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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言城

優話是說的漂亮。飛行也好,疾走也罷。又或是傳送、坐車都隨你……

但最後,身無分文的紙蓉,也只能選了飛行。雖然飛行不很熟練,但她已經不想再跑了。跑了這麼多天,紙蓉已經跑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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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主君下葬的當天,東邊降生口處展開兩扇潔白的羽翼。煙雨迷濛,竹葉輕落。如果有視力好的人,可以看到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從空中飛過,一路西北。

此時的目的地,也就是金線所指的重點。是言城。

言城,言氏大族掌控下的主城。常住人口800~1000.城主是現任言氏族長,言瑾。

言瑾身長八尺,歲過一千。是個不苟言笑,嚴謹至極的人,行住坐臥堪稱刻板。他給言城定下了七八百項規定,大大小小,巨細無遺,束縛得城裡的居民規規矩矩的。猶如人間某些學校實行的軍事化管理,這些條例死板又瑣屑。連什麼時候起床,什麼時候洗澡,都有個定數。

言城內白天的生活井井有條,夜晚則實行宵禁,不可隨意走動。宵禁從傍晚天黑的圍時開始。

圍時鐘聲敲響的那刻,星空中央開始暗淡。而地上的言城,燈也從城中央的城主府開始先亮起來。而後燈光向外擴散。與此同時,以小隊為單位的巡邏衛兵,從城主府出發,呈射線狀指向東南西北四個城門和設定的哨崗。衛兵途徑的街區小巷,必須一律停止喧譁,各歸各家。

那巡邏衛兵小隊行進的速度,燈火點亮的速度,都對應著天上中央星河暗下去的速度。等到中央星河完全熄滅,小隊也來到了城牆邊上。而整個城內,也都一片死寂,進入完全的宵禁狀態。除了衛兵和有手令的人之外,不許隨意行動。

整個言城內部的慣例,就是這樣一絲不苟,紋絲不亂。言城城主治理城池的手段,可見一斑。要是生活在這樣的地方。用紙蓉的話來說——真是要逼瘋人的呀。

不過這只是內城。城牆一隔,外城則屬於言城主的弟弟,言葉的管轄範疇。

言葉作風隨性,隨心所欲。外城便管理得鬆散隨意。言城內部規矩森嚴。可一出城門,那是吃喝嫖賭,百無禁忌。

無宵禁,無查崗,無哨兵,甚至沒有落戶登記。完全的無組織無紀律。從城牆上往外看,遍地危樓,滿眼亂市。外城,和內城大相徑庭,簡直不像是一個城市。這裡黑幫林立,被稱為小偷和流氓的天堂。又或者強盜,非法者的天堂。反正不是什麼好詞。這裡人口流動得快速又不明不白,時而人頭攢動,時而一片死寂。大部分時候估算起來,約有幾百人。但究竟有多少人,卻是誰也不知道了。

因著這個,每年言城往上報常住人口時,都只能報個約數。也不知道生性嚴謹的言城城主是怎麼忍下來的。

但事實就是,言瑾城主從不插手外城的管理事宜,任他弟弟言葉胡作非為。於是就行成了內城如此規矩,外城這麼混亂的怪異局面。一座城池在這兩兄弟手裡,被管得那麼矛盾,也是一個奇蹟了。

言城在天之落英北邊偏東。和天賜之林隔了老遠。因此,不管怎麼緊趕慢趕,紙蓉從空中落到言城郊外時,已經過了六天了。

反正每次師父給的時限都是完不成的。

紙蓉也是習以為常了。

三天的時限,估計也就是坐車才能趕得及了。紙蓉自己是肯定做不到的。

飛行速度不夠是一方面,更麻煩的是在空中飛行的同時,還要去尋地面那條細如髮絲,若有若無的金線。這實在是有難度得很。

紙蓉在空中歪歪扭扭的飛,眼睛要瞪得比銅鈴還大。聚精會神的死死盯著地面。稍一留神,就肯定會飛偏,真是苦不堪言。

這麼飛著飛著,飛了半天。她腦內忽然跳出一個念頭——師父不是在整我吧。

這麼想完之後,小姑娘頓覺不妥,趕忙把這句話啪的一聲拍掉,換上一個好一點的詞。

鍛鍊。

嗯,師父一定是在鍛鍊她。鍛鍊她飛行中注意地面狀況的能力。

一邊安慰著自己,紙蓉一邊繼續飛。但就這樣飛了三天後,那條可恨的金線竟然還變得越來越淡,最後近乎完全消失了。紙蓉只得一邊滑翔,一邊開疾走提升視力,找到金線後再撲騰幾下翅膀。如此一來便耽擱了好久,真是路途艱辛。

但不管怎樣,總算是到了。當她風塵僕僕的收起翅膀,下落在金線的盡頭時。優正坐在城角邊的一個小茶攤裡,手中拿著個杯子,像是在喝茶。

城郊沒有鋪地磚。腳下是叢生的雜草,遍地的青黃。偶有幾朵鮮豔的野花點綴在路邊,是淡淡的紫色。

金線所指的地方,就在言城城門口處不遠。往前一望,就是巍峨的城牆。上面鑲了個大牌匾。木質的牌匾上用金色漆寫了言城兩個大字。有哨兵肅穆的站在城牆上。也有巡邏兵來來往往的巡視著,規矩嚴謹,整齊不亂。

言城裡的情景被高大的城牆隔斷,什麼也看不見。外城的郊外,倒是一覽無餘。這方圓十餘米內,全是青青的草地,荒無人煙。只有一支白色的破舊旗子,突兀的插在了城門前不遠的地方。旗子上面寫了個茶字。旁邊擺著一把小椅子,連桌子都沒有,就是個小茶攤了。

星光渺渺,荒草蔥鬱。優正坐在那椅子上,手裡把玩著一個粗製濫造的木茶杯。不像是要喝,也不像是要放的樣子。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而他旁邊,站著個穿著粗布麻衣,賊眉鼠眼的小攤主。小攤主很矮,看起來就比紙蓉高了幾公分。他手裡捧著托盤茶壺,背上一個油布包袱。正滿臉堆笑的不知說些什麼。

但優心不在焉的,像是什麼都沒聽進去。餘光一掃,看到了紙蓉,優便一把放下了茶杯。

“蓉丫頭,這邊。”優撩袍子站起身,就要迎上來。

“通”的一聲,他放下的茶杯,磕在托盤邊緣上,沒放穩。那托盤也油膩膩的看起來不大乾淨。於是茶杯一滑,就落到了草地上。裡面灰褐色的茶水灑了一地。

看著那倒灑的茶水,被泥土迅速吸收乾淨。小攤主的立刻臉色一變,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嗯……?

紙蓉不解的往地上一看。就看到沾上那茶水的草葉,一瞬間全都枯萎了。就在杯子落地的旁白一圈,原本長勢不錯的小草們,一下變成了深褐色的焉葉,幾分鐘之內,便全死了個乾淨。

啊……?

有毒……?

還是毒性很強的劇毒……

紙蓉訝異,再抬頭,就看到原本站在茶攤旁的小攤主,早一溜煙跑沒影了。

“……”紙蓉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剛從象牙塔出來的她,從沒見過這麼明目張膽的謀財害命。

這……這也太囂張了吧。

難怪人連桌子都不放一張。合著是被戳穿了好逃跑嗎……

優倒是不以為意,望了望那倒灑的茶水,聳肩道:“這人以為我是第一次來,想灌我烏龍茶。”

烏龍茶杯黑茶水,不是一家喂一嘴。這是言城郊外常見的伎倆,專坑初來乍到的旅客的。

烏龍茶裡面放什麼毒,各家有不同的配方,不值一提。但都是這麼黑咕隆咚的顏色,明眼人一看便知。這種手段,人稱擺烏龍。

雖然在言城外城,這種伎倆上不來什麼檯面。但不同的烏龍茶,也是有好壞之分的。有些人調出的茶水,帶了迷惑人的香味。就算明知有毒,也會讓你忍不住喝下去,被毒死也意猶未盡。這些說起來都是玄乎其玄的。但也就是比較高階的謀財害命罷了。

畢竟騙子們的競爭也是很激烈的。

但剛才這個,明顯只是個不入流的貨色。

這個小攤主想要灌茶,可優的茶是那麼好灌的嗎?即使他真的喝下去,也未必會被毒倒。說不定還能強身健體,有益身心。畢竟優見識過那麼多東西,早就百毒不侵了。輔助系的解毒,或者各種把毒性換出去的能力,大約熟練得很。

但他終究是倒掉了。原因很簡單。

城下清涼,亂草搖曳。星光照著城牆疊疊重影。優看著那簡陋的藤條椅子和木茶杯,一臉嫌棄,“什麼爛茶,一聞就難喝得狠!”

紙蓉:“……”

別人要給你下毒……

師父你在意的就是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