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兩天的磨合，他再見到秦鴛掘的時候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心臟猛跳了，但那種莫名的悸動卻仍在作祟。
“怎麼還頭腦昏沉呢？”秦鴛掘看向喬湛，“白醫生怎麼說？”
“他說可能是手術的後遺症，慢慢恢復就好了。”喬湛信口胡謅，表情卻深情而又歉然：“讓你擔心了。”
“怎麼這麼說。”秦鴛掘朝著喬湛看來：“你我之間還要說這些生分的話嗎？”說道這裡，秦鴛掘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喬湛的手：“只要你平安，我擔心一些又有什麼要緊。”
溫香軟玉在側，嗅著秦鴛掘淡淡的髮香，喬湛非但沒有一絲享受，反而尷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他雖然佔據了傅無羈的身體，但他只是想利用傅無羈的身份完成聯邦大業，不想連他的情人一併接納。喬湛自認談不上什麼正人君子，這點道德底線卻還是有的。
“鴛掘。”喬湛挪了挪位置，不留痕跡地把手抽出來搭在沙發上：“你這次離家一走就是半個月，估計家裡也該掛念你了。等這邊事了，我就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不回去。”秦鴛掘溫柔卻堅定地搖了搖頭：“我跟家裡說過了，這段時間先照顧你。你身體一日不康復，我就一日不回去。”
“傻瓜，我有這麼多人照顧著呢，你還擔心些什麼？”喬湛忍著膩歪，溫言軟語地勸道：“乖，你早點回去，我才能安心做事。”
喬湛自己都覺得這語氣跟蜜裡拌了糖似的，說不出的甜膩。他這麼一個隨性不羈的人，就算對著軍區統帥也是照樣嬉笑怒罵，什麼時候對人如此溫柔耐心過了？要是讓曹拭璧知道他這麼憋屈，還不笑掉了大牙！
喬湛默默地嘆了口氣，心裡有苦說不出。
然而喬湛獨自苦惱的時候，殊不知秦鴛掘也在暗中觀察他。她方才握著傅無羈手時，右手食指有意無意地扣著他的太潮穴，指尖傳來的觸感分明地告訴她，她當初給傅無羈種下的兩生蠱還在，也就是說——他就是傅無羈無疑。
但這一認知卻讓秦鴛掘更心頭疑慮更甚了。
既然他是傅無羈，為何她從他的眼神中感覺不到一點愛戀？就像對著個陌生人一樣，又冷硬又生疏。
“既然你不願回家，那就再多陪我一陣吧。”喬湛乏力地打了個哈欠：“記得你上次跟我說琉璃生了個寶寶，還有什麼別的趣事嗎”
“倒不是什麼特別的。”秦鴛掘低頭撩了撩耳邊的碎髮：“我這次出門把蟲王帶出來了，如果遇到危險，可以用來防身。”
“現在紅楓市最危險的就是病毒和流感了。”喬湛神色愈發困頓了：“你平時就在醫院待著，千萬別出去亂走，萬一感染了病毒可不是鬧著玩的。”
“嗯，”秦鴛掘拿起茶几上的褐色瓦罐遞給喬湛：“是我為你熬的藥，有助於恢復元氣，你趁熱喝了吧。”
喬湛皺眉聞了聞，黑乎乎的湯水有股刺鼻的腥苦之味，他只聞了一聞便縮了回去：“這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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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蟲草、黨參、地黃等熬的補湯。”秦鴛掘答道，不明白喬湛為何會有如此牴觸的表情。若是以往，他肯定會滿臉感動地當著她的面把湯藥一飲而盡。
“非喝不可嗎？”喬湛哭喪著臉問道。當他看到秦鴛掘不容拒絕的表情後，只好把心一橫，捏著鼻子把湯藥灌進了肚子。
“喝了藥需要多休息。”秦鴛掘從喬湛手中接過罐子，“看你也乏了，我就不打擾你了。”
“好。”喬湛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木木地應了一聲。
秦鴛掘收起眼中的失落，捧起罐子離開了病房。剛出了病房門，她還沒出幾步卻忽然心頭一揪，痛苦地彎下腰去。
言語難以形容這種劇烈的疼痛，或將其稱之為撕心也不為過，痛感氣勢洶洶而來，不過片刻便已冷汗涔涔。為了緩解疼痛，她單手扣在合金鋼門把上，頓時五指下陷，生生在合金鋼上攥出幾道指印。
她深知這劇痛發作的原因——當初討要這對兩生蠱時，姑姑的警告言猶在耳，只是她沒想到那些話竟有一天也會應在她的身上。
“鴛掘，你要兩生蠱作什麼？這東西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我聽說兩生蠱一蠱雙生，分別在兩個人身上種下，發生在一個人身上的事另一個人也能感受到。”她從姑姑手中搶過兩生蠱，藏在身後笑道：“無羈常年在海陵，身體又不好，我很擔心他。若是種下兩生蠱，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我就能感受到啦。”
“鴛掘，”秦靜無奈地笑笑：“雖說兩生蠱原本就是用在情人間的，但它可不能亂用。你們要是一直相愛倒還好，但萬一傅無羈背離了你，你便得日日忍受鑽心之苦，痛不欲生。”
那時秦鴛掘與傅無羈恩愛正濃，壓根沒講秦靜的話放在心上，倒是笑辯道：“這兩生蠱好沒道理！它就是要咬也該咬背信負義的那個，好讓他不敢亂愛別人，怎麼卻胡亂咬人？”
秦靜笑了笑：“若是被蟲子咬幾口便能讓不愛的人回頭，那還算什麼愛？只是脅迫罷了。”
“那蟲子到底是為了什麼咬人？”秦鴛掘真想不明白了。
“若你那時痛不欲生，被蟲子咬怕了，你也就放手了。”秦靜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兩生蠱是用來勸人放下心中執念的。”
那時秦鴛掘聽得懵懵懂懂，只當是姑姑隨口誆她的玩笑話，卻沒想到都是真的。
秦鴛掘從沒想過傅無羈會不再愛她，甚至連半點念頭都沒動過，以至於這一幕真正發生時，猝然間被刺得心痛難當。
傅無羈不愛她了，那為何還要對她虛以委蛇？
不不，還是虛以委蛇好些。若是他真的翻臉不認人了，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現實的殘酷。
秦鴛掘被這些念頭折磨得痛苦不堪，而喬湛對這一切卻不知情。秦鴛掘走後，他快速聯絡上白春庭，兩人議定實施行動：煽動暴亂，炸紅楓市軍火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