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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花朵

6:13 S“啊!!”被扯掉耳朵的中尉大叫著,一腳把塞拉斯踹到了一旁傭兵們的身邊。“你這婊子!!”然後捂著不斷滴血的耳朵咒罵著。

“呸。”塞拉斯吐出嘴裡的耳朵,用僅剩的手臂撐著身子爬了起來。“你說的很對,我的確一輩子都厄運纏身,在我身邊的人都會莫名的遭受災難。”

“但是那有怎麼樣?我為什麼不能活下來。”塞拉斯撐這牆壁坐起身,佈滿血汙的那張臉上,眼睛確實格外的明亮,閃爍著讓中尉感到不解和害怕的光芒。

“我的母親死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好好的,活下去’。被吸血鬼咬死的隊友讓我逃,就算只有我一個人也要逃掉。命運對我很不公平,但是世界對我很好。”

“他讓一群最好的人一直圍繞在我身邊。錯的是我嗎?不對,我從沒有做錯什麼,父母也好,隊友也好,他們只是被惡趣味的命運殺死了而已。命運一向是那麼殘酷。”

“蘇先生也說過,所謂的神,一向都是那麼的惡趣味。總是喜歡在善良的人身上施加悲劇,然後以他們的悲鳴享樂。我沒有力量,沒有力量從命運手上守護下我的父母和隊友。但是,主人給了我力量。”說道這裡塞拉斯抬起頭,看著天花板,紅色的血淚從眼眶中流出,明明是這麼虛弱不堪的她,這樣說話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止。

“在我恬不知恥的向著主人伸出手,渴求繼續活下去的時候,主人接受了我。讓我能夠以吸血鬼的身份接著活下去,給了我保護其他人的力量。即使是被砍斷手臂,利刃穿胸,也要掙扎著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會有可能。”塞拉斯對著中尉咆哮道。

“哈?”中尉拿下捂著耳朵的手,傷口處已經止血了,一邊甩掉手上殘留的血跡一邊不解的問道,“掙扎著活下去?保護別人的力量?你在逗我嗎?看看你身邊的那群渣滓,他們正在你面前像螞蟻一樣的死去,你馬上也要步他們的後塵。保護不了任何東西,一輩子在失去中死去!”

說著,索林中尉高舉起手裡的鐮刀就要揮下,鋒利的刀鋒劃破空氣,留下一道幽藍色的軌跡。卻被塞拉斯輕輕舉起的右手給接住了。索林中尉臉上狂放的笑容變得僵硬、汗水從她鬢角流出。臉部和手臂上的肌肉抽動著,明顯是在用最大力量的表現。但是鐮刀就這樣輕鬆的被塞拉斯捏在手裡。

然後後者輕輕一揮手,索林中尉便猛地向後退了好幾步才能站穩。然後用驚疑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塞拉斯。依舊是那樣殘破的身體,失去了一隻手臂,胸口被利刃貫穿,撕扯出巨大的傷口。血液正從創口往外流著……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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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尉終於意識到了不對,那想小溪一般盤繞在塞拉斯身上的血液根本不是從傷口處往下流的,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有那麼多的血液!而是其他人的血液在從傷口處流進她的身體裡。

“你說的沒錯,”塞拉斯低沉的聲音想了起來,中尉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步。“我之前的確沒有保護他們的力量。因為我的天真,因為我即使選擇了成為夜的眷族卻依舊不願意吸血,想要證明自己是一個人類的可笑的自尊心。”

“你能明白嗎?蘇先生曾經告訴我,力量從來沒有好壞之分,他們民族最偉大的英雄是一個妖怪的時候,我是有多麼的羨慕。因為那妖怪本身就很強大啊,不像吸血鬼一樣,需要吸食別人的鮮血才能強大起來。”

“但是我錯了。”隨著這句話,散落在房間四處的血滴慢慢的浮空,像是受到引力的小磁石一般向著塞拉斯飛去。“我天生不強大,所以就應該選擇變強。守護必然就意味著犧牲。即使是吸血鬼,即使是以他人的血液為食,即使永世只能行走在陰影深處也罷了。我要殺死你們這些替命運為虎作倀的混蛋!”大量的血液如同一個繭一般把塞拉斯包裹了起來。只有那咆哮還在空中飄蕩。

血色的大繭像是心臟一樣一下又一下的跳動著,巨大的聲響讓人無法想象擁有這麼大心臟的會是什麼樣恐怖的一個生物。連那些吸血鬼的士兵都恐懼了,那些無法無天甚至能夠笑著面對死亡的士兵們,那些站在戰場上耀武揚威,身經百戰的武裝親衛隊,也顫慄了。對著那個血色大繭表示恐懼。

恐懼著裡面正在孵化的某種東西,恐懼著她的進化,恐懼著被蠶食殆盡。

隨著吸血鬼士兵們的顫慄,血繭慢慢的變小。“你們知道嗎?我不怎麼喜歡英國這個國家,”塞拉斯的聲音再一次從裡面傳出來,不過沒有了之前的憤怒,反而多了一分平靜與魅惑,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繼續聽下去。

“小時候,進入孤兒院我也老是被欺負。長大之後也沒有人喜歡我,一直是個處女直到22歲。女人搔首弄姿,濃妝豔抹,男人看上去彬彬有禮卻個個虛偽狡詐。但是我卻覺得他們依舊有保護的必要。”

“皮卡迪利廣場、蘇活區、柯芬園已經全部被你們變成了灰燼,這個我所討厭著的,和我一點都合不來的城市已經被你們完全變成了地獄。我才覺得或許它也不是那麼討厭。”塞拉斯的身形慢慢從血繭裡走出來。全身的軍服變成暗紅色,如同阿卡德的血紅的風衣一般,破碎和傷口已經完全不見了。

“因為警察局的局長雖然是個沒用的只會拍上司馬屁的廢物,但是從沒有做過坑下屬的行為。商店街的老闆們雖然總是和人開著低階的無聊玩笑,但是也是很好的人。酒吧裡的啤酒夠冰、商店裡的魚也夠新鮮。大家都很善良,是些有著楚楚可憐眼神的人們。”朦朧的血霧從塞拉斯的斷臂處冒了出來,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朵。

“芭比路上小吃店的老婆婆,總是會自說自話的把沒有點的一些小東西硬塞給我,說我一個人得照顧好自己。你知道嗎,我明明吃不了那麼多東西,但是不吃又對不起老婆婆,只好每次都辛苦的吃掉。我討厭英國、討厭倫敦。但是啊,商店街老闆、酒保和老婆婆他們跟著場戰爭完全沒有關係。”血液全部被吸盡之後,地板又變得整潔,塞拉斯清脆的腳步聲如同敲擊在他們心底。

“戰爭也好、納粹也好、吸血鬼也好,全都不關他們的事才對。少校也好、第十三課也好、最後的大隊甚至我們HELLSING也和他們的生活完全沒有關係。但是啊,那些人現在卻變成了屍體啃食著屍體。你說這是誰的錯呢?”走到中尉面前的塞拉斯伸出手,輕輕的握住了中尉的腦袋。

“你這傢伙,到底是!!!”感受著那份來自心底、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感中尉終於爆發了,大叫著猛地揮舞起手中的鐮刀,塞拉斯往後小跳一步,還是被刀鋒割破了胸口的皮肉。

“我是誰?我是塞拉斯·維多利亞。吸血鬼,塞拉斯·維多利亞。”隨著這句輕聲的回答,塞拉斯的傷口血液如同膠水一般講撕裂開的身體粘合,重新恢復原狀。

“開槍!開槍!”中尉大叫著對身後的士兵們命令到。顫慄中的吸血鬼士兵們這才反應過來。嘶吼著用最大的力量扣動著手裡的扳機,眼睛睜得老大,想要看到子彈射中面前的敵人,想要見證自己恐怖的根源如何倒下。這種情況多麼像,多麼像他們屠殺無辜的平民時,拿起武器反抗的普通人們的表情。一樣的恐懼,一樣的憤怒,一樣的期待,一樣的沒有任何意義。

血霧從塞拉斯從手臂的埠瀰漫到身前,擋在所有可能射向她的子彈。如同天使庇護的羽翼一般。然而與天使的羽翼不同,這血色的羽翼的職能卻是帶給人死亡。

塞拉斯如同揮動手臂一般輕輕一揮,血霧一抖,子彈比發射速度更快的速度飛了回去,將數名吸血鬼士兵的身體打得支離破碎。“為了守護而使用的力量,是沒有罪惡的。蘇先生,我終於明白你這句話了。可是我理應守護之物卻已經全部被覆滅了呢。”

“那麼請你們付出代價吧,作為破壞我守護之物的代價!”說完這一句。塞拉斯猛的奔跑起來,如同蝴蝶一般在槍林彈雨之間穿梭,血霧的手臂如同利刃一般破開吸血鬼士兵們的身體。

那只手臂上下紛飛,彷彿蘸血為畫。跳動的身影如同告死的天使,她來到你身邊之時就意味著你的死亡。

看到手下不斷的死亡卻沒有辦法做到一點有效的反抗。索林中尉瞳孔不斷的放大。然後猛的把自己的右拳砸向地面,活動的文身從她身上傾瀉而下。整個走廊慢慢被那不知名的文字包裹,形成一片紫色的結界,現實和虛幻的界限彷彿在這裡消失了一般。

“真是討厭的招數呢。”但是這一次塞拉斯卻彷彿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般,在將一個吸血鬼士兵撕成數塊之後,轉頭永一臉厭惡的表情看著索林中尉。“真是讓我想起了相當討厭的事情呢!”

從她腳下開始,無數的裂紋出現並開始蔓延到整個結界上,紫色的符文如同玻璃一般從走廊剝落。中尉還沒來的及反應就又被塞拉斯一把抓住了頭顱,死死的按在了牆壁上。

“忘了說,我,最討厭紋身了!”然後塞拉斯開始奔跑。中尉的臉也隨著她的奔跑和牆壁不斷的摩擦,海辛宅那長的意義不明的走廊終於有了其功能,中尉的血肉不斷的被磨掉,但是塞拉斯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反而不斷的加速,再加速。中尉甚至連慘叫都不能做到。等到塞拉斯停下腳步時,她的整個頭部已經被磨得只剩下了一小塊。然後轉身看著嚇得發抖的吸血鬼士兵們,“下一個,是誰?”

……

“哈哈哈哈!死的真慘啊。索林·布裡奇中尉。”少校端著酒杯一臉興奮的看著中尉的死。“還有,不得不說真是美麗啊,吸血鬼塞拉斯·維多利亞。終於覺醒了嗎?作為次代。”

“少校,需要我們派其他部隊去清理嗎?”博士關掉回放的影片問道。

“不用,這樣就好,這樣就沒有問題。再美麗、再致命也無所謂,她從來都不是我們的敵人,我們的敵人從來都只有一個,那就是阿卡德。博士,大西洋上的航母現在位置到了什麼地方了?”

“即將抵達倫敦港,按照它現在的速度,應該兩小時之後就能抵達。”博士回到到。

“兩小時?不,用不了那麼久,吸血鬼不能透過流動的水,但是一旦他到了陸地上,那麼他的速度就會無限的加快。我們的老朋友馬上就要回來了。戰場已經準備好了嗎?”

“是的,我們的士兵已經和梵蒂岡的第九空降師之間開始發生衝突了,現在兩方都在同時向著原大本鐘方向集結。很快最後的戰場就能佈置好了。”博士恭敬的回答道。

“真好啊,戰爭,一心一意的大戰爭,博士,我們也快趕過去吧,不要錯過了這盛大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