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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調查與線索

“誒?葉雨茗嗎?聽起來很熟悉的名字呢……讓我想想……啊,對了!我想起來了!那是個很堅強的孩子呢……在遭受了那樣的打擊也還能這樣努力下去,我記得她家裡還有個比她年幼的妹妹吧?真可惜呢,明明學習很認真,但卻沒有參加升學考試。說實話,我還是挺佩服她的!”

“啊,葉雨茗啊!她可是我們班級裡……不,應該是全校公認的女神吧。不管是學習還是性格都是超好的,還有不少的追求者呢!雖然是個大小姐,但是卻一點架子都沒有,不管男生女生都很喜歡她呢!不瞞你說……其實我那段時間也十分憧憬她,一直在以她為目標努力著呢!不過沒想到她家裡竟然會發生這樣的變故,這就叫做世事難預料吧?”

“那是一個十分認真、負責的孩子呢,工作方面一絲不苟、不做作,完全沒有現在年輕人的戾氣。不僅僅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很喜歡她,客戶也對她很滿意。真是可惜了!這樣的人才不說什麼理由就辭職了,果然是另尋高見了嗎?唉……”

一下午的時間,陽明知道自己一無所獲。一切都如事前所知道的一樣,完美的女人、被人愛著的存在。這些都是旁觀者的片面之詞,或者說只是他們看到的一面。葉yuming真正隱藏著的東西沒有人瞭解,當然前提是得有。

陽明也說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想要調查的是什麼,但他卻隱隱感到不對勁。一個絕對完美的人是不存在的,表面越是光鮮亮麗、高風亮節的人,背地裡說不準有多麼得齷齪黑暗。讓他起這樣念頭的原因一是來自於葉雪茗口述的奇怪真相,另一方面也與昨天葉雨茗猝不及防地出現,和對醒來莫名其妙的抗拒有關。

說到底一個植物人明明能醒過來但為什麼要繼續假裝沉睡著呢?更何況是因為這種不值一提的小事………陽明實在是想不明白,所以他更傾向於懷疑葉雨茗的背後藏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是很可惜,沒有一個人能夠告訴他真相到底是什麼。陽明能夠讓一個人說出他所認為的真相,但那就會是真正的真相了嗎?一個人最可怕的地方不在於強迫他人替自己撒謊,而在於讓他人說了錯誤的話還以為自己說的是正確的。每個人都是愚者,都在不經意間被他人所利用。

陽明皺著眉在葉雨茗原就職公司的過道中沉思著,太過專注的精神力以至於讓他沒有注意到迎面走來,手抬著大量文件的女人………

“啊啊啊啊!”

撲通一聲。紙張四散飄零,飛舞在空中緩慢地落下。陽明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只有滿地的白紙還有一個摔倒在地的女人。

“對…對不起!”

女人慌忙地起身,一邊道歉一邊俯下身子收拾著地上的紙張,滿臉的愧疚。

陽明在一旁冷眼相看,從他的角度來看自己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況且就算做錯了又能怎麼樣呢?幫助別人收拾紙張這種東西實在是沒這個閒工夫去做,三天的時間可比想象的要短暫許多。

然而當陽明看到那個女人身上穿著的制服的時候,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在心靈世界中葉雨茗的樣子。

“姐姐把她的好友同事請來為我祝賀高考順利………”

雪茗的話也不約而同地闖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違和感!

從陽明目前所瞭解的情況來看,葉雨茗雖然表面看來是一個平易近人、溫柔體貼的女神形象。但實際上她的溫柔總是點到為止,她似乎仍然沒有從那一場災難中真正地走出來。在她身邊幾乎沒有真正交心的好友,而她也一向抗拒著試圖走進她內心的其他人。

“堅強、依靠自己、獨立,換句話來說也就是孤獨。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在自己唯一的親人妹妹的慶功宴上邀請其他人來一起慶祝呢?一直以來兩人相依為命、共樂共悲的命運又怎麼會輕易地被打破呢?”

這樣一想,陽明才意識到自己的著重點似乎是放錯了地方。與其從方方面面瞭解葉雨茗展現於外,難辨真假的性格,還不如直接涉足事件的矛盾點,去揭穿整個騙局。

想到這點的陽明注意到當前重要的資訊很有可能會從眼前的這個女人身上獲取。於是他突然轉變了態度,變得一副熱心腸的模樣,蹲下身子幫助眼前的女人收集起散落滿地的紙張。

“我來幫你吧。”

“謝謝!”

女人對他投以感激的目光,露出了略顯尷尬的笑容。

兩人的效率相比之前顯然是提高了不少,沒過多久地上的紙張就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全部遞呈在了女人的手裡。

“謝謝您的幫助!剛剛撞到您真是不好意思!”

“沒什麼關係,相比於我而言,您的情況反而更糟糕吧?這點小忙根本不值一提。”

陽明少有地露出了還算是明朗的笑容,雖然看起來十分僵硬,但女人也沒有功夫細看他的表情。

“您接下來要把這些東西送到哪裡去嗎?不然我再幫幫您吧,反正我也沒事………”

“不…不用了吧……我自己能行!”

“別客氣了。我看您一副很趕急的模樣,這點小事不算什麼。”

“那…好吧。”

女人臉上略帶抱歉的表情把手上的大部分檔案紙張都遞給了陽明,陽明從她的手上接走,卻感到意料之外的沉重感。

該死!要不是今天“觸”用的太多了,我就省這麻煩功夫了!

陽明心中默默抱怨著,表面卻仍然面帶微笑,若無其事地說不沉不沉。既然小手段用不了,現在也就只能用最普通的方式,人際交往來套出自己想要的話了!

十分鐘以後,兩人把檔案搬運到了目的地,女人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

“呼!真是幫了大忙呢!老實說這麼多東西我一個人搬起來確實還是有點困難呢!”

“舉手之勞而已。”

陽明微笑著,一副毫無疲倦的樣子,實際上他現在正處於汗流浹背的狀態之中。

“說起來……小姐您認不認識一個叫做葉雨茗的人?”

“雨茗小姐?我當然知道她啦!”

“那麼…能不能請您告訴我,她在離職之前的那段時間裡有沒有一些奇怪、反常的舉動?”

“反常的舉動………”

女人陷入了沉思之中,但很快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興致勃勃地說道。

“其實呢…………”

……………

傍晚時分,陽明走出了葉雨茗曾經就職的公司。實際得到的情報比想象的要豐富得多,並且從側面強有力地驗證了陽明的猜想——葉雨茗並不如表面看起來這麼善良!

反常的事情發生在一個月前,葉雨茗尚未離職,也還未出事故的時候。

平時很少參加公司聚會、也從未請過客的葉雨茗,突然邀請了公司中數名關係還算好的同事來到自己家中,說要替自己的妹妹慶祝高考順利。

當眾人來到葉雨茗家中的時候,原以為會是溫馨普通的家庭聚餐,卻出乎意料地變為了狂熱的party。啤酒、香菸、大音箱,再加上迷離的燈光,這樣的氣氛完全想象不出來會是平時溫文爾雅的葉雨茗所喜愛的。但更為人所疑惑的是,明明是以自己妹妹的名義所舉行的聚餐,從頭到尾妹妹出現的次數卻屈指可數。大部分時間她都把自己關在自己的房間裡,表現出了對這種聚會強烈的抗拒和不滿。然而就算如此,葉雨茗卻並沒有打算照顧妹妹的情緒,完全沒有去安撫她,也沒結束派對。而且當別人問及自己妹妹的情況時也表現出了十分冷漠和不耐煩的情緒,似乎…很討厭妹妹的樣子!

這樣的派對往往會持續到第二天的凌晨,大家才會疲憊不堪地躺在客廳裡矇頭大睡。而當大家早上醒來的時候會發現凌亂的客廳突然間就被收拾的一乾二淨,甚至連早餐都已經備好了!但那時候葉雨茗仍然在呼呼大睡,所以到底是誰做了這樣的事情就已經很顯而易見了。

最後,最為奇怪的一點是,這樣類似的聚會,葉雨茗在一個月間又以自己妹妹的名義舉行了好多次,連參加聚會的人都感到了一絲尷尬,她自己卻絲毫沒有在意的樣子,讓人完全猜不透她本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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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明現在才大致懂得了心鎖的內容到底是什麼,這一切並不如雪茗所說的全部出自自己的身上,很顯然葉雨茗也有著很重大的無可推脫的責任。這或許就是她選擇沉寂的重大原因!

不過除此之外,陽明又收穫到了由葉雨茗的一名男性同事提供的,一條意想不到的情報。那就是那名男同事有好幾次在同一酒吧中看到葉雨茗的身影,看起來不像是消費者的樣子,似乎是在以陪酒女的身份賺取著外快。這一情報極大程度地激發了陽明的興趣。因此,他打算現在趁著夜幕,去往那個地方一探究竟。

“葉雨茗?不好意思客人,她前一陣子就已經離開了,想要讓她服務您是做不到了。這裡還有很多不錯的姑娘……您看看不然?”

“什麼!你不是來消費的?想瞭解葉雨茗的情況?開什麼玩笑,你以為你是誰啊?我憑什麼告訴你!”

“唔……沒想到你這傢伙倒還是挺懂規矩的。無妨,我就透露點情報給你吧。想要問什麼就快說。”

“她的工作嗎?就如字面所理解的,當然是陪客人喝酒啊!你可別誤會,我們這裡不提供那樣的服務。不過像是她這種只畫淡妝,看起來冷豔高貴的女人,倒是比其他的陪酒女要受歡迎的多,因此就算工作結束後被客人要求去旅館開房間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私下有沒有接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看她大部分時候都是拒絕的,偶爾會弄的客人很尷尬、很不高興,除此之外的話工作方面的事情做的都很好,所以經理也不太好說些什麼。”

“嘛……不過你以為她這樣是因為潔身自好就大錯特錯了!實際上呢,她似乎早就被一個大客戶包養了的樣子。每次那個神秘的大客戶總是會帶個面具來找她,這個時候無論她是不是在為其他客人服務,都必須馬上停止手頭的工作轉而服侍那個大客戶。兩個人經常就呆在一個小房間裡面,也沒點酒菜什麼的,你說還能幹什麼?不過經理也真是的,竟然放任他們在店裡做這種事情。還真是一點都不怕出問題啊!這樣想來,這個主兒說不定還跟白道沾邊呢,看來真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啊!”

“哈?你說葉雨茗已經有男朋友了?那又怎麼樣?這樣的風俗女子白天一副清純模樣,晚上還真不知道有多騷呢。不過她已經算是幸運的了,有個有錢的主包養了她,之後的日子也算是吃喝無憂了。男朋友什麼的很快就會發現自己綠了然後攤牌了吧?真可憐,說不定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在做這種事情吧?反正換作是我的話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誒?你這就走了嗎?怎麼樣,希望破滅了吧?所以說女人這種生物是最不可靠的,只要靠錢就能買到的東西,你能擁有別人也行啊。所以我奉勸你不要太痴心了……誒誒誒!你倒是聽別人把話說完啊,你!”

“不用了,已經足夠了。”

如此想著的陽明走出了酒吧的大門,看著低沉昏暗的天空,默默地掏出了手機。

“喂,是佐葉嗎?能幫我查點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