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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難兄難弟

喬湛和白春庭剛從電梯裡出來,迎面就碰上了院長。如今白春庭可是醫院所有人心中的主心骨,院長正在滿世界地找白春庭的蹤跡呢。

“哎呀,白長官,我可算找到您了!”院長火急火燎地迎了上來,急切地道:“目前為止我們一共找到九處爆破點,剩下的藏得比較隱秘我們還在查詢中,您看現在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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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我們去監控室。”喬湛是個急性子,沒等白春庭開口,他就先發話了。

院長聞聲掃了喬湛一眼,不知道這位又是哪號人物。當初傅無羈被推進醫院的時候,院長只看到他肩上紫色的綬帶,並未得見真容,而今喬湛身穿藍白色條紋的病號服往院長跟前一站,和普通的病人並沒有什麼兩樣。院長一時有些拿不準主意,便將徵詢的目光投向了白春庭。

“這位是拆彈專家,從現在起你們全權聽他指揮。” 白春庭斬釘截鐵地下令道。

“是!”有了白春庭的指令,院長再無遲疑,立即領了他們二人前往醫院的監控指揮室。

指揮室位於醫院一樓東南角,喬湛臨危受命坐鎮監控室,那股氣定神閒、指揮若定的氣勢,自有一派將官風範。

此刻小小的一間指揮室裡已經熙熙攘攘地擠滿了人,他們提心吊膽地站在喬湛身後三米開外,緊張地看著監控螢幕中的一個個定時炸彈。青狼軍團設定的定時炸彈閃爍著鮮紅色的數字,從時間來看距離爆破還有不足十五分鍾。

“測試,測試。”喬湛手握麥克風,他的聲音頓時透過廣播傳遍了醫院的每個角落:“我是白中校請來的拆彈專家,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聽我指揮!”

醫院大樓中的監控攝像頭早已對準了安裝炸彈的角落,畫面畫素極高,操作員將畫面不斷放大時也未失真,喬湛可在監控室中看得一清二楚。他粗粗一掃,但從外殼實在無法判斷裡面的線路結構,只能拆一步算一步。

喬湛深吸一口氣,開始釋出指令:“首先,為了方便下達指令,我給你們所有人都編個號。時間有限,我只說一次:三樓四號出口,1號……”

當喬湛平靜沉穩的聲音在廣播中響起時,白春庭將相應的編號牌貼在了對應的監控畫面上。他雖然對喬湛的記憶力有充分的信心,但在情況緊急容不得出一點差錯,還是穩妥為妙。

半分鐘過去,喬湛編號完畢,手握著麥克風繼續道:“好了,各位都是拿柳葉刀的醫生,拆彈肯定也難不倒你們。廢話不多說,我們現在就開始!記住:一切按照指令行動,不要做多餘的動作!”

隨著喬湛一聲令下,白出庭也在他身後按下了倒計時秒錶,將剩餘的時間準確掌握。監控室裡一道道緊張的視線都投射到了喬湛的身上,但他恍若未覺般,全神貫注地盯著監控螢幕,將這些視線全部自動遮蔽。

“1到9號,拿起你們的螺絲刀擰開炸彈外殼,注意,不要碰到裡面的線路!”拆彈工作正式開始,喬湛的視線銳利地從螢幕中一一掃過,不時出聲提點兩句:“2號,動作輕點!你這樣可能會損壞線路。”

好在這些醫生都在手術臺上見慣了生死,心理素質也異常強大。他們頂住了倒計時的壓力,最後一個完成拆彈殼工作的人也只用了半分鐘。

監控室裡的人看到這一幕,精神都不由地為之一振。

“好了,1到9讓到旁邊,攝像頭拉近,我要仔細觀察線路板。”

喬湛話音剛落,所有的醫生都避開了鏡頭,同時攝像頭也在第一時間把畫面放到最大。

喬湛的視線從眼前鏡頭上掃過,將那些複雜的線路板一一印在腦海中,仔細地分析著拆彈的方法。

“1號、3號、4號,拿起你們手中的液氮,將液氮噴射在炸彈的引信部位。如果電子儀表盤失靈,你們就可以忽略引信的防拆功能直接拆彈了。”

實際情況遠比這要複雜得多,這類軍炸彈屬於無法人工拆卸的炸彈,剪了內部的任何一根線,炸彈的程式設計程式都會在頃刻間立即引爆。但為了節約時間,喬湛只能儘量言簡意賅地告訴他們操作的方法,幸運的是醫院手術用液氮也是天然拆除這類炸彈的最好工具。

看到1、3、4號的單子儀表盤失靈,喬湛松了一口氣,將視線移到了其他監控屏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喬湛有條不紊的指揮下,八個炸彈逐一被拆除。但第九個炸彈是三個引爆裝置聯排,對拆彈新手來說難度實在是太大了。喬湛無法親臨現場觀察線路板,只能透過監控屏靜態地觀察,憑空在大腦中推算線路板結構大大影響了他判斷的速度。

“還有一分鐘。”院長看到螢幕中的倒計時,忍不住低聲提醒了一句。

白春庭回頭瞪視了他一眼,院長立刻自覺收聲。

此刻不待旁人提醒,喬湛也知道時間緊迫至極。距離爆炸事件還有不到一分鐘,十秒鐘過去了,十五秒鐘過去了,喬湛還是沒能給出指令。他腦門上逼出了一排熱汗,千萬條電線在大腦裡糾結纏繞,彷彿亂糟糟的毛線球,理不清頭緒。

白春庭緊張地盯著倒計時的秒錶,監控室裡鴉雀無聲,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唯恐影響了喬湛的判斷。

“將連線第二根雷管和第三根雷管之間的紅色線條剪斷!”最終,在距離倒計時還剩20秒鐘的時候,喬湛眼神陡然清明,堅定果決地下達了指令。

9號在監視屏中用剪刀絞住了那根紅色的線條,喬湛看到後給予了肯定的回應:“就是這根,剪斷!”

這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螢幕中的醫生緊張地閉上了雙眼——那一刻他有種將命運交給死神裁決的恐慌感。

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這位醫生用力絞緊了剪刀!

監控室中陷入窒息般的沉默,所有人緊張地盯著螢幕。當他們看到倒計時的紅色指示牌定格在了數字15上,頓時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喬湛一拍桌子從指揮座上站了起來,回頭同白春庭重重擊掌慶祝,白春庭一捶喬湛胸口:“有你的!”

喬湛咧嘴一笑正準備得瑟幾句,忽然耳翼一動,好像聽到監控室某個角落傳來極為輕微的“滴答”聲。

喬湛帶著不確定的眼神和白春庭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看到對方猝然色變。

下一秒,白春庭和喬湛同時大喊了一聲:“跑!”

“滴滴滴……”監控室裡響起更加密集的報警聲,這下所有人都聽到了。看到喬湛和白春庭玩命地撒開腳丫子往外跑,監控室裡的醫生護士也都意識到了危險,爭先恐後地奪門而逃。

在喬湛的一生中,從沒覺得十秒的時間這麼短暫過。他和白春庭從監控室裡逃出來,剛巧跑進一個拐彎處,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身後熱浪滾滾,塵土飛揚,飈出來的碎石塊和玻璃砸得身上生疼,兩人應聲臥倒。

半晌,喬湛在地上慢慢蠕動著,撿起被炸飛的防毒面具戴上:“娘的。”他罵罵咧咧地道:“這他娘的就叫燈下黑啊!老子機關算盡,愣是沒想到眼皮子底下還藏著個炸藥包。要是早發現,說什麼都得給他拆了。”

白春庭疼得不想動彈,趴在地上喘息了良久,半晌才扶著欄杆爬了起來:“你得了吧,撿回條命來就不錯了!”白春庭搖搖晃晃地站著,想要伸右手扶牆站穩,卻發現右臂根本抬不起來。他不動聲色地檢視了一下右臂的傷口,抖了抖爛布條似的袖口將露出血肉的傷口遮住。

“不錯,活著就好。”喬湛喘了口粗氣,搭著白春庭的肩膀,兩人互相攙扶著往外走:“老子帶你去處理傷口。”

“什麼傷口?”

“你當老子瞎啊?你右胳膊上那麼大個血窟窿我能看不見麼?”

白春庭沉默片刻:“我沒事,你肩胛骨是不是被打穿了?”

“胡扯,老子好著呢。”喬湛嘴上還在逞強。

白出庭冷笑一聲,伸出左手在喬湛肩上輕輕一捏,喬湛頓時發出殺豬般的嚎叫:“啊啊啊!你輕點兒!老子的肩胛骨要廢了”

“你不是說好著呢嗎?”

“去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