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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你跑,我掩護!

“快點!鬧這麼大動靜,快把半個軍區都給驚動了!”白春庭看著不遠處人影幢幢,忍不住低聲催促道。

“你先頂一會兒,”喬湛專心致志地擺弄著手頭的炸彈,頭也不抬地:“再給我十秒。”

“你真他娘的站著說話不腰疼!”白春庭被喬湛不負責任的語氣氣得肝疼,對方十幾人個個都是軍部荷槍實彈的精英,讓他以少戰多不說,還要攔住對方十秒,當他是鐵打的嗎?

但白春庭罵歸罵,眼下這堆爛攤子還是要硬著頭皮收拾。他以驚人的手速開啟了防彈頭盔上的紅外夜視儀,再將突擊步槍改裝成了遠端狙擊步槍,動作嫻熟到肉眼無法看清,只見雙手上下翻飛,帶起一片模糊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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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

當敵軍的子彈堪堪射穿白春庭面前的草皮時,遠端狙擊步槍也已改裝完畢。他穩如泰山地端著槍,匍匐在地對著小跑過來的敵軍連發三槍。

“老喬!快點兒!”

白春庭的幾發子彈打亂了敵軍的陣型,趁著敵軍內短暫的混亂期間,敏銳地抓住這間不容髮的空隙,端著步槍朝他們的下盤一陣掃射。雖說這不是殺傷力最大的攻擊方式,卻最大程度上拖慢了敵軍的進攻速度,為喬湛爭取到了時間。

“成了!”喬湛將炸彈組裝完畢,朝著地下軍火庫裡一拋,掉頭朝著白春庭道:“快跑!”

為了不留給青狼軍團拆彈的時間,喬湛設定的爆破時間為五分鐘。紅楓市軍火庫裡儲有大量的炸藥、槍械、燃油,但軍火庫建造在地下且設定了緩衝層,所以不至於在爆破的時候引起地表的太大傷亡。

喬湛端著槍和白春庭且戰且退,兩人的槍法都是奇準。他們擺脫了追兵剛逃出軍區的核心範圍圈的時候,伴隨著喬湛粗重喘氣聲,軍火庫方向傳來一聲地動山搖的爆破聲!

“什麼動靜?”

“軍火庫炸了!”

“敵襲!”

喬白二人把軍火庫一炸,無異於捅了紅楓市的馬蜂窩,徹底拉響了紅楓軍區總部的最高警報。

“呼叫總部,呼叫總部!有兩名形跡可疑的恐怖分子偽裝成我軍潛入軍區炸了軍火庫,軍火庫守衛嚴重減員,請求支援!”

青狼軍團作為帝國以精銳聞名的陸戰部隊,若是對他們的反應能力有絲毫的小覷之心,都將會因此付出巨大的代價。喬湛和白春庭二人固然藝高人膽大,卻仍不敢在狼窩內久留。

軍火庫守衛向總部匯報情況後不足兩分鍾,整個軍區的照明設備便開啟到了最高級別,將整個紅楓市軍區照得如同白晝,讓所有的外來潛入者都無所遁形。

“怎麼辦?”白春庭和喬湛原本沿著設計好的路線撤退,卻發現外出平亂的青狼軍團士兵正沿著該路線返回。若是他們再按照預定的路線行走,那必定會被兩路人馬兩面夾成塊肉夾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先往回撤。”喬湛當機立斷地掉頭往軍區裡走,“重型武器都扔掉。”

如果說出這話的人不是喬湛,白春庭定會毫不留情地罵對方個狗血淋頭。但基於多次出生入死磨礪出來的信任,白春庭隨喬湛的指令雖然不理解,但還是在第一時間把身上的炸藥和步槍都扔了,只留下了一把消聲手槍跟著喬湛往回走。

喬湛沉默不語,悶頭疾走,他在執行任務之前腦子裡便已經刻下了整個紅楓軍區的佈防圖。紅楓軍區三面環山,一面環水,不知情的人從衛星地圖上看,還以為此處是一處風景優美的高爾夫球場。環水的一面連線的是通往落日峽谷的活水,那裡是他們唯一的生路。

但執行這個計劃唯一的風險是,從有遮蔽物的建築到湖水之間有一片空曠的大草坪,那裡沒有任何的遮蔽物。一旦他們二人在那裡現身,便會立即被青狼軍區的守衛發現,後果便是成為士兵們練槍的活靶子。

“前面就是河,跳進河裡就有活路。”喬白二人躲在軍區總部的外牆根處,喬湛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那條大河,重重喘息著對白春庭說道:“我們時間有限,一會兒你先跑,我爬到瞭望臺上把這面高臺上的瞭望兵幹掉,儘量為你拖延時間。”

白春庭握著消聲槍的手緊了緊,嘴角微微上揚道:“要跑也是你跑,就憑你現在這體能,你跑得過軍區裡的誰?”

“娘的,你敢瞧不起老子?”喬湛眼睛一瞪正要發怒,卻白春庭一個眼刀子砍來:“少吹點牛會死?有這吹牛的力氣,還不如省省用來逃命呢!你當你還是以前那個無所不能的喬湛啊?想要吹牛,那也得先滾回去把體能練好再說。”

喬湛被白春庭這番話氣得臉色赤紅,但偏偏他的話又讓人無法反駁。

“別磨嘰了。”白春庭給手槍的彈匣裝滿了子彈,用胳膊肘一推喬湛:“你跑!我掩護你。”

喬湛從沒這麼憋屈過,但他知道老白的話在理。眼下情勢緊迫,沒工夫你推我搡地上演兄弟情深的戲碼,喬湛也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他深深看了白春庭一眼,撒開腳丫子便貼著草坪往湖邊狂奔而去。

白春庭看著喬湛狂奔而去的背影,轉身像只靈貓似的摸上了面朝湖面的瞭望臺。白春庭用消聲槍悄無聲息地解決了哨兵,成功地為喬湛和自己爭取到了時間,任務完成之後,他也貼著草坪的另一面朝湖奔而去。

但今晚幸運之神對他倆似乎並不怎麼照顧,白春庭把哨兵解決之後不足五分鐘,一隊巡邏兵便持槍登上了瞭望臺。他們接到敵襲警報之後在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裡,恰巧看到了被白春庭處理掉的兩個哨兵的屍體。

“敵襲!”

白春庭剛沿著草坪的圓弧狂奔了半周,心肌肌纖維的爆發力在短時間內激發到了極限,大腿肌肉也因過度的緊繃而痠痛異常。他整個人像條吸不到氧氣的魚,大口呼吸也難以為爆發性的奔跑提供充足的氧氣。但白春庭的腦海中卻有堅定的信念作為支撐:聯邦榮耀的戰士不能倒下!

這邊喬湛的情況著實比白春庭好不了多少,論爆發力他遠比不上久經訓練的老白,更加糟心的是,他察覺到了這副身體的承受能力似乎已經逐漸逼近極限。

“他們在那裡!射擊!”瞭望塔上的哨兵很快便發現了喬白二人的蹤跡。軍區的瞭望塔上配備有火力最強的遠端攻擊裝置,從草坪到湖面都在他們的有效射程範圍。

喬湛一聽動靜便知行蹤已被暴露,也不再貼著草坪邊緣奔跑,而是沿著最短的路線徑直朝著湖面衝去。在草坪的另一側,白春庭也和喬湛採取了同樣的策略。此時兩人距離湖面都不足百米,喬湛和白春庭拿出了五十米衝刺的速度朝著湖面一路飛奔。

喬湛已經提不上氣來了,大腿肌肉因乳酸的過度分泌而酸痛不已,子彈在耳邊呼嘯而過,視線漸漸模糊,身體只剩下了奔跑的本能。他聽到湖面傳來“噗通”一聲巨響,茫然中竟隱隱意識到白春庭已經入水,他便也朝著大湖的水面縱身一躍。

“砰!”

夜空中傳來一聲槍響,伴隨著腰間的劇痛,喬湛整個人沒入水中。

由於全身無處不痛,腰間的劇痛倒也顯得不是十分突出了。喬湛勉力撐開雙臂在水中遊弋了幾米,但鬆懈下來的肌肉酸痛不已,靠著意志力也難以讓雙臂再爆發出半分力氣了。

喬湛靠著疼痛的刺激保持著神智的清明,茫然地朝著四周張望了一圈,但水底是黑黢黢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更不用談尋找白春庭的蹤跡了。肺部壓強越來越大,喬湛放棄了尋找白春庭的蹤跡,緩慢地順著水流朝著下游的方向漂浮著過去。

“哐哐!”

喬湛藉著水力大約漂浮出去兩百米,卻忽然聽到深水裡傳來一陣異常的動靜。他提起精神,費勁力氣地向前又劃了幾米,這才發現了聲音的來源。

原來紅楓市軍區的朝水一面並不是佈防死角,他們早就在水底扎了一圈鐵絲網。當水流將上游的漂浮物衝到這裡的時候,體積過大的就會被鐵絲網攔截。當然,鐵絲網的存在容易造成河道淤積,平時為了洩流都是將鐵網開啟的,如今啟動了軍區最高防禦系統,這水裡的防衛力量自然也隨之開啟了。

喬湛上前用腳抵住鐵絲網,奮力地將其向外拉扯。這鐵絲看著細,其實卻是堅韌無比,根本非尋常之力能夠拉開。若是他以前的身體或許還兩說,但以傅無羈的體力,那是斷然不可能的。喬湛反手去摸腰,別在腰間的匕首卻已經被子彈擊落了。更糟糕的是,他的肺部耐力已經逼近極限,就算去找白春庭協力破開鐵絲網也來不及了。

喬湛覺得自己再不呼吸就要憋死,忍不住想要把頭探出水面呼吸一口氣,卻冷不丁地被一隻冰冷的手拽住了腳脖子!

喬湛心中一驚,條件反射地伸腳便蹬,那只手卻像是黏在他的腳踝上似的怎麼都無法掙脫。他試探著向水下看去,卻只能看到繚繞的黑色髮絲和一團暈開的白色衣裙。

媽呀!有水鬼!

喬湛條件反射地劇烈掙扎,但這一掙扎之下,他肺裡本來就所存不多的氧氣立刻耗盡了。

他拼命地掙扎著想要向水上逃去,那攥著他腳踝的手卻如鐵鉗般分毫不動。不到半分鐘的功夫,喬湛便咕嘟咕嘟地灌了一肚子水,失去意識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