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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王者歸來

每一次呼吸都萬分壓抑,每一秒流逝都是生命的倒計時,這是白春庭此刻心情的真實寫照。

炸彈會在多久之後引爆,十分鐘或是一刻鍾?帝國又會以什麼藉口掩蓋這次事件,是空襲還是地震?

被關押醫院裡的平民們彷彿墮入絕望的深淵,他們歇斯底里地捶打著門窗,但所有出口都被青狼軍團縫得死死的,看不到一絲生還的希望。

白春庭於大廳中看著這猶如末世來臨的亂象,大腦像高速運轉的機器,卻因為過度的使用而陷入了眩暈的狂熱。他儘量使自己保持冷靜,但冷靜並沒有什麼用,面對眼前的必殺之局,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

如果喬湛在就好了,白春庭頹然地想道。

在生命的倒數十幾分鍾裡,白春庭第一個想起的人竟然是喬湛。他懷念起當初三人並肩作戰的日子,有喬湛在,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樣,他們就有信心,能夠把所有的不可能變為可能。

“白長官,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院長小心翼翼地貼到了白春庭身邊,帶著希冀向他詢問道。出於人類趨利避害的本能,直覺告訴他跟著白春庭才有一線生機。

白春庭沉吟片刻,快速地做出了判斷:“為今之計只有拆除炸彈,你帶上幾個人,先把爆破點找出來。”

“好,我這就發動大家去找。”院長點了點頭,轉身對醫院的醫護人員部署任務去了。

“那我們呢?”傅家保鏢惴惴地問道:“要不要再試試看聯絡外界?”

白春庭略一思忖,點頭道:“行,這事由你負責!”

將任務雷厲風行地吩咐下去,擺在白春庭面前的還有最後一個難題:他們陣營裡並沒有拆彈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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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軍團是後勤治療軍團,拆彈並非他們的術業專攻。傅家僱傭的保鏢裡也沒有會拆彈的,那些病患就更不能指望了。唯一會拆彈的人,只有喬湛。

白春庭焦慮地在消毒間裡來回踱步,算來算去,這件事還是要落到喬湛頭上。喬湛處於昏迷狀態,如果寄希望於喬湛奇跡般地醒來,那也太戲劇性了。到底有沒有辦法可以讓喬湛提前醒來呢?

白春庭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一個或許可行的方案——啟動生物放電儀對喬湛的大腦施以電流刺激,可以起到激發腦細胞活性的作用。但這種方法有效是針對健康細胞而言,喬湛的大腦剛完成記憶細胞移植術、脆弱不堪,如果貿然用生物電流刺激,很有可能留下後遺症。

但是他現在沒得選了,要麼幾十分鍾後大家一起被炸死,要麼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姑且一試,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想到這裡,白春庭立刻乘坐電梯上了VIP層,啟用瞳孔虹膜掃描許可權進入病房。

病房中喬湛兀自昏迷,還不知外界早已天翻地覆了,他昏迷的樣子就像陷入了酣甜的熟睡,靜謐中帶著讓人不忍打破的俊美。

白春庭不忍地看了喬湛一眼,卻還是狠了狠心擺好生物電流儀,將兩片電流傳導片貼在喬湛的太陽穴上。

“我說喬湛,你睡得也夠久了,趕緊醒醒吧!你要再不醒大家就都一起歇菜了!”白春庭看著喬湛,一咬牙按下了通電按鈕。

生物電流透過傳導片無聲地傳過喬湛的大腦,白春庭的心一下子揪緊了起來。他密切地關注著喬湛的生命體徵,然而喬湛的體徵一切正常,但就是沒有甦醒的跡象。

“喬湛!你給老子醒醒!”白春庭恨不得抓著喬湛的肩膀把他搖醒,但病床上人雙眼緊閉,不但沒有甦醒的跡象,甚至臉色更加蒼白了。

白春庭指尖顫抖著,再次按下了通電按鈕,當生物電流穿過傅無羈大腦的時候,他的心都幾乎在滴血:“喬湛,老曹還等著我們一起回國呢!咱們那麼多大風大浪都經過了,可不能在這兒翻了船啊!”他在喬湛的耳邊喃喃道。

如果生物電流刺激超過三次,就會對大腦造成永久性損害。換句話說,如果第三次通電喬湛還不醒的話,他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白春庭看著毫無動靜的喬湛,緊張地閉上了雙眼,以絕望的心情最後按下了通電按鈕:“喬湛,還不趕緊醒來!”

……

按下按鈕之後,病房裡一片寂靜,白春庭甚至不敢睜眼去看結局,只覺得心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砰”劇跳如擂鼓。

片刻後,病房裡幽幽傳來一道氣若游絲的聲音:“喬湛?喬湛是誰啊。”

白春庭猛地睜眼看向傅無羈,掩飾不住眼中的震驚和失望。病榻上的人醒是醒了,但醒來的人不是喬湛而是傅無羈!細胞移植術最終還是失敗了。

那一瞬間白春庭像是被抽空了渾身的力氣,腳下踉蹌地倒退幾步,頹喪得幾乎跌坐在地上。

“哎呦,老白你怎麼這麼不禁嚇啊?”病床上那人輕笑一聲,雖然虛弱,卻仍能聽出那笑聲中的頑劣不羈:“你在我旁邊喊得跟號喪似的,嚎得我腦仁兒生疼,我能不醒嗎。”

大悲大喜之下,白春庭幾乎以為自己的聽力出現了幻覺。他一個箭步衝到喬湛跟前,緊緊地盯著他眼睛。在看到那雙眼睛的第一瞬間,白春庭便已確定他就是喬湛。

這雙眼神的主人,從頑劣少年起步,邁過了放浪形骸,見證了惺惺偽善,走過了世間醜惡,邁過了生死門關,最後才成就了如今這一泓清泉,一潭碧淵。他的眼神澄澈又幽邃,既鮮活又滄桑,那是屬於喬湛的眼神,也是屬於“獵首”的眼神。

喬湛費力地支撐起半個身子,想從床上從床上坐起來,可還沒等他坐穩當呢,腦袋上就挨了白春庭一巴掌。

“喬湛我去你大爺!”向來舉止斯文的白春庭也被喬湛激得破口大罵:“你他娘的開玩笑能分個場合嗎?這種事情能開玩嗎!!”

“這場合是什麼場合?怎麼就不能開玩笑了?”白春庭這一巴掌下去著實不輕,喬湛揉了揉被打得發暈的腦袋,嬉皮笑臉地反問道。

白春庭冷笑一聲:“喬湛,不怕告訴你,你現在所在的這棟醫院大樓裡被軍部的人安裝了不下十個定向爆破炸彈。保守估計不超過十五分鍾,這些炸彈就會全部爆炸。”

喬湛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掀了被子翻身就要下床:“你特麼怎麼不早說!快逃啊!”

這副身體大病初愈,喬湛剛下地就眼前發黑幾欲栽倒,辛虧白春庭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逃不出去的。”白春庭儘量用平靜的語調對喬湛描述眼下緊急的情況:“醫院所有出口都封死了,求救信號也發不出去,現在只能先拆彈。”

“好!叫上幾個拆彈專家,現在就去拆彈。”喬湛點點頭,拉著白春庭就往外走。

“沒有幾個拆彈專家,會拆彈的只有你一個。”白春庭毫不留情地為喬湛揭露現實的殘酷,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喬湛接手爛攤子時的一臉WTF!

“什麼玩意兒?有膽子你敢你再說一遍?”喬湛猛地回頭蹬著白春庭:“你確定不是在逗我?”

“我為什麼要逗你?”白春庭一副認真臉:“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看看十幾分鍾後這棟樓會不會爆炸。”

“我日你先人!”這次換喬湛忍不住爆粗口了:“我不就是昏迷了幾天嗎?你就給我整這麼大么蛾子,你咋不給我直接弄到帝國軍部去呢?”

“別耍嘴皮子了,”白春庭看看通訊儀,“好心”地提醒道:“時間緊迫。”

喬湛緊皺眉頭思索了幾分鐘,“走,帶我去醫院的總監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