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覺得她有點兒眼熟?”喬湛忍不住從望遠鏡中多看了她幾眼,卻死活也想不起這熟悉感來自何處,只好把望遠鏡遞給白春庭:“你看看。”
白春庭抓起望遠鏡看了一眼,淡淡道了一句:“你妹。”
“我靠!你怎麼罵人呢?”喬湛炸毛了:“注意你的素質!咱有話能不能好好說嗎?”
“誰罵你了?”白春庭遙指擋在炮口前的姑娘:“傅無暇,可不就是你妹麼。”
青狼軍團陣前,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姿往陣前一站,“啪”地並腿行了一個軍禮:“青狼軍團所屬,上尉傅無暇。”
呂琮目光上下打量著她,鼻中擠出一聲嗤笑:“我當是誰,不過是個小小上尉。”說著他用力一扯自己的防彈服,露出胸前少校軍彰:“少校呂琮奉軍令辦事,你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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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無暇怡然不懼地對上了呂琮的視線:“作為紅楓市戍邊團的一員,我有義務維護紅楓市內治安。剛才我巡邏的時候聽到有人呼救,稱帝國貴族被圍困在醫院裡,特此前來檢視情況。”
呂琮冷冷的睨著傅無暇,暗暗咬著牙根。若是別的上尉敢這麼跟他說話,他早就整得對方親媽都不認得了,可傅無暇身份特殊,他還真不敢把她怎麼樣。
“軍部辦事,你一個人小小的上尉管得著嗎?”呂琮壓著性子道,故意露出一副蔑視的表情:“如果耽誤了任務的執行,你得負全責!”
“根據帝國《貴族保護法》第三章第十二條,當軍部命令與紫綬貴族生命安全衝突時,以保障紫綬貴族生命安全為第一要務。”傅無暇不但能將帝國法條倒背如流,面對呂琮的威脅她更是有禮有節、從容應對:“我不管你們要執行的是什麼命令,但必須先確定了紫綬貴族的安全,你們才能繼續執行軍令。”
“長官,沒時間了。”呂琮的親兵看到場面膠著,忍不住上前附耳輕聲提醒道。
呂琮聞言皺眉思索片刻,大步流星地走到傅無暇面前,手掌重重一託槍囊,想先繳了她的械。然而傅無暇反應奇快,她一個側身躲了過去,接著並掌如刀,朝著呂琮的頸間重重一削。
“這個傅無暇,身手也挺利索的啊!”喬湛遙遙地看著兩人你來我往地過招,嘖嘖嘆道:“沒想到帝國嬌生慣養的貴族也有這等本事。”
白春庭瞥了喬湛一眼,忍不住潑冷水道:“但是如果指望傅無暇救我們,恐怕還是差了點火候,只能先指望她拖延時間了。”
白春庭所言不差,傅無暇身手固然敏捷,但體力卻不如呂琮,幾個回合下來便落了下風。呂琮辣手摧花地卸了傅無暇肩關節,將她拷在了裝甲車上。
通訊塔遮蔽訊號的時限快到了,呂琮已經逐漸失去了耐性。
“炮兵瞄準,預備……”
“我說,你最好把她放開。”
就差臨門一腳之時,一個不帶煙火氣的清冷聲音從他背後響起。
“發射!”
呂琮這次是動了真怒,他甚至連看都沒有回頭看一眼,就直接下達了命令。然而出乎他預料的是,炸彈並沒有脫膛而出,相反身後是一片詭秘的安靜。
“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呂琮怒氣衝衝地扭頭訓斥,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黑壓壓的螞蟻爬滿了所有的車輛,將所有士兵淹沒在一片黑色的洪流之中。
呂琮發誓他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螞蟻,工蟻們分工有序、秩序井然地運作著。其中一部分成群結隊地往炮口中搬運著沙子,不過片刻的功夫,炮口的沙子已經開始外溢,此時貿然開炮很有可能引發炸膛。另一部分螞蟻則沿著士兵們的足底開始往上爬,專挑他們身上的傷口噬咬。一隻螞蟻的口器和蟻酸不足以對士兵們造成傷害,那數千只螞蟻呢?此刻已經有不少士兵痛苦地打起滾來。
這還不是最讓人震撼的,最震撼的是密密麻麻蟻群后那道身影,她從幾百米開外不疾不徐地走來。
只見那女子肌如白瓷,黑髮及腰,眼神澄澈得如深海裡掬起的一捧海水,深深的眉骨卻平添了幾分憂鬱。她的袖口和領口盤著成串細白圓潤的珍珠,泛著銀光的葉子在她腰間叮噹作響,輕紗般材質的白裙上繡著繁複的草木花紋,脖間一串血瓔珞更襯得她膚白勝雪。這樣輕靈而清新的姑娘,幾乎可讓人在第一時間聯想到叢林精靈。
她慢慢朝著朝著呂琮走來,神色平靜卻難掩疲憊,白色裙裾上的灰塵暴露了她一路的風塵僕僕。成千上萬只蟲子隨著她的到來歡快地從泥土中翻湧而出,追隨著她的步伐朝著呂琮湧來,它們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彷彿是迎接女王的禮樂。
“你很沒有禮貌。”她走到呂琮面前站定,蟲子匯聚到她身邊,卻又在距離她一尺的地方自動分開,如同面對蟲王般親切而又敬畏:“竟然這樣粗暴地對待一個姑娘。”
呂琮頭皮發麻地看著鋪天蓋地的蟲子,但他很快從眼前的震撼中脫離出來,拔槍對準了對面的女子道:“不要在我面前裝神弄鬼的,快讓這些該死的蟲子走開!”
“冥頑不化。”那女子搖了搖頭,雖然沒有半點斥責的語氣,卻讓呂琮覺得不寒而慄:“把槍放下。”
呂琮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的女子,有些摸不準她的深淺。但他畢竟不是坐地等死之人,下一秒便瞄準了白衣女子的眉心,果斷扣下了扳機!
“看來你不但粗暴無禮,心地也不怎麼善良。” 白衣女子的語調有些冷。還沒等呂琮反應過來,白衣女子便奪了他的槍,隨手朝身後的蟲流中一拋:“老實呆著,我饒你一命。”
“你到底是誰?竟然敢跟軍部作對!”呂琮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慌,大聲發問道。
“我麼?我叫秦鴛掘。”秦鴛掘那幽邃的眼神越過呂琮,看向他身後的醫院大樓:“軍部是什麼我不管,我只是來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