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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權力

又是新的一天。

"哐啷"一聲,門被踹開。有人大聲的在平左衛門的耳朵裡吼叫,著"這麼這群廢物,再不起來就等著少工大人的懲罰吧。"也不再說第二句,聲音便消失了。

平左衛門是第一個驚醒的,他昨晚睡的並不是很好,所以最先醒來。

"快起來了,別誤了時辰。"平左衛門推醒沉睡中的同鄉,稍微整理了月代髪和身上那身餿味的小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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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代髪是典型的男性成年發髪,上到武士下到平民都可以留的經典髮型。大體的模樣是,剃掉腦頂上中間的頭髮,留出兩邊。平左衛門第一次看到角太郎留月代髪的時候,曾經還嘲笑過,沒有上年紀就開始禿頂。

家中沒有成年男性的平左衛門,哪裡曉得這種發髪幾乎每個人都要留。致力於稱為武士的角太郎,以為平左衛門是嘲諷他未來當不成武士,而打暈了平左衛門。也就是從那時起,平左衛門腦內才會不斷蹦出一些奇怪的詞彙。

平左衛門把家鄉的記憶甩開,和醒來的眾人集合在施工地點的一角。

站在他們面前的是指揮施工的少工大人,胖胖的身材的他臉上表現得極其不耐煩。看到漸漸彙集的人群,提高聲音道"你們還比較幸運,沒有讓我多等。我是管理你們的大人,你們也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直接以大人相稱就可以。"

官職不大,脾氣不小。平左衛門對這樣的小官有點兒瞧不上,雖然他見到過最大的官就是帶他們來的鹽谷大人。

偏巧,這時候有人撞在少工的刀口上。兩個稍微起晚的廝丁姍姍來遲,打算不吭一聲地往隊伍後面走。

"誰讓你們進隊的?"少工發現了兩人,訓話聲變成怒吼,衝著兩人亂髮一通脾氣。

本來事情應該做罷,開工才是最重要的。少工大人卻覺得他被冒犯了,把兩個可憐的廝丁綁了起來。又衝了平左衛門這些新來的廝丁喊道"看看誰還敢不聽我的命令!"

指著隊伍前排的一個稍顯勻稱的廝丁,"你給我找幾塊石頭。"

"沒錯,石頭。就在地上找,四處都有,給我拿幾塊。"那個廝丁不敢違背,撿了三塊不大不小的石頭遞給了少工大人。

少工衝著被綁的可憐人,仍出了2塊石頭。砸的他倆嗷嗷直叫,顯然少工雖胖,力氣卻還在。

"等我分配任務後,你們每個人,都要撿2塊石頭。砸他們兩個,然後給我幹活!"說完就交代旁邊的足輕分配當日的任務。

來做勞役自然是賣體力的,可用石頭砸曾經的同伴,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出來的。

前頭的幾個廝丁就沒有照著少工大人的話去做,僅僅領了任務。少工衝上去給了那人幾個耳光,在隊中靠後的平左衛門,都能清晰的數出,少工大人到底扇了幾個。

"你們今天的任務加倍,去吧。"

幾人不服,又被打了一頓。之後的廝丁明顯老實多了,每人按照要求砸了那兩個可憐蛋兒。

輪到平左衛門他們的時候,也按著要求砸了他倆,兩人像是上岸多時的魚,只有虛弱的喘息之聲,也不發出各種喊聲了。可即使這樣,少工大人也沒有喊停止,他反倒拿著橙黃的柿子在邊上啃,一臉滿足的表情深深地印在平左衛門的心裡。

這就是權勢,哪怕一個底層小吏。一朝掌握了權力,恨不得無法無天。

"你們都去運送石頭去吧。"足輕一看平左衛門這些窮鬼,就知道他們沒有甜頭可賺,轟去做最累的活兒。

每人領了兩個飯糰,就被要求開始運石頭。飯糰的樣子就不要在意了,直接吞進肚子裡。不要過分咀嚼,牙被沙子咯掉了就不好了。

身體獲得能量的平左衛門和另一個鄉民,向著採集石礦的地點走去。兩人合作地挑著石頭,慢吞吞地運往京都內的天守閣。開採石礦的地點和鑄成的地點距離不近,正常徒步行走也需要1個小時的路程,更何況運送石頭。

好不容易兩人運到了,平左衛門才知道,他們兩人的活應該是一人做的。每次運來石頭給1個工籌,交給少工大人3個工籌就可以歇息了。

不要小看工籌的數量,如果徒步行走,來回至少需要1個小時。初次運送石料的廝丁,估計會花費一倍的時間。要知道夜間,是沒有多少人能用的起蠟燭。

平左衛門粗略的算了一下,如果他們還是這麼共同運送的話,天黑之前絕對是運不完的。如果一個人話,運送兩次保不齊就沒有力氣再運了。

"平左衛門,只好再合作一次。我們之後就各運各的吧。"同伴掰著手指,算了半天,才對平左衛門說。

"也好,這樣說不定能趕上晚飯。"平左衛門小時候在寺子屋學過數學,他們需要幹8個小時左右。如果一切順利,晚飯時間是不會錯過的。

回礦廠的他倆盤算,工籌這個東西既然是按工計算,那麼贈與或收到工籌可不可以呢。他們還沒有想到已經出現工籌買賣的現象了。

對未來充滿樂觀的兩人覺得,即使這麼幹下去也不會出現累死的現象,回家不是夢想。

兩人又合作了一次,肩膀通紅的平左衛門揉著火辣辣的傷口,對旁邊的同鄉說"剛才看到會木工活的十藏了,看他的樣子比我過得好多了。"

"呵呵,分在匠丁組,簡直算是給武士做小姓的待遇一樣啊。"

平左衛門噗嗤一笑,"怎麼從你嘴裡我聞到八百富的醋味。"八百富是江戶城下町的一間有名的鋪子,販賣食醋。就連住在二日五日市町的平左衛門家也託人買過他家的香醋。

第三次走到採礦處,太陽已經正午了。平左衛門辭別了合作過的夥伴,開始單獨行動。

之前需要兩人抬起的石料,現在平左衛門一人扛有點顫抖。殷紅的血跡透過他肩膀上的衣服,映了出來,黏糊糊的令平左衛門不太舒服。

平左衛門不斷的壓榨自己的體力,早間吞的兩個飯糰,這時候早就沒了。腹中咕咕地叫喚,提醒平左衛門需要些食物打發他的肚子。

這個時代的人,無論地位高低,一日只吃兩餐。以前的公卿掌權的時代,他們還可以吃些點心填補一下自己胃。隨著武家開啟霍亂,天皇都需要賣字為生,更別提什麼點心了。

平左衛門拿著貫一郎給他的葫蘆,往嘴裡滿滿地灌了一肚子水。稍作休息的他,又開始去往京都的行程。路上到不必擔心有強人剪道,或走錯路的情況。因為平左衛門僅僅是這輸送石料大隊的其中一人。

最終在太陽西斜的時候,平左衛門拿滿三個工籌。拖著疲憊的身體領了和上午同樣的飯糰,還有一小塊漬物。

漬物黑巴巴的,如果不吃到嘴裡,發覺不出其實是大根。大平堂也給客人上過大根漬物,簡直是天差地別。同樣是蘿蔔,平左衛門現在手裡拿的這一小截大根,你說是土塊兒也有人信。

在取食物附近的鋪子那裡,打聽到之前幾個沒有聽從少工大人命令的廝丁。就是那些因為可憐被綁住的傢伙,他們現在還差少工大人3個工籌呢。

告訴平左衛門這訊息的,也是同時間跟他們一起來的人。同是武藏國出身,他卻幸災樂禍地說與眾人聽,彷彿他得到了多大便宜似的。

平左衛門意識到,自己不是什麼人都能聯合的。他得為自己考慮了,即使每天這麼幹活,他也不想天天肩膀上流這麼多血。

他要尋找不那麼繁重的體力活。