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檢查？”
喬湛接到了寧初一的通訊電話，對他突然提出來例行檢查感到懷疑。
自從他掌控了傅無羈的身體後，就按照之前軍校的訓練強度逐步給這個身體加強鍛煉。雖然不能說恢復到他之前的巔峰水平，但至少傅無羈不再是個病秧子了，所以例行檢查這四個字，喬湛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是的，少爺。”寧初一語調平靜地道：“之前白春庭還在的時候，一直是他負責少爺的健康檢查。如今白春庭叛逃，傅家又只有我這一個十字軍團的軍醫，按道理來說當然應該我來接手少爺的健康檢查工作。”
寧初一原本是個不善說謊的人，但正因為他性子正直，經過周密的準備後，偶爾說一次辭謊反倒不那麼引人懷疑。他生怕自己在喬湛面前一緊張露出破綻，私下裡將這番說辭演練了無數遍，對喬湛說出口時，才這樣理直氣壯、表情自然。
“我覺得我身體狀況挺好的，應該不需要檢查。”喬湛想了想，覺得寧初一的要求提得十分突兀，現在又是敏感時期，任何一樁事他都必須打起精神來應對。思索一番後，喬湛婉拒了寧初一的請求：“倒不如這樣吧，你如果覺得自己的才能沒有充分發揮的話，可以給傅家那些富貴優遊的貴族們檢查檢查身體。當然，大前提是自願啊。”
“少爺，你這說的是哪裡話。”寧初一苦笑一聲道：“你還記得上次檢查是什麼時候嗎？大概是半年之前了吧？健康檢查的重要性不需我說您也知道，不要等身體出現問題了再去治療，提前檢查、防微杜漸不是更好嗎？”
“你……”喬湛忍不住想打斷寧初一，這小子真是越來越上天了，他就不喜歡健康檢查，難道這傢伙還能把他綁著去不成？
“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我沒來得及跟您說。”在喬湛打斷他之前，寧初一難得失禮地強硬說了下去：“雖然很遺憾，但我還是不得不告訴您。我接到了軍部的調令，很快就要被召回十字軍團覆命了。在離開之前，我想為你再做一次健康檢查。確定你的健康狀態無恙，我才能放心離開。”
聽到寧初一即將要走的訊息，喬湛突然安靜了下來。
白春庭走了，順便也把周粥帶走了，他已經覺得身邊寂靜了很多。
現在就連寧初一也要走了，喬湛感覺生活直接被掏空了一大塊。
聽到喬湛沉默，寧初一也沉默了。兩人共同維持了一分多鍾的沉默，最終還是寧初一先開的口：“雖然健康檢查可能真沒什麼用，但這是我能為您做的最後一件事了，還請少爺不要拒絕。”
離別來得太快太突然，喬湛已經適應了他們幾個人一塊兒的生活，卻沒想過變故竟然會來得如此之快。猶記得當初寧初一跟著他們離開紅楓市的時候，還是個滿臉青澀的愣頭青。現在雖然還是個愣頭青，但在幾回生死考驗下，他的青澀感已經去了很多。這幾個月來發生了太多事，有好的也有悲傷的，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們的情誼已如積雪般漸漸深厚。
原本喬湛以為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但突然聽到寧初一要走的訊息，他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不捨。人走一個少一個，從今天起，只有和他未必是一條心的秦摩羅陪伴在他身邊了。喬湛此刻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兒，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這樣啊……”良久，喬湛才慢悠悠地開腔道：“既然如此，檢查就檢查吧！不就是個檢查麼，多大的事兒啊是不是，我現在過去你那兒行吧？”
“好的少爺，您過來吧。”
掛了通訊儀，喬湛緩緩起身，取下掛在衣服架子上的外套，笑得一臉無奈晃悠悠地朝著院子外走去：“寧初一這個人啊，果真是很天真很可愛啊。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軍部安插到我身邊的眼線呢？就算要找眼線，也該找個機靈點的、心思狠毒點的啊，看來果真我是多慮了。”直到這一刻，喬湛心底的疙瘩才算徹底釋懷。他一直因寧初一被派遣到傅家的時機不對，而對他接近自己的動機耿耿於懷。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後，喬湛對寧初一的品性越來越瞭解，他已經知道讓寧初一做一個臥底而不被發現，那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喬湛穿著得體地來到了寧初一的處所，以示對最後一次身體檢查的認真和鄭重。原本傅家就設有專門的治療中心和康復中心，在白春庭離開前，這裡的一切都是白春庭管理的，而現在，寧初一已經穿好了白大褂在這裡等候著喬湛。
“初一。”喬湛西裝筆挺地進來，順手把外套脫下來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你從什麼時候起接到的訊息？軍部的調令要求你什麼時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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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初一隱隱有些迴避喬湛的視線，但喬湛並未注意到這個細節：“昨天剛接到的訊息。”在回答喬湛問題的時候，寧初一裝作認真地擺弄手頭器械，沒有抬頭同喬湛對視：“前線吃緊，急需有治療經驗的醫官，後天我就應招支援前線了。”
在寧初一的示意下，喬湛權把自己當成了牽線木偶，任由他把自己領到各種儀器前檢查擺弄著。最後寧初一示意喬湛到一張檢查臺上躺下，他取出了一支早就準備好的針劑。喬湛看著寧初一手中的針管，終於皺了皺眉頭，生出了些許警覺：“初一，這針管裡裝的是什麼藥？”
“是疫苗。”寧初一認真地回答道：“您之前注射的疫苗已經過了有效年限，如今抗體在您的血清中已經完全檢測不到了。以防萬一，還是要再注射一次。”
“嗯，那好吧。”喬湛雖然感覺哪裡隱隱有些不對，但寧初一的回答還是讓他挑不出刺兒來。皺著眉頭躺下後，寧初一很快便手腳麻利地把那支針劑注射進了喬湛的靜脈，一股淡淡的涼意進入血管，很快便被熱乎的體溫覆蓋。
注射完畢後，寧初一按壓著棉球為喬湛止血，一聲不吭。
直到此時，喬湛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些問題：“初一，不對啊！疫苗應該肌肉注射才對，你這是靜脈注射了疫苗？初一，你這是犯糊塗了吧！”
面對喬湛的質疑，寧初一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回答。
喬湛瞧著寧初一這詭異的表情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他一把推開寧初一正要站起來離開這鬼地方，卻突然一陣頭暈目線，全身肌肉彷彿不受身體支配似的，眼前一黑，徹底倒了下去。
暴露嗎？不暴露？
你們說怎麼搞！
暴露了喬湛嗝屁第二天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