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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甦醒與喜悅!

曉月,無人的幽暗小道上,陽明孤單一人行走著,殘影相隨。

“陽明……雨茗她…真的不回來了嗎?”

昏暗的燈光下,黎月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旁,小聲抽泣著。

“笨蛋…你怎麼也開始問起這種問題來了?我不是說了嘛,醒不醒來完全是由葉雨茗自己決定的事。又不是說她肯定不會醒來……”

“你老是這麼說,道理我都懂。但問題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雨茗就和以前一樣,完全沒有打算醒來的徵兆啊!那不就是醒不過來嗎?”

“嘛……那可就不一定了。”

陽明曖昧的語氣讓黎月停止了哭泣,她疑惑地抬起頭來看著陽明,想要問他何出此言。但恰逢這時,陽明的手機響了起來………

“陽明!姐姐她!姐姐她……醒過來了!”

電話那端的聲音是如此的興奮喜悅,以至於在一旁的黎月也聽到了其中的聲音。

葉雨茗醒過來了!

就和陽明說的一樣,她真的就這樣醒過來了!

聽到這一訊息的黎月開心地蹦跳了起來,而同一時刻在一旁的陽明卻絲毫沒有驚訝的樣子,反而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哦,是嗎?那真是太好了!不管怎麼說,我的報酬是有保障了。”

在電話那頭的雪茗顯然高興到沒有注意陽明此刻微妙的態度,因此她毫不遮掩感激之情地說道:

“陽明!真的是十分…十分感謝你!我要為我之前對你的偏見和所作所為道歉,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厲害的人了!”

“你這廉價的讚美其中蘊含的感激之情要是能夠體現在報酬方面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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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錢嗎?一定一定!你要加多少我都願意啦!”

大概是被喜悅衝昏了頭腦,雪茗說出來的話語開始有點不經思考了。

“誒…你這少有的慷慨倒是讓我對你的看法改觀不少,但是可別以為我會因此而少收你的費用哦。”

“改觀,改觀!謝謝你哦,陽明~”

意識到雪茗已經完全沉迷在自己的世界當中,連平時的吐槽都放棄了的時候。陽明打算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說起來明天你有空嗎?下午的時候來之前去過的咖啡廳吧,別帶上李黔。有些事情我想單獨和你談談,就我和你。”

“誒咦!”

電話那頭的雪茗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就我和你………這該不會是…約會吧?啊啊啊…怎麼辦?我完全沒有準備好……而且……”

“喂!你在自言自語什麼?怎麼可能會是約會?你腦子是不是瓦塌了啊?當然是關於報酬的事情了,報酬!”

“誒…是這樣的嗎?”

那端的聲音顯然低落了不少……

“好吧。明天我沒有問題,處理完姐姐這裡的事情我應該就能去了。”

“那就這樣說定了。”

事情交代完了以後,還沒等雪茗回答,陽明就無情地結束通話了電話,將手機揣進了兜裡。

“你怎麼了?看起來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陽明瞥了一眼旁邊的黎月,此刻的她正撅著小嘴,雙手抱胸,一臉不愉快的表情。

“嘛…真是的!陽明你竟然連我都敢騙!”

“誒!我騙你什麼了?”

“當然是雨茗的事情啦!明明已經成功了你還假裝一副失敗了的樣子,實在是太過分了!”

聽到黎月是為了這種事情而生氣,陽明松了一口氣。

“我自始至終都沒騙過你啊,我說葉雨茗能否醒來全都看她個人的意願,然後事實上她確實想醒過來啊,所以她醒了,就這麼簡單!”

“哼!要是你什麼都不做的話,雨茗她怎麼可能會改變心意。所以啊………”

黎月突然閃到了陽明面前,用認真、嚴肅的表情一字一頓地提問道。

“你到底做了什麼,陽明?”

“這個嘛……下次有機會再告訴你吧!”

“誒誒…別這樣賣關子嘛!我可要生氣了哦………”

月光照耀下的二人,行走在無他的小路上,有說有笑,即將結束那漫長的流浪……

悲傷、苦痛,心靈空間在雨茗強烈的情感波動下開始晃動了起來!

“那好吧……既然當事人自己都這麼說了,一般情況下,我也很討厭再插手別人的閒事…………”

陽明無奈地聳了聳肩,轉身像是想要離開的樣子……

每個人都應該有重新選擇的機會,就算過去已成定局,但現在卻始終是未知數。為了塑造自己想要的未來,將過去、現在全都構思成了不可改變的事實並且竭盡全力地去實現它。然而這只是你想要的未來罷了。以為自己能夠操控命運,使得一切事物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洋洋得意。殊不知自己早在一開始就被命運所控,誤入歧途,還無法自知。幸好,他人的未來也確實存在著,未來終歸只有一個,而現在即將誕生的未來,就是由無數個個體未來疊加而成的產物。因此他們的想法和意願也是不容忽視的。

沒有人想要一個悲劇的結尾,或者說所有將以悲傷終結的故事實際上都存在著可以尋得的轉機在。而這轉機並不需要精心佈置、刻意追求,也不用處處詢問、求賢納諫,有時候它只需要一念就夠了……而這一念,有些人的未來中沒有,而有些人的未來中卻處處存在。

所以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將那一念的火星從多到富裕的未來,帶到這空無一物的荒原之中,燃燒那悲切痛苦的未來!

因此…

因此,走到一半的陽明突然間又轉回了身,堅定的目光,不容置疑的言語:

“但是對不起……這一次,我說不!”

衝擊,心靈感受到強烈的衝擊!僅僅只憑眼前這個男人的一個眼神,雨茗忽然間就感受到一種別樣的力量,那是一種無法忽視的堅持!

“誒?陽明先生你這是怎麼了?我們剛剛不才說好的………”

“我只是說在一般情況下。很抱歉,這一次的報酬對於我來說至關重要,所以我…無論如何都會讓你醒過來的!”

看著陽明無比堅定的眼神,雨茗情不自禁地顫抖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我醒來?結果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只要我繼續保持這一副狀態,雪茗就能徹底擺脫這一詛咒,擁有全新的人生啊!還是說…你僅僅為了拿到錢,想讓我付出的一切付諸東流嗎?”

雨茗的語氣突然變得陰沉了下來,她開始用警惕、不信任的眼神望向陽明,左手微微抬了起來………

黑暗空間開始震盪了起來,在陽明的附近,地板開始有塌陷的趨勢。然而陽明卻像是沒注意到這事一樣,一步步向著雨茗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覺得你已經成功了是吧?你難道真的以為你已經把雪茗身上的洛卡綜合症全部或者說大部分都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陽明走到了雨茗的跟頭,無所畏懼地盯著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

雨茗動搖了…就和她的力量一樣,空間開始平穩了下來。

“葉雪茗的力量並沒有完全消失,相反…她在今天早上,也就是不久前,對我使用了強意念術。你要知道…我可是S階的感者!”

“……什麼!你是S階的感者?而雪茗竟然對你下手了?那樣的話………”

雨茗驚異而又疑惑,這一真相對她早已產生的觀念產生了巨大的衝擊!

“但是…那個時候我為什麼會摔下來,那毫無疑問是詛咒的力量啊!”

“啊?那難道還不簡單嗎………

讓你摔下來的力量如果不是雪茗造成的,那答案就只有一個了——那就是你自己造成的啊!”

“這……怎麼可能!?”

雨茗這下子徹底凌亂了,記憶散亂地拼接著,讓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哎…看來你這個樣子根本不適合當壞人啊……明明傷害別人的人是你自己,到最後還會因為內疚、自責而引發對自己的懲罰。我已經探知過葉雪茗的記憶了哦,她現在的頭腦可能因為現實而含糊不清,和你一樣以為是自己造成事故的發生的。但實際上在當時,她對你根本沒有恨意,雖然那時候說了一時氣話,但很快她的情緒就平復了下來,然後同你一樣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不過幸運的是她沒你這麼誇張,會把自己給制裁了。”

陽明的話語猶如一根燃燒的火柴,點亮了雨茗腦海中的黑暗世界。事情的真相…清晰無比地映照在她的眼前,讓她不得不面對。

“事情…竟然會是這樣子的嗎?”

知道真相以後的雨茗身子一軟,失神地癱坐在了地上………

“這樣的話……等於說我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在昏迷,卻什麼都沒有改變啊………”

“嗯,看來你是明白這一點了。那接下來該怎麼做你就清楚了。”

陽明的話語提醒了雨茗。她現在重新下定了決心,毫無迷茫地站起了身來,眼神中重燃堅毅。

“計劃…看來必須再次啟用了!”

在信誓旦旦說完這句話以後,雨茗的頭突然感到一陣敲擊的疼痛感。

“笨蛋,你們姐妹倆果然是同樣一種人!認死理,至死不回頭!”

“幹嘛嗎?莫名其妙欺負大姐姐可是會受懲罰的哦!”

“哎……賣萌這一點也是一模一樣。”

“什麼嘛!那你想要我怎麼做?”

雨茗輕輕地摸著頭,一臉的不悅。

“你看樣子一直以來都陷入一種莫名的誤區呢………洛卡是歐洲協會的創始人,也是伊始的感者。是她制定了念感界的法則與秩序,其中大部分的內容都是以保護相對弱小的普通人為核心來制定的。而且她還在有生之年盡其所能去行善,甚至動用了念感之力阻止了許多起可能帶來巨大破壞的戰爭。在她活著的那段時間裡,整個歐洲都處於和平安詳的狀態下。簡而言之,洛卡是個和平主義者,也是一名信奉愛與正義的理想主義者。你覺得以她之名遺留下來的能力,會是一種帶來不幸的詛咒嗎?會是依靠憎恨的力量才能轉移和變換的存在嗎?很顯然,你錯了!

憎恨越強,能力越弱這與你見識到的事實確實相符,一直以來你都以為這是唯一轉移力量的方法,但你理解錯它真正的本質了,恨帶來弱小,換句話來說應該是………”

陽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刻意停頓了一下,然而真相其實已經顯而易見了!

雖然這真相令人感到難以置信,但它卻又是如此的溫暖。在這冷徹的現實中,點燃了人性的火焰!

沒錯。因為它就是人們常說也一直渴望著的……

“愛…使人強大!

從一開始,這就不是什麼你口中所說的詛咒!它確實可能會帶來災難不錯,但它更容易引發的是希望、是奇蹟!然而很可惜的是,無論是你還是你的妹妹,都沒能意識到它這一層面的力量,硬生生將上天賜予的禮物變為了災厄的詛咒!

不過我說的這些現在倒也沒這麼重要。現在最關鍵的是,你的妹妹,葉雪茗,現如今擁有著比你強大得多的力量,這其中的原因並不是你有多恨她,而是她遠比你愛她要愛你!這也是我今天為何下定決心要來這裡的理由。

此時此刻在你的精神世界以外的現實世界中,有兩個人……兩個傻瓜,為了你拼盡所有,只為能夠看見你重回的笑顏。而你卻只知道龜縮在這一片自己所造的狹隘之地,無情地拒絕了他們對你的愛意!甚至還自以為是地認為這樣做是為了他們兩個好!

啊…你是生是死,是昏迷還是清醒和我半點關係都沒有。但我希望你知道的一點是,有些事情或許你什麼都不做就過去了,但還有一些事情,你若是不去努力做就永遠都不可能完結!

這是你們自己的故事,你是其中重要的一名角色,但絕對不是唯一的。所以這場悲劇還是早點讓它謝幕地為好,否則的話…新的篇章就無法開始了不是嗎?”

明亮的光在陽明的四周閃耀著,他嘴角微揚,表情釋然……但此時的雨茗顯然是沒心情去關注他的情況了,因為她那原本漆黑無比的世界現在開始重新被光明所佔據,空間在重新聚集成嶄新的模樣。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她自己解決啦………”

陽明回頭,如是想著。隨後他閉上了雙眼,在光亮中緩慢地消失………

雨茗抬起頭,在光明之處有兩道人影正向著她徐徐走來…………

“是時候跟這個鬼地方告別了,雨茗!”

“姐姐……一起回家吧!”

望著那如太陽般耀眼的明眸,雨茗接過了他們的手,淚如雨落。

“嗯,該…回家了!”

…………

…………

“雨茗……”

“姐姐…姐姐!”

眼睛重見光明,那兩副摯愛之人的面龐就在眼前,擔憂而又驚喜。

她下意識地笑了,毫無掩飾的笑容,燦爛如陽光。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