里奧指示,就自行躲到馬車後面隱蔽起來。

冰屑形成的白煙漸漸落下,敵人終於現出了身形。

那是個身著白色長袍,戴著兜帽的法師樣人物。他身材高大,比奧雷里奧高了大約半頭;臉被兜帽遮住,樣貌看不清楚。他手中握著根法杖,但其樣式十分怪異,粗看起來就像根隨手折下的枯枝。

他身上的長袍和兜帽,也是相當的怪異。它們都是毛皮材質的,用非常粗糙的工藝,剪下、縫製而成,看起來缺乏“文明”的氣息。

歌洛莉婭稍稍側過頭,向奧雷里奧問道:“這個人是不是有點強?”

奧雷里奧仰頭,望了望懸在樹梢上的冰錐,接著答道:“這些可能都是他的傑作。你說強不強?”

“我們打得過嗎?”

“你問這個問題……難道打不過,就不打了?”

“當然不!”歌洛莉婭笑笑,然後迅速收起笑容,目光又變得銳利,死死地盯著那白袍的法師。

奧雷里奧也緊盯著敵人,密切注視對方的舉動,同時又對另外兩人叮囑,要她們小心行事。在得到二人肯定的回答之後,他對女騎士指揮道:“上吧。緩慢推進,不要衝起來。”

“明白!”歌洛莉婭用明快的聲音回答。說罷,她提著盾牌護住軀幹,遵照叮囑緩緩地前進。

那白袍的法師,見女騎士正朝自己逼近,卻不顯得驚慌。他伸出法杖,向前一指,嘴唇微動,接著一道淡藍色的微光閃過。

歌洛莉婭只覺得,腦內某處震顫了一下,接著又覺得雙腿冷得刺骨,然後就寸步難行。她低下頭才發覺,自己胯部及以下,已經覆上了堅冰。被冰封住的雙腿動彈不得,她就這樣被固定在地上。

歌洛莉婭雙腿用力,想從冰封中脫身,但這些冰塊並不如想象的易碎。而且它們極為寒冷,只用了幾秒,就令她的雙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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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騎士察覺到雙腿正在迅速失去力氣。她驚慌地向背後的奧雷里奧問道:“這下怎麼辦!?”不過,她話音落下之後,仍舊舉著盾牌,密切注視著敵人。她雖然狀況不利,但並未喪失警惕。後面還有戰友在支援自己,她並不灰心。

奧雷里奧答道:“我幫你解凍。”他念起咒語,造出幾顆火彈。他正要將火彈丟到女騎士的腳邊時,卻見敵人嘴裡唸唸有詞。

那白袍的法師,高舉著法杖。青白色的強光,自法杖的前端散發出來。對方無疑在誦讀某種咒語。

奧雷里奧不知道敵人在施放何種法術。他唯一知道的,是那個法術具有驚人的規模。他甚至不需要合上眼睛,就能感受到魔法的流動。他腦內的某個地方,像是被錘子不停敲打一樣。那裡也許就是人類偵測魔法的感官。

奧雷里奧沒有時間再多體會這種感受了。敵人法杖的尖端上,青色的光芒越來越明亮——那法術大概即將完成。

奧雷里奧確信,現在再設法用火焰解凍,已經太遲了。他轉而開始施放“魔法破壞”。他對這個法術,不抱太大的希望。對方是極為強大的魔法師,干涉對方的施法,不是件容易的事。但這是他唯一的選擇,他不得不這樣做。

他的左手一揮,淡黃色的電光自他的掌心射出,直擊中那白袍法師的右臂。只聽到“啪”地一聲悶響,法杖上的青光竟隨之熄滅。

這樣的結果,反倒讓奧雷里奧詫異。這未免太輕易了。他心想:“先不管為什麼……他的施法這麼容易打斷,他也許並沒有很難對付?”

他正要再施放火焰法術,將歌洛莉婭腿上的堅冰融化時,前方卻傳來“譁”的一聲。他望向女騎士,只見她周身閃耀著淡紅色的光芒。片刻之後她身上的冰塊,就變得粉碎。

奧雷里奧偏過頭望向安雅。她閉著眼睛,雙手環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翹,像是在祈禱一般。

奧雷里奧在心裡揣測:“驅散?”

這時,安雅又猛地睜開眼睛,右手的釘錘向前一揮。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轟鳴。一道金黃色的光柱,自上而下地,落到那白袍法師的頭上。然而這個名叫“責罰”的法術,對他卻未能造成任何殺傷。

安雅感到難以置信,發出一聲驚呼:“怎……怎麼會!”

奧雷里奧說道:“神聖法術效果不好……他不是魔族,而且抵抗力很強。你用治療法術支援就好,我來對付他。”

說罷,他又是左手一揮,再次以“魔法破壞”干擾了對方的施法,然後又開始施放“火焰彈幕”。一秒鐘之後,四枚火彈懸浮到空中。他將右手中的法杖平伸,尖端對準敵人,四枚火球便先後飛出。

那敵人見火球呼嘯著飛來,像是瞄準了自己的胸口,竟變得十分驚慌。

他用某種三人從未聽過的語言大罵了幾句,然後慌張地後退幾步。他後撤時步伐不穩,摔倒在地上,樣子極為狼狽。直到四枚火彈分別掠過,他才從地上爬起來。

奧雷里奧又感到腦內一陣顫動。他心想:“怎麼回事?難道他是……”

他十分不解,又用火彈轟擊敵人。敵人又露出慌張的表現,用伏到地上躲避。

奧雷里奧眉頭緊皺著,心想:“只是幾枚火彈而已,應該不足以除掉他。為什麼這麼慌張?是佯裝的?他在故意引誘我用火焰?不過……我有別的辦法嗎?就算是誘餌,也必須咬上去。”他下定決心,又繼續施法。

那白衣法師才剛剛站好,另外四枚火彈,又從左前方或右前方,各自沿著不同的線路襲來。這一次他稍微不那麼慌張,揮舞起長袍寬大的袖子,從中散播出冰冷的氣息。冷氣與火彈剛剛接觸,又一次兩相抵消。

奧雷里奧輕蔑地“哼”了一聲,接連發射著火彈;那白袍的法師,則不停地揮動著袖子,以冷氣來抵禦。兩人相隔十餘步,進行著激烈的攻防戰。

白袍的法師對火焰畏懼,因而處於守勢之中;但是奧雷里奧幾次提高發射的頻率,都無法突破他的防禦。兩人就這樣相持不下。若無人插手,這場戰鬥勢必將一直持續,直到某方的魔力耗盡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