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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直呼其名

奧雷里奧一愣,隨即搖頭。近一段時間裡,他各種各樣的瑣事包圍,冷落了這位朋友許久。自一月之前,他們兩人分別,安雅帶著介紹信,在此神廟中暫住以來,奧雷里奧未再聽說與她相關的訊息。而她歷來安靜而低調,朋友無暇顧及她,她也不會主動去聯絡。

“抱歉。”奧雷里奧低聲道。

“是……你安排的?”安雅說著,眼圈已經紅了。奧雷里奧知道,她大概是會錯了意,只得輕輕搖頭,隨後解釋清楚:“我說抱歉,是因為……我很久沒關心你的事情了。發生了什麼,請告訴我。”

安雅一揚手,手再放下時,袖上有兩三條溼痕。她抹了把眼淚,垂頭望向下方。僅一兩秒過後,她的腿上又多了點點溼斑。

“是很沉痛的事。”奧雷里奧問道。

安雅仍不出聲只是點頭,因此有幾滴淚水的落點,和之前那些不同。

“告訴我。”奧雷里奧再度要求。他將音調提高些,如此聽起來會顯得更溫和一些。

“埃克雷西亞。”安雅緩緩地道出一個地名。她的聲音極低,吸如蚊鳴。她頓了片刻,兩瓣失了血色的薄唇間,又流出另一個名詞:“大聖堂。”她渾身隨著抽泣顫抖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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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雷里奧見她的異狀,又將室內的陳設瀏覽一遍。他記得數月前,他們尚在利貝拉境內時,安雅曾因聽聞“埃克雷西亞”一詞,而驚恐或是癲癇症發作,癱在地上抽動不止,甚至有窒息的風險。他想在室內找些物件,能以防萬一,若是安雅真的發作,他也不至於束手無策。然而,室內寥寥的幾件物品,無一能派上用場。

他正擔憂時,卻見安雅揚起頭。她臉上滿是散亂的淚痕,每次一合上眼睛,飽含的淚水便會被上眼瞼擠出。但不論如何,她或許抑制住了驚恐,她還很清醒。

不等奧雷里奧第三次發問,她也站起身來。親口解釋對她來說,似乎仍有些困難,她只摸出一封信,交到奧雷里奧手裡。

那封信無疑來自於外國,即使安雅未說出“埃克雷西亞”,奧雷里奧也能判斷得出。不同於塞倫西亞人,喜歡將信紙對摺幾次,再裝入或大或小的信封裡,寫下這封信的人,只是將信紙捲起,再用白蠟密封。

白蠟上的印記,不如紅色的那麼明顯,而且它已經被拆破。但奧雷里奧推斷信的來歷,根本不需要看清那個印記,只要知道蠟封為白色。因為利帕裡亞大陸上,唯有一人有資格使用白蠟封裝信件。

“首席女祭司的親筆信?”奧雷里奧明知故問,安雅則點頭回應。

奧雷里奧邊展開信件,邊想:“白蠟象徵純潔,瑪格娜很純潔嗎?”他不自覺地,嘴角輕蔑地揚起。安雅將信遞來後,便將頭埋得更深,並未看見他的表情。

他飛快地瀏覽了信件,再原原本本地卷回去,再交還給安雅。他頓了數秒,說道:“我想,我現在最不該做得事情,就是祝賀你了。”

安雅仍垂著頭,並不直接答覆:“我不想回去。”她的話音裡,明顯帶著哭腔。“我好不容易才……逃離那個地方,躲開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只差半點,奧雷里奧險些令首席女祭司的大名脫口而出。這是極不恭敬的行為,並違背了大聖堂的規定。儘管這項規定就像阿爾貝託街上的石板,每天都被數萬人踐踏,但在一位女祭司面前,他還需裝模作樣。他把聲音拖得長了些,音調再稍稍上揚,偽裝成了一個問句。

他打算慎重發言,安雅卻替他說出那個名字:“瑪格娜。”

奧雷里奧一驚,眼珠幾乎從眼眶裡掉出來。在他認識的人當中,最不可能打破這項規矩的人,竟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凝視著安雅,見她的表情扭曲。她左側的嘴角上挑,左臉頰上的肌肉,一齊向上擁擠,在眼睛下方造出道道紋路。那些紋路就如堤壩一般,迫使剛滾落的眼淚,一再改變其流向。

她左半張臉表現出輕蔑,右眼卻圓睜著,像是被火引燃。可這團火焰當中,又不停地流出淚水。一張臉上三種表情,奧雷里奧見了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或許錯誤地認識了這位女祭司。她固然虔誠,但絕未被大聖堂奪去理智。

安雅也望著奧雷里奧,知道他看得見自己的神情,這才在片刻之後,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嘴唇卻又抖動。

見她情緒如此激動,奧雷里奧也不催促,只安靜地等候。他很有耐心,等到女祭司十數秒後開口:“我不認可她……是首席祭司。她……”眼見她的嘴唇顫得越來越厲害,隨即臉上的扭曲重現。“她是個無恥至極的蕩婦,還有……”

她揪住自己白袍的衣領,用力地向上一提,幾聲布料撕扯的聲音後,她硬將外衣從身上扯下。她光溜溜地站在奧雷里奧面前,又令對面那原本冷靜的青年,再著實地吃了一驚。

她將扯破的衣物隨手丟在腳邊,隨後背過身去,將背部對著奧雷里奧。“這都是拜她所賜。”

奧雷里奧與她初識不久,協助瓦倫蒂諾處置她的傷口時,便曾見過她的背部。當時,她的渾身均被蛇身女妖尖銳的鱗片刺傷,背部、臀部、雙腿甚至直到腳踝,幾乎彼此平行的數十道傷口,與另一些陳舊的傷疤交錯。那些舊傷疤,都是被類似於帶刺的鞭子抽打留下的痕跡。

新添的傷口,被治療法術治癒;新生的皮肉,部分覆蓋了原有的傷疤。安雅並不知道,她背上的傷痕,現在看起來是斑駁的。

“把衣服穿上吧。”奧雷里奧的口氣近乎於懇求。

可安雅卻愈發暴怒。她背過身,望著奧雷里奧,突然聲嘶力竭地吼道:“她想把我召回去,難道……能有什麼好事嗎!她……”她將一口氣用盡,突然無法驅動聲帶,聲音便戛然而止。她頭暈目眩,向後退了兩三步,臀部未及自己的座椅,雙腿便已撐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