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獬豸的變化各位或多或少都有所察覺。”寧天環顧一圈，臉上笑容忽然一收：“獬豸窮則思變，但我們也不能一直原地踏步。這次葉副團長帶人抄了茶館只是開始，日後貴族和軍部會聯合組成的稽查局，由葉副團長親自負責。”
軍部各高層一聽，都是心領神會。
寧天這次把他們召集起來耳提面命，就是要把剿滅獬豸提到一個高度，讓幾大軍團出人出力，集中力量根絕獬豸威脅。況且獬豸實在今非昔比，以幾位軍團長的戰略眼光，也絕對不能放任獬豸繼續發展下去。
“榮耀軍團會主要負責稽查局的事務，但必要的時候，其餘軍團也要需要給予稽查局一些幫助。”寧天看向沈疾、鄒雲烈等人，當他視線落在許悠身上時，特意多停留了片刻：“從今天開始，稽查局會對捕獲的獬豸成員進行嚴刑盤問，並根據盤問結果對軍部和貴族上下進行一次徹底的清洗。為了避免引起帝國民眾的恐慌，這次清洗活動會在暗中進行。”
聽到這裡，喬湛總算明白了寧天的意圖。
這次清洗活動雖然在暗中進行，但涉及排查清洗，少不得傷筋動骨。如果將這則資訊傳回聯邦，說不定能夠利用這次機會好好做做文章。
“好了，我要說的事情就這麼多，具體的葉副團長會跟你們對接。”寧天說到這裡，端起紫砂壺茶杯潤了潤嗓子：“我還有些話想和許悠、無羈談談，你們跟我來。”
喬湛被寧天點名秘密會談，雖然有些驚詫，卻覺得仍在情理之中，但許悠被寧天單獨叫出來談話，倒有些出乎喬湛意料了。喬湛和許悠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讀出了疑惑，他們視線一錯而過，默默地跟寧天走到了廣場旁邊休息室裡。
“你們一定在想，我把你們叫過來有什麼事吧？”寧天看著手邊茶樽中沉浮的茶葉碎片，驀地開口道：“許悠，其實我想跟你說聲抱歉。”
許悠心頭一跳，趕緊開口道：“寧天大人，您說的哪裡話？您的決策就代表著軍部最高的意志，根本不需要向誰道歉。”
寧天笑了笑：“你還不知道什麼事，怎麼就知道我不用道歉？”
許悠看得出寧天心情不錯，便也開玩笑似地接了下去：“不論什麼事。”
寧天話鋒一轉，正色道：“那天你的就任儀式上，獬豸組織暗中破壞，想必你已經查到了。柳氏兄弟被吸入獬豸組織，協助他們策劃了一場大型事故。”
許悠聞言點了點頭，等著寧天繼續說下去。
然而寧天卻在這裡打了個頓，看向喬湛道：“同樣，秦鴛掘那天是被獬豸的人暗殺的，你也知道了。”
喬湛緩緩點頭，他注意到寧天的用詞是“暗殺”而不是“綁架”，心念一動，隱隱間猜到了些什麼。
“不錯，”寧天觀察著喬湛的神色，看到他若有所思的表情，便直截了當地承認道：“獬豸組織想要在許悠的就任儀式上下手，我們提前已經知情了。”
喬湛眉頭不留痕跡地微微一皺，試探性地問道：“這個我們……是指？”
寧天平靜地回答道：“我和你父親。”
喬湛腦海中劈過一道驚雷，瞬間聯想起了很多東西。
他回傅家當晚傅涯明明是要見他的，第二天一早卻說去寧天團長家賞花了。許悠就任軍團長這麼大的事，帝國兩大巨頭雙雙缺席，這一切都透露著不正常，然而最讓喬湛懊惱的是，這麼大的破綻，他竟然沒往那個方面想。
聽到寧天的回答，許悠也是一臉錯愕，但他還是自控力很強地保持著平靜：“難道，是因為獬豸的緣故？”
“是的，軍部的線人好不容易打入了獬豸內部。”寧天攤牌時分外爽快利落：“但是如果當時就制止這場事故，我們就無法獲取更多獬豸內部的線索，也不可能抓獲這麼多獬豸內部成員。”
許悠聽了寧天的回答，大度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我相信您的判斷，也尊重軍部的取捨，只是……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案了嗎？”
寧天在聽到許悠的反問後，眼神一時有些銳利，他雙唇抿成一條細線，最終輕飄飄地吐出二字：“沒有。”
就在休息室內氣氛有些凝重的時候，忽然有人輕輕敲了敲門。
寧天將視線從許悠身上挪開，清了清嗓道：“進來。”
房門“吱呀”一聲輕響，軍靴踏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喬湛和許悠都循聲回頭看去，待他們看清那人面孔時，齊齊又吃驚了一回。
“你是……”喬湛仔細盯著此人的面孔，又看了看他身上白金色的榮耀軍團軍服，一臉不可置信地道。
那人摘下軍帽捧在胸前，恭敬地朝許悠和喬湛二人行了個軍禮：“榮耀軍團所屬，中尉蔣清州，見過二位大人。”
“你不是被許悠扣在白龍軍團了嗎？你不是綁架鴛掘的嫌疑人嗎？你不是白龍軍團的退役兵嗎？又怎麼會是榮耀軍團的人？”喬湛心裡有太多疑惑，於是問題像連珠炮一樣冒了出來。
蔣清州輕笑一聲：“傅先生不必太過驚訝，我的存在即便在榮耀軍團內部也是個秘密。”
說完，他下意識地看了寧天一眼，見寧天近乎微不可查地衝他點了點頭，蔣清州這才繼續說道：“我因眼傷的緣故，從白龍軍團退役後被吸收到榮耀軍團的特殊情報部，受寧天大人重託，專門負責處理和獬豸有關的事宜。”
“獬豸組織策劃的爆炸恐怖活動我們是知情的，但為了儘量營造出不知情的假象，獬豸出手時我們並沒有做過多的干預。”蔣清州細細地向他們解釋道：“可以說，那天死在現場的很多人都是為帝國大業犧牲的英雄。”
喬湛對他這番論調感到非常反感，但當著寧天的面，他又不能直接流露出來，只好催促道：“然後呢？”
“雖然我們不能制止爆炸的發生，但在這次行動之前，我們列了一個VIP清單。凡是在清單上的人，我們都會特別保護，不讓他們進入爆炸圈的。”蔣清州說到這裡，定定地看向喬湛道：“而我，其實是負責保護秦鴛掘小姐的人。”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喬湛眉頭緊緊擰起：“你們既然是保護鴛掘的人，她又怎麼會從航母上消失，漂泊在茫茫大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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