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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腦中交鋒

片刻之後,倒在傅無羈懷中的人悠悠轉醒,她淺褐色憂鬱的雙眼看起來略帶迷茫。待視線聚焦後,她一抬頭,視線便立刻聚焦在傅無羈身上。秦鴛掘用力地握住了傅無羈的手,略有些緊張地問道:“無羈,我們這是在哪兒?那些怪物呢?”

“這裡是海陵,我們安全了。”傅無羈在看見秦鴛掘的瞬間,繃得緊緊的神經立刻鬆弛了下來。對他而言,秦鴛掘是等同於軟化劑般的神奇存在,她柔軟而溫暖的手,可以輕易撫平他心上的稜角和褶皺。對他而言貴若珍寶的秦鴛掘,他絕對不會相信她竟然認不出自己,反而對那個冒牌貨言聽計從的。

可這件事若是不問個明白,終究是扎在傅無羈心上的一根利刺。

但若是要說出來……秦鴛掘就近在咫尺,傅無羈卻反倒不知如何開口了。

“那就好。”突然聽說自己從金塵市轉移到了海陵,秦鴛掘愣了愣,但她很快就明白過來自己的身體又被秦摩羅掌控了。但她很聰慧地沒有追問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傅無羈和秦摩羅相處的時光,她都不會去問。

從這點來看,傅無羈和秦鴛掘兩個人在性格上倒有些相似之處。

但凡可能對他們造成傷害的真相,哪怕僅僅是可能,他們都不會輕易戳破的。他們寧願用一層薄薄的紙蓋上,即便輕易地看到紙下隱約透露出來的真相,卻也不會隨意打破這個平衡。對於粉飾太平的人們而言,他們寧願膈應著含糊地過,也不願輕易讓真相的利刃傷害自己。

“寧少校,請暫時迴避一下,我有些話想對鴛掘說。”

察覺到身邊這只電燈泡的存在,傅無羈剋制地握著秦鴛掘的手,想先把閒雜人等遣散。寧初一聞言微微一怔,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杵在這兒不走確實有點兒扎眼了,他欠了欠身,把時間留給這兩人。畢竟對寧初一來說,即便不能在現場觀察,不是還有監控器這種東西嗎?

“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寧初一把檢查臺上的東西攏了攏:“我就在隔壁待命,如果傅先生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找我。”連寧初一自己不曾注意,他在稱呼傅無羈和喬湛時會下意識地把兩人區分開來,這個細節旁人自然無從知曉了。

眼見著寧初一離開,整個空間只剩下傅無羈和秦鴛掘兩人時,他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這才放鬆了下來。昏迷了大半年的他,面對逐漸偏離他控制和認知的事情走向,難免會感到緊張,並且繃緊了身體做出防禦性姿態。

“鴛掘,實在太久沒見到你了,我真的非常想念你。”傅無羈面對外人時或許會禮貌沉穩得不像話,但在和秦鴛掘相處的時候,他絕對是個對她充滿依戀的大男孩。傅無羈牽起秦鴛掘的手,另一只手環過她的腰,然後自然地把頭枕在她的頸間,就像他們之前無數次的擁抱那樣。

當秦鴛掘感受到傅無羈噴在她耳邊溫熱的鼻息時,她突然心中一顫,冷靜如冰的心瞬間柔軟到無以復加。從紅楓市開始無羈就沒有過這些親暱而熟悉的舉動了,他說是他忘記了,而現在,秦鴛掘覺得他的無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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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鴛掘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之前喬湛雖然說喜歡她,但她總覺得這份感情是剛培植起來的、根基尚淺的幼苗,她和失憶之後的“傅無羈”相處起來很生澀,就像認識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然後從頭開始培養感情似的。但這一刻,傅無羈給她的感覺是熟悉而舒適的,彷彿瞬間回到了他失憶之前。

“無羈。”秦鴛掘在他耳邊低低喚了一聲。

“嗯?”

“我感覺你離開了我好久,這一切就像做了個綿長的噩夢。”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沮喪。但在傅無羈溫暖的懷抱下,她很快驅散了負面情緒,重新換上稍顯輕快的語調:“但好在這些都過去了,謝謝你回來,這段噩夢終於醒了。”

聽完秦鴛掘的話,傅無羈感到非常欣慰。看來鴛掘愛的人還是他,而之前冒名頂替的那位,原來在鴛掘眼中不過是場噩夢罷了,相當可笑,極其失敗。傅無羈按照自己的主觀意思理解這句話,連心裡頭那最後一點疙瘩都沒了,完全不想問,他甚至覺得根本沒有必要問。

但讓傅無羈無法理解的是,他的大腦聽到這段話明明是極為高興的,但那瞬間他的心卻像針扎了似的疼,甚至痛得都窒息了。傅無羈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褪去,他現在幾乎可以斷定,這一定是潛藏在他身體裡的另一個意識在作祟。

你這卑鄙無恥的傢伙!傅無羈在心中暗罵,膽敢佔據我的身體,對我最心愛的人說謊,若是你還有身體的話,我一定要把你摧骨揚灰才能解氣。就算你只剩一團意識了,我也要把你的意識剝離出來,受盡各種精神折磨後再摧毀。

傅無羈不無仇恨地在心中暗想道,他對喬湛可謂恨之入骨。

但想到了這裡後,傅無羈腦海中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這傢伙不是垂涎鴛掘嗎?如果他告訴鴛掘真相,將這段時間的欺瞞原原本本地告訴鴛掘,對這人而言豈非是極為殘酷的折磨?雖然他有可能藉著和自己共用一個身體之利繼續作祟,但這是傅無羈眼下能想到的最解氣的辦法。

於是,他換上嚴肅的表情看向秦鴛掘:“你的感覺沒有錯,從紅楓市起……”

突然!傅無羈像被人扼住了咽喉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秦鴛掘澄澈的眼睛疑惑地看向傅無羈:“紅楓市起怎麼了?”

“呼……呼哧!”傅無羈用力捶打著自己的胸口,重重地喘息了兩聲。

這一刻他非但無法開口,甚至窒息得喘不過起來,身體反抗的劇烈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對傅無羈而言,這幾乎是要置他於死地的程度。

“無羈,你還好吧!”

傅無羈劇烈的反應嚇壞了秦鴛掘,她趕緊上前輕撫著傅無羈的背為他順氣,條件反射地就要按鈴把寧初一叫進來。但被窒息感所折磨的傅無羈卻眼疾手快地按住了秦鴛掘的手,他不需要軍醫官的幫忙,這是他和那個傢伙兩個人的較量,他能拼死反抗,那他寧可窒息到缺氧也要把真相說出來。

傅無羈感受到了身體的反叛,但至少大腦還歸他掌控。他喘息間死死咬緊了槽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將事情的真相從牙縫裡逼出來:“他……不……是……”每說一個字,傅無羈就像用盡了全身力氣似的,額上青筋突爆,甚至連開口都變得困難。當他試圖說出真相時,喬湛的意志更是拼死反擊。

“無羈,你說什麼?”秦鴛掘萬分擔憂地看著他,她知道傅無羈的狀態極其糟糕,但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他不肯叫醫生。想到這裡,秦鴛掘便苦口婆心地勸道:“無羈,你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先別說了,咱們過會兒再說吧?”

可是秦鴛掘說出這句話為時已晚了,傅無羈報復性的舉動激起了喬湛意志前所未有的劇烈反抗。現在已非傅無羈單方面放棄就可以恢復如初的了。喬湛意志如甦醒的虯龍般展開了瘋狂的反擊,鋒銳的意志楔入傅無羈的大腦,兩股意識在同一個身體的大腦中交鋒,你來我往地爭奪著身體的主動權。

雙腿逐漸失去了控制,兩手失去了控制,甚至連面部表情也在劇烈的爭奪中抽搐起來。此刻傅無羈的眼睛還能受他控制,他的眼睛是唯一能傳遞情緒的器官了,秦鴛掘蹙緊眉頭看著他,她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掙扎和恐懼。

是的,恐懼。

初次交鋒,傅無羈根本不曾預料到喬湛的意志力竟然這樣可怕。他就如一條暫時蟄伏的巨龍,一旦受到強烈的刺激後,反攻之勢可謂摧枯拉朽。傅無羈開始後悔了,他能感受到自己對身體的控制力正在減弱,但他不甘心就此被喬湛壓制,他將自己全部的控制力放在唇舌上,既然這場戰爭開始了,那便一不做二不休。

“不……是……我。”他像個癲癇發作的病人般,斷斷續續地說道。

但可惜的是,他說出的字眼極為含糊,甚至連不成句子。即便能連成句子,這樣抽象和含糊的提示,秦鴛掘也不可能突然明白過來。

此刻她眼中的傅無羈就是突然發病了,口齒不清、呼吸困難。於是她不顧傅無羈的反對,強行壓著他的手按下了鈴鐺,於是她便錯過了傅無羈唯一能給出提示的機會。而此刻喬湛和傅無羈的爭鋒已趨於白熱化,傅無羈反抗的意志越強,喬湛爭鬥的意志便越強,當他把這句話說完時,喬湛的情緒波動便到達了頂峰!

一道白光劃過,喬湛只覺得一陣暈眩,旋即便被從那片暗無天日的意識空間裡放了出來。眼前是明亮卻不刺目的下午三點陽光,坐在他身前關切地看著他的人,正是秦鴛掘。

轉了一大圈兒,終於轉回來了。

好了我有點兒頭暈,咱們不轉了,收尾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