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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原初之風

雖然不是寶具,但是身為英靈的士兵們所扔出的長矛依舊帶著可以刺破人耳膜的尖利呼嘯聲向著半空中的吉爾伽美什飛去。無數的長矛在下一刻就會貫穿他身上那件裝飾作用遠大於防禦作用的黃金的鎧甲,但是他卻沒有絲毫閃避的意思。

“人類的努力其實是一種很讓人感動的東西,但是有些時候,你們也需要明白,並不是所有努力都可以得到成果的。”吉爾伽美什淡淡的說道,“有些東西,是你們無數人花費無數的力量和生命去追求,也同樣沒有機會達到的。”

一堵如同城牆一般厚實的盾牌突然出現在了吉爾伽美什的面前。或者說,在他手上具現化了一面小小的盾牌,而那堵城牆是它的延伸概念,持此盾者,無法被任何投擲兵器所傷到的概念武裝。

Rho Aias,希臘神話的特洛伊戰爭中,埃阿斯(Aias)用來擋下赫克託耳(Hector)的投槍的包有七層牛皮的青銅盾。它的厚度相當於一面古代城牆的厚度。有著世上一切寶具的黃金王的寶庫從來都不只是說說而已。

並不說所有的寶具都在裡面,而是說所有傳說中的原典都在裡面。吉爾伽美什說自己已經不知道自己所擁有的寶具的數量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事實就是如此。

他甚至能夠從寶庫裡面拿出契約勝利之劍的原典出來,但是作為被亞瑟王的傳說加成的寶具。握在他手裡也就是一把鋒利一點的劍而已,達不到那種奇蹟的具現物的存在等級。

他現在所使用的就是傳說中熾天覆七重圓環的原典。來阻擋著英靈們所釋放的投擲兵器。

但是即使如此英靈士兵們的士氣卻沒有受到任何打擊的樣子,依舊吶喊著往前衝去,征服王也高舉起手中的長劍,遙遙的對著吉爾伽美什的方向一指。一道粗大的閃電從天而降。如同電龍一般直接將吉爾伽美什包裹在內。

雖然作為寶具的神威的車輪損毀掉了,但是由於韋伯的寶具恢復到全盛狀態下的他,甚至可以御使其父親的職能。暫時藉助閃電的威力來進行攻擊。

半米粗的閃電足足持續了數秒之久,活生生如同流水一般將吉爾伽美什沖刷到了地上。而這個時候,眾人發現,他手上的盾牌變了,原本覆蓋著青通的小盾牌,變成了一面矇住皮毛的盾。

埃癸斯,宙斯之盾的原典。是由赫斐斯託斯打造的,雖然是由山羊皮造成,但它充滿著魔法,連宙斯的雷霆也對它絲毫無損。曾經撫養宙斯長大的山羊的皮毛所製作的盾牌,連宙斯引以為傲的雷電都不能突破。

後來借於了雅典娜,被在殺死美杜莎之後,裝飾了美杜莎的頭顱的傳說中的盾牌。吉爾伽美什沒有弒殺美杜莎的功績,所有其原典也就只有那任何雷電都無法突破的異乎尋常的防禦力了而已。即使如此也讓伊斯坎達爾喚起的閃電全部無功而返了。

“還要多久才能夠明白呢?”吉爾伽美什鬆開了握著兩面盾牌的手,向前伸出右手,一把巨大的金色的鑰匙慢慢浮現在他的手心,他握住了那把鑰匙。以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和認真的態度。

在那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心靈的震動,那件寶具和之前所出現過的所有的,都不一樣。在格上更加的強大,不單單是對人,對軍的寶具,那件寶具所持有的格對應的是一個世界本身。

抓住手中的鑰匙,向上微微一捅,如同捅進什麼地方一樣,然後扭轉,整個世界就被開啟了。紅色的紋路從鑰匙的尖端開始向著天空蔓延,叢生,那是具現化的魔力的迴路,他們在具現化,那把鑰匙在開啟世界,解析世界。

瞬間,血紅色如同寶石瓔珞一般的魔力迴路就佈滿了半片天空。然後如同冰雪一般猛地一下閃爍然後消逝了。剩下的僅僅是吉爾伽美什手中的一把劍。

這把武器真的能叫做‘劍’嗎?

它實在太過怪異了。既有劍柄,也有護手,長度與普通長劍相仿。但最關鍵的‘劍身’部分卻和傳統意義上的刀劍相去甚遠。只見三段圓柱緊緊相連,並不鋒利的刃部擰成了螺旋狀,三個圓柱如同鎖鏈一般緩緩繞在一起,互動迴旋著延展開去。

是的,已經不能稱之為劍了。早在‘劍’這一概念現世之前就誕生於世的東西,也不可能會呈現劍的形狀。它由神在造人之前所制,是見證了創世之時的神性具現。

只見磨盤般的三段圓筒呼應著天球的動作,各自以匹敵地殼變動的重量與力度互相摩擦著、旋轉著,滾滾而出的膨大魔力簡直無可估量。

“是時候來給你那無盡的長夢畫上一個句號了,我會親自向你展示世間的法則。”

吉爾伽美什的手臂高高揚過了頭頂,初始之劍開始徐徐加快了轉速。每一圈都更加迅速、更加迅速……

“轟!!”伴著颶風的聲聲轟鳴,劍柄中迸發出膨大的魔力。“醒來吧,『乖離劍』。與你相稱的舞臺已經佈置好了!”

被他如此稱呼的‘乖離劍’正是神話時代見證了創世壯舉的初始之劍。它的劍鋒被賦予的任務,正是將當時一片混沌的天與地一劈兩半,賦予其確切的形態。

如今,傲然迴旋的神劍捲起陣陣烈風,正蓄勢準備重演那創世的奇蹟。黃金的英雄王昂然宣告道。

「看好了——這就是‘天地乖離開闢之星’!」

天空在絕叫,大地在咆吼。

膨大的魔力之束震撼著宇宙的法則,奔湧而出。

吉爾伽美什將劍一揮而下,根本就沒有瞄準任何人。

已經不需要瞄準什麼人了。乖離劍的刃鋒所斬裂的,絕不僅限於什麼‘敵人’。

在驅馬疾馳的征服王面前,大地崩裂,現出了無底深淵。即使立時發覺到了腳下的危機,但疾馳的布塞法魯斯勢頭實在太猛,已經任誰都無力制止了。話雖如此,這點危機在他跨下的馬和騎手眼中簡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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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隨著伊斯坎達爾韁繩一揮,神馬後蹄猛蹬,高高躍入了空中。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著可以做到近乎御空飛行一般跳躍的神馬的。

坐騎不及布塞法魯斯的禁衛兵團沒能跨過這道天塹,如同雪崩般無助地向地獄深淵直落了下去。位置靠後的騎兵們雖然在間不容髮之際停了下來,逃過了一劫,但這場慘劇才剛剛拉開帷幕。地上的裂縫愈發擴大,將周圍的土地和騎兵們一併吞了下去。

不——豈止是大地。龜裂從地平面一直擴伸到了虛空,使空間扭曲,大氣上流,伴著逆卷的狂風將周圍的一切都吹向了虛無的盡頭。

「這、這是……」

就算是征服王,也被這光景驚得無言以對。

英雄王所持的乖離劍,那一擊所刺穿的不僅是大地,而是包含天際在內的整個世界。它的攻擊,已經不能用命中與否、威力如何來形容了。士兵、馬匹、沙塵、天空——以被斬斷的空間為憑依的一切一切,都被捲入了通往虛無的漩渦之中,消失殆盡。

就在布塞法魯斯使勁撐住四蹄,竭力反抗著真空的氣壓差之時,「王之軍隊」所生成的熱沙大地也無時無刻不在四下龜裂、土崩瓦解,如同即將流盡的砂石般流向虛無的深淵。

一劍揮落之前,森羅萬象不過是毫無意義的一團混沌——

一劍揮落之後,新的法則分出了天、海和大地。

開天闢地的激盪之力奔流而出,這早已超出了對城寶具的範疇。有形無形的森羅萬象都在這無與倫比的力量下分崩離析。這才是讓英雄王自詡為超越者的「對界寶具」的真實面目。

天空墜落、大地崩裂,一切歸於虛無。在無盡的黑夜中,只有乖離劍燦然生輝。它的光芒,正如照亮新生世界的開闢之星,堂堂宣告著破滅的終結。

紅色的平原出現在半空之中,如同中國的神話一樣,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所代代流傳的神話中,天地在初開之前,也是混沌一片,而開闢這片天地不是盤古,而是那原初之風。紅色的烈風吹散了一切混沌重新定義了世界的戒律。

如果說征服王的固有結界,是使用世界卵去替換整個世界的一部分的話。那麼乖離劍就正好相反,它解析世界,然後再在其間創造出無邊的混沌,那是天地為開之前的混沌的景象,無規律的法則會將一切都毀滅掉,然後從劍中吹出的原初的風再驅散混沌。

所以乖離劍造成的傷害並不是那看似無可阻擋的風壓,而是其所床罩的無邊的混沌!混沌能夠破壞摧毀一切。征服王的世界卵,正是在這混沌中被同化和消滅掉了。

之後,就像從夢中醒來一般,載著兩人的布塞法魯斯在夜間的冬木大橋上著地了。

黃金的Archer宛爾微笑著擋在了他們的面前。雙方的位置關係沒有任何變化,整個戰局就像被回溯到了初始之時一般。象徵著不同的。只有他手中旋轉著低吼著的乖離劍。

空間的裂紋不斷的從那三節的劍身交替的地方出現,如同每一圈的旋轉都在研磨著空間一樣。然後空間的細碎再被紅色的微風所扶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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