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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神秘的法師(二)

奧雷里奧面對的敵人,已經強大到能夠改變天候的程度。他絕對沒有理由認為,敵人的造詣不是遠高於自己。他接連發射上百枚火彈,而對方也放出數十陣冷氣。可是那個白袍的法師,到現在也未顯出疲態。

不過,奧雷里奧並非獨自面對這個敵人。敵人正被他壓制著,或許無暇應對其他人的攻擊。他認定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便向女騎士下達了指令。

歌洛莉婭剛剛接受過安雅的治療,凍傷的雙腿有所恢復。她當即從側面向敵人包抄過去。她未著盔甲,身體輕盈,全力奔跑過去,只用了幾秒,就已經繞到敵人的身後。

那白袍的法師,見女騎士繞到自己的背後,重新衡量了威脅的迫切性。他轉過身去,寬大的衣袖一揮,放出陣冰冷的寒氣,直向歌洛莉婭吹去。

歌洛莉婭在開戰時,為了行動方便,已經脫去了大衣,現在只穿著一件單衣。這迎面襲來的寒風,令她瑟瑟發抖。她沒有退卻,強忍著寒冷,奮力將劍向下揮去。然而,她全身的關節,因為寒冷而僵硬。她這一劍揮到一半,就變得綿軟無力,被那法師輕易地避過。

白袍法師應對女騎士的同時,奧雷里奧仍在持續施法。在敵人應接不暇的時候,四枚炙熱的火彈朝著其背後飛去。它們剛剛命中之後,又有另外四枚接上,隨後又是四枚。只在數秒之內,近二十枚火彈射中敵人的背部,令他連連發出慘叫,不敢回過身來。

“打得好!”歌洛莉婭開口讚歎道。她還沒從寒冷中緩過來,說起話來還是有些發顫。

奧雷裡望向敵人,卻又覺得有些怪異。對方表現出極大的痛苦,似乎受了巨大的傷害。

那白袍法師的魔法能力,已經超乎了奧雷里奧的想象。以那人的魔法抵抗力,這十餘顆火彈,應該只能造成最輕微的灼傷。但他的表現,卻像是面臨死亡一般。

奧雷里奧心中不解,但施法卻未停頓。他仍向敵人傾瀉著火焰彈。

那敵人受了四十多發火彈,這才重整了態勢。他又揮舞起衣袖,奮力抵抗奧雷里奧的法術。很快,戰況又如之前一般,陷入了膠著。

奧雷里奧明確地感覺到,自己已消耗了相當多的魔力,或許存量僅剩下三分之二。他稍稍過頭,望了眼女騎士。她剛剛又被凍僵了,艱難地撤了回來,正在接受安雅的治療。

他心想:“她衝過去的時候,我確實有直接傷害敵人的機會。但是……總不能靠她這樣吸引火力。我要找個壓制敵人的手段。如果我猜得沒錯,有一種辦法,能加快‘火焰彈幕’的射速。”

“火焰彈幕”的咒語,包含多達七個詞。最熟練的魔法師,想要在一秒以內完成施法,也是相當困難的。但奧雷里奧有種模糊的構思,或許能令火焰彈更有效率地連發。

他曾經見過,學院裡的一位教授的演示。那關於如何在狹小的範圍裡,令一段咒語“迴響”——即重複生效。

那個教授,只用了非常簡單的一詞咒語,就實現了這一點。但這個成果,並未得到熱烈的反響。因為這個方式,僅能作用於長度為一的咒語。那位教授後來又努力數年,直到去世之前,也未能將其改良。

但在此時,這已經足夠了。“火焰彈幕”咒語中發射的部分,不久前又經過一次精簡,現在僅由一詞構成。

奧雷里奧心想:“令發射的詞語迴響,就不需要我自己控制。然後要嘗試的,就是重複中間的三個詞。它們是製造火彈的咒語。如果我猜得不錯,只要不連帶著容器一起發射,留下容器反覆利用,然後重複製造火彈的部分,就能令火彈速射。必須試一下!就算不能生效,我的結界也足以承受幾下。我要相信,代代傳承與改良的智慧。”

他憶起了那段簡潔的咒語,並將它念了出來。“火焰彈幕”咒語中發射的部分,開始在他身邊迴響。接著,他吟唱過咒語中起手和製造容器的部分之後,便多次重復製造火彈的部分。

正如他所期望的,火彈被連續地製造出來。四枚火彈剛剛升起浮到空中,迴響的發射部分就立刻生效,將它們同時發射出去。

原本七個詞才能發射的四枚火彈,應用這樣的技巧,只需要三詞即可實現。奧雷里奧發射的頻率,增加了一倍以上。每秒大約能發射八發,這才無愧於“彈幕”之名。

察覺到對方火力變得密集,那白袍的法師也不敢怠慢。他更是集中了精神,將衣袖越揮越快,散發出更凜冽的寒風,對來勢更兇猛的火彈,全力阻截著。

但那白袍法師能做到的,就僅限於此了。他已經再沒有半點餘力了。

歌洛莉婭兩次推進受挫之後,終於又看到了機會。她要安雅停止治療,然後匆忙地抽出利劍,再次上前對敵。

白袍法師見女騎士又湊了上來,變得有些憤怒。他左手舉起法杖,嘴裡念起咒語,只想用威力強大的魔法,除掉這個惱人的敵人。但他才稍一分神,袖中吹出的冰風,就不足以抵禦奧雷里奧的火彈。一枚火彈突破了他的防線,轟在他的胸口上,猛地爆裂開來。他正吃驚的時候,又有十餘枚火彈接連命中。

白袍的法師再想重新站穩,已經不可能了。奧雷里奧連續發射著火彈,十餘秒之內,超過一百二十枚火彈命中了目標。如此密集的火力,令那白袍的法師動彈不得。他身上已經起火,身上的皮膚也被燒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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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洛莉婭趁著這個機會衝上一步,一劍劈中那白袍法師的後背,在那裡留下道又深又長的創口。

那法師連連地慘叫著,然後倒了下去。他伏倒在地上,幾乎一動也不動了。她見敵人跌倒,卻不敢上前。她迅速跳到一邊,因為若是稍微慢一點,空中的十多顆火彈,就會打到她的身上。

奧雷里奧見敵人倒下,便中止施法,又示意女騎士快點補上一劍。歌洛莉婭站在兩步之外,望了眼倒地的敵人,才剛跨出第一步。

誰能料想那白袍法師,在重傷之下,竟還能敏捷地躍起。他剛從地上跳起來,就飛快地逃竄了。他逃跑的速度,足有常人的兩倍。他只用了幾秒,就消失在森林中,在此之前,三人甚至都來不及反應。

歌洛莉婭怒道:“可惡!跑得這麼快!”

“加速法術。”奧雷里奧望向敵人逃竄的方向,解釋道。

她點點頭,然後一下坐倒在地上。她渾身上下的關節,都被凍得僵硬,身上也被火彈爆裂濺出的火星,燒傷了好幾處。一行人不得已稍停片刻,讓安雅和瓦倫蒂諾為她治療。

歌洛莉婭的傷勢治癒了,但仍然冷得厲害。她又裹上大衣,也不能立刻暖和過來。她還因敵人逃離,而抱著一肚子怨氣,只能以“自己承受了所有的攻擊,保護了同伴”來寬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